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說要好好聊聊魚子醬，現在開始。時針要回撥到 2 年前……
2018 年，春節假期剛結束沒多久的一天晚上，我和小雙在深圳寶安街頭的冷風中等待了數個小時，只為與一位年輕女子謀得一面。從她手裡，我領回了魚子醬，和魚子醬的妹妹秋刀魚，那時他們才剛滿月。
魚子醬歸我，秋刀魚歸泳弟。這，就是我與魚子醬的第一次見面。
因為小雙給魚子醬買的房子還沒寄過來，而住在隔壁的泳弟早早給秋刀魚蓋好了三層別墅。所以，離開媽媽懷抱的第一個晚上，魚子醬是寄宿到了秋刀魚名下的豪宅。
豪宅雖好，但有一個硬傷，木有貓砂。魚子醬很聰明，在還沒有貓砂的情況下，他會跑到廁所拉屎，但秋刀魚總學不會。第二天，魚子醬的豪宅也蓋好了，我把魚子醬接回了自己的家。秋刀魚離開了魚子醬之後，沒有了哥哥的指導，不僅不會跑到廁所拉屎，而且就算有了貓砂，她也要拉屎在被子上，然後再在她自己的屎堆裡瘋狂打滾，頗有點村上春樹筆下小熊在長滿三葉草的山坡翻滾的快樂勁兒，只是貓的快樂我著實不理解。她快樂歸快樂，苦的只是要幫她洗 n 遍澡的泳弟，那段時間，秋刀魚把泳弟搞得神經衰弱。魚子醬和秋刀魚自分開後只再見過一次，我只記得他們兄妹失散一週後相聚的那個傍晚，他們並不是熱情地擁抱彼此，而是早已形同陌路，打得扭成了一塊。
好啦，秋刀魚我不再多講了，看泳弟哪天有興致自己講講，畢竟是他的秋刀魚。
今天的主角是魚子醬，我下面主要講他，日常太多好玩的，我一篇文章講不完，我主要講講讓我印象深刻的幾件事兒，好玩而富有靈性的幾件事兒。
住進新家的第二個晚上，是我哄他入睡的。為什麼說“第二個晚上”？因為第一個晚上沒人哄得了他，他整整一宿都在大哭。他突然離開了媽媽，又被迫與妹妹分離，在剛剛滿月的年紀無依無靠，甚至不知道我和小雙是好人還是壞人，自然會害怕，自然會大哭。到了第二天，魚子醬與生俱來的貓感可能覺得我和小雙不是壞人，是值得託付終身的新親人，於是開始熟絡起來，晚上，他在自己三層別墅的吊床上，伴著我一遍又一遍自彈自唱的“魚子醬睡覺覺”安然入眠，一覺睡到大天亮。
喜歡和尾巴玩耍，不知道尾巴是自己的。有近兩週的時間，他喜好繞圈追著自己的尾巴，和自己的尾巴打鬧，我抓著他的尾巴來逗他時，他也會咬自己的尾巴。我忘了他什麼時候才知道尾巴長在自己的身上，或許他知曉幸福始終在他身後，他一直在追尋著幸福吧。
伸頭出陽臺，目送我和小雙去上班。魚子醬的豪宅蓋在我臥室的陽臺，上班時，我會把陽臺與臥室的玻璃門關好，把他豪宅的大門打開，讓他跑到陽臺的天地自由飛翔。有一天早上，我和小雙一起上班，走到樓下時，我有種被貓盯著的感覺，於是舉頭望向了 5 樓的陽臺，發現魚子醬正在用囧眉看著我和小雙，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那時我真的有一種要再上樓好好摸摸他的衝動。我猜，在我知道和不知道的時間裡，魚子醬應該有不少目送我上班的經歷吧。
從 5 樓跌落，肺出血。還不到半歲的時候，一大清早，魚子醬在懸崖邊緣瘋狂試探，終於不幸從 5 樓跌落，而他跌落的位置很尷尬，是小區的天井底下，四面沒有門。我一邊打電話叫泳弟幫忙、一邊打電話給物業、一邊跑到另外一棟樓敲門，我是四面碰壁，四面也確實都是牆壁，我頗有點兒無助感，已做好了打 119 的準備。幸好，1 樓的跆拳道小美女帶我進了臥室，拆開了隱藏的小廁所，我從小廁所的小窗戶終於看到了驚慌失措的魚子醬，他看到我後大叫起來。從外觀看，他全身是泥巴，髒兮兮的，看不出哪裡受傷，只是受驚的他跳到了另一棟 1 樓的窗戶。我對著他大叫
