聊斋说14:读聊斋香艳故事《娇娜上》谈我们中年人的婚姻“囧途”

孔雪笠,是孔圣人的后人。为人宽厚有涵养,擅长诗词。好友在浙江天台当县令,写信来叫他去。孔生去了,县令正好去世了,他盘缠用尽落魄在天台县回不了家乡,寄宿在普陀寺,给寺里的僧人抄录经文生活。寺的西面百来步远,有位单先生的宅第。先生去世后,公子因为打官司而家业萧条,人口稀少,搬到乡下住了,宅子于是就空旷了。

一天,大雪崩然降落,路上静悄悄没有行人。孔生偶然经过单先生门前,一个少年出来,长相标志,仪态万方。看见了孔生,就走过来行礼,稍微问候了一下,就请孔生进去坐。孔生喜欢他的风采,慨然的跟他进去了。里面房子都不是很宽阔,到处都悬挂着绣帐,墙上有许多古人的书画。桌上有一本书,写着:《琅嬛琐记》。孔生稍微翻了一遍,都是从来没看过的。孔生认为少年住在单先生的宅第,就以为是主人,也就不问官职家谱了。少年仔细的问他近况,很是叹息,建议他开馆收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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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生叹气说:“常住在外的人,谁愿意学曹邱子做我的学生呢?”少女说:“倘若你觉得我笨拙,我愿意拜你为师。” 孔生很欣喜,不敢当老师,请求做朋友。孔生便问:“宅子为什么锁了这么久?”回答说:“这是单家的府第,以前因为公子在乡下居住,所以空旷了很久。我姓皇甫,祖上住在陕西。因为家宅被野火烧了,所以暂时借住在这里安顿下来。”孔生这才知道他不是单家人。当天晚上他们欢快的谈笑,少年随即留下他一起睡。天刚刚亮,就有童子在卧室里烧起炭火。少年先起来到内房去了,孔生还是抱着被子坐着。书僮进来,说:“太公来了。”孔生惊讶了起来。一个老人进来,长满白白的头发,向孔生殷勤的道谢说:“先生不嫌弃我顽劣的小儿子,肯于教他。小儿刚开始胡乱学习,不要因为朋友的缘故姑息他,用长辈的身份对他就行了。”说完拿来一套华丽的衣服,貂皮帽子、袜子、鞋子各一样。看着孔生洗漱好了,于是呼唤拿来酒菜。几子、床榻、裤裙、衣服,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都光彩夺目。行了几次酒,老人要告辞了,拖着拐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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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公子把作业拿上来,都是一些古代的诗词文章,并没有应时的文章。问他为什么,他笑着说:“我不愿意求进去呀。”到了晚上,重新倒酒说:“今天晚上要尽兴,明天就不行了。”呼唤书僮说:“看太公睡了没,已经睡了,就悄悄的叫香奴来。”书僮去后,先用绣花的袋子包着琵琶来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婢女进来,打扮得漂亮媚人。公子让她弹湘妃曲。婢女用牙拨勾动丝弦,声音激烈昂扬气势凄恻盛大,节拍不像平时听的。又让用大杯行酒,过三更天才停下。第二天,他们早上起来一起读书。公子很是聪慧,看过一遍就能背诵,两三个月后,写的文章精策绝伦。两人约定每五天喝一次酒,每次喝酒必定招唤香奴。一天晚上,孔生喝的热气上涌,定定的看着香奴。公子已经懂得他的意思,说:“这个婢女本是我老父亲所养育的。兄长孤身没有家室,我日夜替你打算很久了。应该为你找一个好伴侣。”孔生说:“如果你对我好,一定要找像香奴那样的。”公子笑着说:“你真是少见多怪。把这个当作好的,你的愿望也容易满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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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半年,孔生想要到郊外去游玩,到了门口,只见两边的门从外面关上了,问为什么。公子说:“我父亲恐怕我们与外面交往游玩会纷扰意念,所以谢绝客人罢了。”孔生也就安下心来了。当时盛夏湿热,他们把书斋搬到园中亭子。孔生胸脯上肿起了桃子一样大的包,一夜之间就像碗一样大了,痛苦的不断呻吟。公子早晚来探望,很是着急。又过了几天,创口更加严重,已经不想吃喝了。太公也来了,父子相对着深深的叹息。公子说:“小儿想着先生的病情,只有娇娜妹子能够治疗,已经派人到外祖母那里叫她回来了。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到?”一会书僮进来回报:“娜姑到了,姨娘跟松姑一起来的。”父子俩马上到内室去。过了一会儿,带着妹子来看望孔生。年纪大约十三四岁,可爱的眼神流露出聪慧,纤细的身材展现出美好的姿态,孔生看见了她的样子,呻吟都忘记了,精神也为之一振。公子就说:“这是为兄弟好友,无异于兄弟,妹子一定医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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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于是收起害羞的神情,卷起长袖,坐近床榻诊治看视。一握一抓之间,孔生只觉她身上的芳香比兰花还浓郁。女子笑着说:“应该是这个病了,脉搏都乱了。症状虽然危急,还是可以治疗;只是皮肉都凝固了,必须削皮割肉不可。”于是解下手臂上的金镯子安放在患处,慢慢的把它按下去。创口凸起来一寸多,高出了金镯子外面,但是根部其余肿的地方,都包在金钏里面,不像之前如碗一样阔了。娇娜于是掀开衣襟,解下佩刀,只见刀刃比纸一样薄,她一手按着金钏一手握着佩刀,轻轻的贴着根际切割着。紫色的脓血流出来,染脏了床褥,孔生留恋娇娜亲近的芳姿,不但不觉得痛苦,反而担心她很快完成了治疗,不能依偎了。没过多久,割完了腐肉,只见创口圆圆的样子就像树上割下来的疤节似的。又叫拿水来,为他洗割的地方。口中吐出红色的的丸子,放在肉上,按着让它旋转,才一圈,孔生觉的热辣辣火气蒸薰着;再一圈,风吹似的痒起来,过了三圈,只觉浑身清凉,深入骨髓。女子把丸子放进口里,说:“痊愈了!”于是快步的出去了。孔生跳起来跑着拜谢,重病就像没有了似的。只是不能控制自己回想娇娜的美貌。至此以后抛掉书卷呆坐着,不再感到生活的意义。公子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说:“小弟为兄长寻找到了一个好的伴侣。”问他:“什么人?”回答说:“也是小弟的家人。”孔生沉思了很久,只是说:“不需要了。”面对着墙壁吟诵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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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懂得他的所指,说:“我父亲仰慕你的大才,总想能够和你结亲。但是只有一个年小的妹子,年龄太小了。有个姨妈的女儿阿松,年纪十八岁了,长得还不难看,你如果不相信,松姐明天会到园中亭子里来,你在前面的厢房等待,可以远远的看见她。”孔生按他说的做,果然看见娇娜和一个丽人一起来了,丽人画着青黑的弯眉,娇小的鞋子装饰着绣凤,跟娇娜差不多呀。孔生十分高兴,请求公子做媒。第二天公子从内室出来,祝贺说:“成功了。”于是打扫了一所别院,为孔生完成婚礼。这天晚上,礼乐喧哗,尘土漫天,就像天上的仙人跟自己一起睡了,他心里很高兴。

