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慧林|“融散”與“福傳”之辨:《佛教征服中國》引出的問題


本文原刊於《宗教與哲學》(第八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9)。“宗教哲學茶座”經編輯部授權轉載,欲轉載煩請註明“宗教哲學茶座”(微信公眾號:zongjiaozhexuechazuo)!

作者單位:中國人民大學


楊慧林|“融散”與“福傳”之辨:《佛教征服中國》引出的問題


所謂“福傳”(kerygma),在希臘文文獻中原指“宣告”(proclamation);《聖經》英文本通常用作preaching,其中“傳揚上帝之道”的意味不言自明。比如“我說的話,講的道(my preaching),……乃是用聖靈和大能的明證”(林前2:4)。從“耶穌就傳起道來”(began to preach,太4:17)開始,及至“傳揚”(through the preaching,多1:3)、“傳明”(the preaching might be fully known,提後4:17)等等,莫不如此。  

“傳揚上帝之道”的Kerygma,顯然與“具體落實於生活”的didache(teaching)相互對應。基督教學者林鴻信將kerygma譯作“宣道”,將didache 釋為“教導”:“只有宣道而無教導,形同空談天上理論;……只有教導而無宣道,有如僅僅在交代人間道德。” [1]《馬太福音》描述“耶穌走遍加利利”的時候,是將二者並置:“在各會堂裡教訓人,傳天國的福音”(teaching in their synagogues, preaching the good news of the kingdom,太4:23)。其中“教訓人”(teaching)與“傳福音”(preaching)的區別一目瞭然;而耶穌使二者兼而有之,則被視為“宣道”的“典範”。  

但是如果進一步追究,kerygma 應該還暗示著自身的有限性,因為“上帝之道”無論如何被“傳揚”和“宣告”,都只能藉助人的語言。由此才可以理解《哥林多前書》為什麼會說“若基督沒有復活,我們所傳的(our preaching)便是枉然”(林前15:14)。Kerygma之限度,也許在這裡已經埋下了伏筆。  

另據輔仁神學著作編譯委員會《神學辭典》的解釋,kerygma還被特別譯作 “初傳”,最主要的意指當在於“向外邦人宣講福音” [2] 。就中國文化語境中的基督教而言,這一層意思可能格外真切;正如保羅在亞略巴古“傳講耶穌與復活的道”(Paul was preaching the good news about Jesus and the resurrection),不得不面對“伊壁鳩魯和斯多亞兩門的學士與他爭辯”(徒17:18),“中士”與“西士”的思想對話也遠非《天主實義》所描述的那麼順利,不太可能輕易感嘆對方“豐哉論矣!釋所不能釋,窮所不能窮矣!”。[3]  

總之,無論“福傳”、“宣道”、“傳講”還是“初傳”,母體文化與目的文化之間的差異始終潛在其間。曾在臺灣傳教近三十年的蘇格蘭牧師梅監務(Campbell Naismith Moody),對“華人究竟喜歡什麼樣的講題”做過有趣的歸納,儘管當今的受眾群體早已大變,“福音書比保羅書信更加適合初信者”的觀察卻未必過時。[4] 其中暗含的,應該是文化差異帶來的根本性問題。用天主教神學家孔漢思(Hans Küng)的話說:為什麼“亞洲人口占世界的三分之二”,“經過一連幾個世紀……極其密集的傳教活動”之後,基督教“僅僅征服了大約百分之五的亞洲人”?[5]


一 佛教的“融散”與基督教的“福傳”


作家史鐵生曾有《晝信基督夜信佛》一文,調侃自己的信仰狀況。他以幼兒園為例:小孩子認為“外面的世界很可怕”,所以常常在去往幼兒園的路上“大放悲聲”;家長知道這實在無可避免,只好軟硬兼施。而“待到夕陽西下”,幼兒園門前卻是“親人團聚,其樂陶陶”的另一番景象。在他看來,基督教更適合“充斥著苦難的白天”,佛教則是靜心獨處時的“心理治療”。如果有所謂“中西醫結合”,切不可執於一端,而應該“各司其職,各顯其能,晝夜交替,陰陽互補”。於是便引出一段對白式的妙文:  

一味表現“自我”是“我執”,刻意地躲避“自我”還是“我執”;趨炎附勢的是“我執”,自命清高的還是“我執”;剛愎自用的是“我執”,自怨自艾的也是“我執”。

那麼“我”就得變成傻子嗎?