“魚子醬！快過來！帶你回家”，但他動也不敢動。我給業主打電話，試圖從另一棟 1 樓的窗戶把他抱走，但業主全家都不在深圳，於是我只能再拆開了小廁所那個只能供一人鑽過去的小窗戶，泳弟從 1 米 5 高的窗臺跳到地面，跑過去把魚子醬抱了回來。救回家後，我給他洗淨了身子，給他全身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骨折，但是他打噴嚏鼻子會出血，而且眼神有點兒不對，怎麼看怎麼像傻子，於是我慌了，決定帶他去看醫生。這天很尷尬，我答應要陪老媽去逛學校，但此時我唯有讓泳弟和小雙先陪我媽去逛，我騙我媽自己臨時要加會兒班，其實是抱著魚子醬到寵物醫院了，這是他第一次去醫院。醫生開口就說要拍片，拍片說是肺出血，要魚子醬住院一週觀察、要吸氧，可是我看著他們拿一次性紙杯當做氧氣罩、而且搗鼓了 10 分鐘也沒把供養機器打開的情況下，我保留了意見，單憑這一點，我就不相信這家寵物醫院可以把魚子醬給照顧好。我說你給他打止血止痛消炎針，我帶回家觀察。就這樣，魚子醬離開了醫院，他緊緊地靠在我肩膀上，我一邊走一邊和他私語“魚子醬，你知道嗎？你有 9 條命，現在只是沒了 1 條而是，要撐住” 。當天晚上，魚子醬就止血了，正常吃喝。第二天，我帶他去複診，醫院叫繼續拍片，我說不必了，你給他再打一次止痛消炎針即可。打完針，魚子醬回家。到了第三天，已活蹦亂跳。這次，算是大難不死了，也是我所認為的，他生命中的一次高光時刻。我做噩夢，魚子醬跑過來安慰我。有一天晚上，我被噩夢驚醒，綁著貓繩的魚子醬聞聲後，從桌子上的箱子裡跳下來，穿過門簾走進臥室，走到貓繩最長的範圍，對著我溫柔地叫。我沒學過貓語，但我明白他在講什麼，他在問我“沒事兒吧，別怕，我還在這兒呢”，我安心地開口回應他“沒事兒，你回去睡覺吧”。於是他又跳回自己的箱子裡睡覺了。這次，是我覺得是他最有靈性的一次，也是我和他溝通無障礙最默契的一次。
在搬家的貨車上，發狂的他沒有咬我。2019 年初搬家，我怕魚子醬受驚亂咬人，於是把他裝進他平時睡覺的箱子裡，用透明膠封好，只留呼吸及喂紅狗（營養膏）的小口。但這時的魚子醬對紅狗沒有絲毫的興奮，用四顆尖牙把紅狗咬得撕吧爛，還把箱子咬出個大洞鑽了出來。那時，我特別怕他在車上亂跳，因為車子在高速上，一來我怕他跳車，二來我怕司機失控釀成車禍。
但他出來後讓我吃了一驚，小臉被憋得漲成通紅的他，乖乖地坐在我的大腿上喘氣，並沒有絲毫要反抗、要攻擊的跡象。此時此刻我才要明白，原來是我多慮了，只要我在，魚子醬願意乖乖地跟著我，我根本不需要把他封在箱子裡。他之所以發狂地咬破箱子，可能是以為我不要他了。這次，我才知道他平時和我打鬧是這般溫柔，連箱子、鋁管都能咬破的尖牙，咬不破我的皮膚。當然，牙齒太鋒利了，刮傷過兩三次。撒不出尿，拼命灌水。魚子醬從小就不愛喝水，前不久，他一整天都在蹲廁所，但一滴尿也撒不出。我用針筒給他灌了幾次水，等待後也沒見他撒出尿。這時已經是晚上 10 點多了，我當機立斷要送他去看醫生，我怕他腎結石堵住了尿道口。到了醫院，醫生說他是有一點點撒尿，只是每次撒的不多，所以我們不知道他撒尿而已。於是，我帶他回來，給他定了喝水計劃，每天要灌 8 針筒的水。他被灌水時雖不樂意，但也知道我不是惡意，沒有攻擊我，扭扭捏捏還是完成了計劃。兩天後，他可以正常撒尿了，也學會正常喝水了。這次，是我最擔心他的一次，我也在重複和他講“魚子醬，你知道嗎？你還有 8 條命，要熬過去” ，他也很聽話，熬了過去。
......
大概就講這麼多吧，碼字一個多小時，不知不覺已寫了 3000 多字，再多就讓人煩了。
大家發現沒？通篇文章，我用的都是“他”。我之所以用“他”而不用“它”，因為他不是牲畜，而是夥伴，是 family 的一份子，我是希望他能跟著我住進深圳大豪宅的。貓的壽命只有區區十幾年，我只希望魚子醬短暫的十幾年貓生可以健康快樂，不要在病痛中離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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