《娇娜》上部分


多年回首,再看故事里的孔生笔者感觉到很是羡慕,羡慕古人在小说中的美好婚姻。现实往往是我们很难收获一段高质量的亲密关系,大多数人都在选择逃避或者排斥的态度。前几天看到一段哥伦比亚大学助理教授钱岳先生在“一席”上的演讲,笔者在这个时段正在经历这些事情很是感慨。

总结起来是两个方面的因素:

  1. 青年人困乏的物质基础和婚姻高质量要求之间的矛盾。
  2. 现代社会压榨的身心俱疲的年轻人和婚姻的中层次情感需求比如爱与被爱,浪漫和仪式感。


聊斋说14:读聊斋香艳故事《娇娜上》谈我们中年人的婚姻“囧途”

当然不乏有些人有更高的需求,比如自我实现,自我表达和尊重,在实现自己的路上,自己前行往往比两个人要更为好实现的多。

当然,他也给出了解决办法:

  1. 推迟结婚,对自己清楚的认知。
  2. 共享现实,其实说白了就是多沟通,来一场敞开心扉的坦白局。
  3. 我自己加的一点,经营好自己的单身生活,别浪费自己的时间。独处是一件很锻炼人的事情,我们不应该把需求都强加到别人身上,所以我们终归会孤独,因为害怕失去。笔者个人认为与其强调收获爱情,不如学习如何独处。

具体解读慎独笔者之前有一篇

参考文献:

“一席”《大家真的都结婚了么》

蒲松龄《聊斋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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