對不起,您又“我執”了。

我什麼都不說成嗎?

成是成,但這仍然是“我執”。

簡直就沒好人走的道兒了!

不,這才是好人走的道兒呀:好人,才看見“我執”,才放棄“我執”,才看見放棄“我執”有多難,才相信多難也得放棄“我執”——這下明白了,成佛的路何以是一條永行的恆途。……人們為信仰而昏昏,也為信仰而昭昭;為信仰而大亂,也為信仰而大治;為信仰而盛氣凌人,也為信仰而謙恭下士;為信仰而你死我活,也為信仰而樂善好施……再問何根何源?以我的愚鈍來想,大凡前一類都還是那個“我執”。  

史鐵生相信“白天就是白天,黑夜就是黑夜”,絕不能“黑白顛倒”,對於“求佛辦事”的流俗也頗多挖苦。但是深究如上文字,其“夜晚所信”的“佛法”顯然不是什麼單純的“心理療法”,甚至也不僅僅與其“白天所信”的基督教“陰陽互補”,而已經暗中表達了貫穿晝夜、解說佛耶的基本邏輯。  

論及中國人的信仰,所依例證為什麼會是同屬外來宗教的基督教和佛教?從景教入唐、“寺滿百城”,又因“會昌滅法”而受到株連,基督教在中國的命運、處境和種種問題,確實與佛教如影隨形。但是就史鐵生而言,無論對佛教之是非褒貶作何理解,其實都談不上“外來”,卻是以“佛法”言說中國人的思維方式;這大概也正是隋唐以降“觀心見性”乃至“心性合一”的中國化佛教。[6] 對於西方學者,佛耶在中國的比對則往往聚焦於一個核心問題:“同樣作為外來宗教,為什麼佛教成功地植根於中國,基督教卻未能如此?”(Why it is that the foreign religion Buddhism succeeded in implanting itself in Chinese soil and why Christianity failed.)[7]許理和(Zürcher)《佛教征服中國》(The Buddhist Conquest of China, Leiden: Brill, 1959)一書,當屬這一背景之下的代表性著作。  

《佛教在中國:許理和文集》的編者特別提到:“許理和對於在華基督教的興趣,顯然與他對佛教的關注難以分開。” [8] 其中收錄了極為有趣的專文《佛教和基督教在中華帝國的傳播:自然的融散與導向性宣傳》(“The Spread of Buddhism and Christianity in Imperial China: Spontaneous Diffusion Versus Guided Propagation”)。許理和在文章中反覆追問:“為什麼佛教成為中國文化中的恆久的力量,基督教卻始終是暫時的、邊緣的現象?”“為什麼普普通通、毫無準備、未經挑選的佛教僧人為佛教贏得了整個世界,精心準備、專家帶隊的基督教遠征軍卻僅僅獲得微小的成果而最終歸於失敗?” [9]  

他簡要分析了對於上述悖論的幾種解答,比如有人將耶穌會士的失敗歸咎於“禮儀之爭”,有人認為這是由於明清之際的“華夏中心主義”(sino-centrism),也有謝和耐(Jacques Gernet)提出的基督教觀念與中國哲學之內在衝突(insurmountable incompatibility)等等。[10] 他自己則寧願提出“另一種不全面的解釋”(another partial explanation),以揭示“佛教與基督教在華傳播方式的基本區別”。要而言之,這便是“自然融散與導向性宣傳”(spontaneous diffusion versus guided propagation)、“修道生活與靈魂拯救”(the establishment of monastic life versus the salvation of souls)、“習俗影響與信仰宣傳”(the dissemination of an institution versus the propagation of a faith)之間的不同選擇。[11]

許理和認為:“西方基督教在中世紀曾經有過自然適應的過程,也恰恰是通過與異教文化的融合得以普及”。但是在特蘭託大公會議(the Council of Trent)之後,“教會放棄了這一中世紀的遺產”;“17世紀耶穌會在華傳播的,是一種嚴格的、教義式的基督教,是由教會強加於傳教士,又由傳教士強加於中國人。其直接結果,則是強化了‘基督教遠征軍’的導向性。” [12] 就此他得出結論:佛教與基督教在中國的最大不同,在於前者是“由接觸而自然滲透”,後者是“來自外部的導向性輸入”(spontaneous infiltration through contact versus guided introduction from outside);前者有“自由的居士”,後者只有“被約束的信徒”(free Buddhist laity versus bound Christian converts);前者是多樣的,後者是“同質的”(polycentrism and pluriformity versus imposed uniformity)等等。[13] 與許理和的結論相近,中國的基督教學者(如趙紫宸)也曾感嘆:基督教是由西方人傳入中國,卻缺少了玄奘取經那樣的中國故事。  

許理和的“自然融散”更多著眼於佛教與基督教不同的傳播形式,進而發現“制度和組織的重要作用”(the important role of institutions and organization)隱藏著成敗攸關的“巨大悖論” [14]:“計劃和導向成了基督教在中國的弊病和弱點,佛教卻得益於缺乏計劃和協調、任其自然繁衍、沒有核心導向。” [15] 這似乎是說,基督教未能取得佛教那樣的成就,反而是因為太過嚴謹?  

許理和對佛耶之別的某些分析或許未必恰當,也未必適用於當今世界。比如他相信“中國讀書人的宗教行為就像他們日常的呼吸或者特別的飲食,多半是出於保健的嗜好”;因此“作一個佛教徒並不意味著全然交託於某種信條,而是確認某種宗教行家的專門技巧”。如果“宗教必須‘有效’,必須被證實為‘有用’”,那麼“魔法和巫術的重要作用便也得到了解釋”。[16] 然而“有效”或者“有用”的邏輯即使仍然作用於一般信眾,讀書人對之卻最為不屑。這恐怕早已不是“融散”的根本所在,甚至必然會成為被人詬病的“負資產”。  

從另一方面看,“融散”與“宣傳”、佛教與基督教、“成功”與“失敗”的直接對應未必嚴謹,但是“融散型”(diffused religion)與“體制化”(institutionalized religion)確實被視為東西方宗教形態的關鍵區別。所謂“分散性宗教”(楊慶堃)、“普化型宗教”(李亦園),實際上都來自diffused religion,都是“融散”之意。如果基督教在中國註定無法離開佛教的參照,如果“自然融散與導向性宣傳”可能成為更具解釋力的概念工具,那麼有別於“福傳”的“融散”還應該得到更深層的理解。正如許理和所說:“問題仍然存在”(the question still stands)。


二 從思想的“融散”到義理的“裨助”


針對“佛教輸入而以唐為盛”之文化現象,方立天《中國佛教哲學要義》曾引述陳寅恪的一段談話,說明“佛教哲學與宋明理學的因緣關係”:

佛教於性理之學metaphysics,獨有深造,足救中國之缺失,……惟其中之規律,多不合於中國之風俗習慣,如祀祖、娶妻等,故昌黎等攻闢之。然闢之而無以濟其乏,則終難遏之,於是佛教大盛。宋儒若程若朱,皆深通佛教者,既喜其義理之高見詳盡,足以救中國之缺失,而又憂其用夷復夏也。乃求得而兩全之法,避其名而居其實,取其珠而還其櫝。……自得佛教之裨助,而中國之學問,立時增長元氣,別開生面。[17]

陳寅恪並不避諱佛教與中國傳統的差異,在“祀祖、娶妻”等方面的不合習俗顯然與基督教的遭遇相似。但是佛教所長的“性理之學”,何以使韓愈《諫迎佛骨表》那等傳世之作的“攻闢”也無濟於事?按照另一位前輩學者石峻的說法,這就是宋代以降的“佛學因儒學而廣,儒學得佛學而深”。所謂“因儒學而廣”,當是基於中國學者的“章疏”、“格義”(量度經文、正明義理)和“判教”,即“用古典著作和固有思想註解原文”,“用中國固有哲學的概念、詞彙和觀念解釋佛教經典”,為佛教經典“確定次序”並重新編排等等[18];所謂“得佛學而深”,則全在程朱一門“採佛理之精粹……註解四書五經”,這“名為闡明古學,實則吸取異教;聲言尊孔闢佛,實則佛之義理已浸漬濡染,與儒教之傳宗合而為一”。[19]

如此的“融散”亦即佛學和儒學的相互成全,不僅孕育出有別於傳統儒學的宋明理學,也產生了天台宗、華嚴宗、淨土宗和禪宗所代表的中國佛教。也許可以說,這一過程與歷史上多有發生的“改宗”全然不同,雙方並非在信仰的意義上皈依對方,卻是在方法的意義上各有所取。宋明理學取道佛學的思想經驗,後來也成為中國人對待西學的態度。如錢穆所論:“轉治西人哲學,反以證說古籍,子學遂大白。……餘杭章炳麟,以佛理及西說闡發諸子,……績溪胡適、新會梁啟超繼之”,竟使“子學遂風靡一世”。[20]

《中國佛教哲學要義》還專門點明瞭“融散”的另一層微妙意味:中國哲學、民間信仰、思維方式和民族心理“富有世俗人文色彩”,絕非印度式的“宗教性文化”。因此在中國的“精英佛教與大眾佛教”、“經典佛教和民俗佛教”之間,一定是精英佛教“支配”大眾佛教、經典佛教“主導”民俗佛教。[21] 對於基督教為什麼未能成為“中國文化中的恆久的力量”、為什麼始終停留於“邊緣現象”的許理和之問,這一判斷最是切中肯綮,或比“修道生活”、“習俗影響”、“各自為政”(the lack of coordination)[22] 等等表面的觀察更值得細細體會。

究其根本,因“獨有深造”而“取珠還櫝”、借“佛耶互釋”而“會通梵華” [23]、從“精英”和“經典”切入“大眾”和“民俗”,都指向了思想的“融散”。這與許理和“佛教征服中國”的論說相關而路向相左,甚至並非不可以反向地表達為“中國征服佛教”——故此才會有“中國佛教哲學”,而不是“佛教哲學在中國”。許理和的問題“仍然存在”,問題的焦點卻可能從文化的“適應”、信眾的規模,轉向“義理的裨助”。

更進一步說,如果“思想的融散”是雙向的,那麼“義理的裨助”可以使“中國之學問別開生面”,也必然伴隨著某些“偏離”。方立天《中國佛教哲學要義》就曾波瀾不驚地寫到:“印度佛學在中國流傳過程中,在體用觀念、心性理論、倫理學說、修持方法和思維方式等一系列重大問題上的確發生了偏離,乃至發生性質的改變,有的甚至是與印度佛教教義完全相反的”;比如“《理惑論》所說的‘覺’的內涵和‘佛’的涵義與印度佛教原義是大相徑庭的”,“佛典翻譯”使得印度佛教思想“被消融於古代漢語的思維形式之中”等等。對此,作者似乎並不感到驚詫,只是再度強調呂澂之說:“不能把中國佛學看成是印度佛學的單純‘移植’,恰當地說,乃是‘嫁接’。”[24]

有鑑於此,一方面是“儒家學者批評佛教的有神論” [25],另一方面則是方立天“佛教是無神論的宗教”之命題;或如有的研究者認為佛教是不以神明為信仰核心的“非神論”(Nontheistic)。對於“融散”與“福傳”的佛耶之辨,這實在是意味深長;而“融散”帶來的“偏離”,也並不僅限於中國。  

比如在當代西方,史密斯(Wilfred Cantwell Smith)提出過“世界的神學” [26],齊澤克(Slavoj ?i?ek)的“唯物主義神學”亦被稱之為“無神論的神學” [27] , 瓦蒂莫(Gianni Vattimo)斷言“真正的基督教也許必須是非宗教的”(perhaps true Christianity must be nonreligious)[28],薄國強(Roland Boer)則申說“無神論者或者馬克思主義者為什麼應該有神學的表達” [29],並以“馬克思主義與神學”的研究貫通了一系列最具活力的思想者[30]。沿著他們的思路,不僅可以追索“對基督教的非宗教詮釋”(non-religious interpretation of Christianity)、“對聖經觀念的非宗教詮釋”(non-religious interpretation of biblical concepts)等等神學源頭 [31],大概也可以描摹“神學”被推演到極處的可能樣態——那幾乎必定意味著“體制化”信眾所言的“無神論”。這些看似極端的說法,卻可能開啟巨大的思想空間。  

何謂“無神論”亦如何謂“宗教”、何謂“神”,不加界說的討論其實沒有什麼意義。具體到“融散”與“福傳”的歷史糾葛,“非宗教的宗教”或者“無神論的神學”,無非是要激活一個“他異性”的語境。[32]  

韋伯(Max Weber)曾多次引用“宗教的說法”:“基督徒的行為是正當的,後果則委諸上帝” [33]。但是就當代神學而言,這恐怕已經很難成立,取而代之的,必是超越“地緣政治”和“身份政治”的政治神學。藉此才能理解天主教教宗方濟各(Pope Francis)非同尋常的警句:“對話並不意味著……妥協”或者“完全放棄自己” [34],但是福音的傳播也“並非是要人在……信仰上改宗”[35];這個世界真正需要的,是在差異中同行。


註釋

[1] 林鴻信《系統神學》(下),新北:校園書房出版社2017,1534頁。

[2] 輔仁神學著作編譯委員會《神學辭典》,上海:天主教上海教區光啟社1999,287頁。

[3] 利瑪竇著、梅謙立注、譚傑校勘《天主實義今注》,北京:商務印書館2014,88-89頁。

[4] 林鴻信《系統神學》(下),1549-1550頁。

[5] Hans Küng, Global Responsibility: in Search of a New World Ethic, translated by John Bowden, London: SCM Press Ltd., 1991, p. 82-83.

[6] 方立天《中國佛教哲學要義》(上卷),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2,54頁。

[7] Buddhism in China: Collected Papers of Erik Zürcher, edited by Jonathan A. Silk, Leiden: Brill, 2013, “Introduction”, p. 11.

[8] Buddhism in China: Collected Papers of Erik Zürcher, edited by Jonathan A. Silk, “Introduction”, p. 10.

[9] Buddhism in China: Collected Papers of Erik Zürcher, edited by Jonathan A. Silk, p. 378, p. 380.

[10] Buddhism in China: Collected Papers of Erik Zürcher, edited by Jonathan A. Silk, pp. 381-384.

[11] Buddhism in China: Collected Papers of Erik Zürcher, edited by Jonathan A. Silk, p. 384.

[12] Buddhism in China: Collected Papers of Erik Zürcher, edited by Jonathan A. Silk, p. 387.

[13] Buddhism in China: Collected Papers of Erik Zürcher, edited by Jonathan A. Silk, p. 391.

[14] Buddhism in China: Collected Papers of Erik Zürcher, edited by Jonathan A. Silk, p. 384.

[15] Buddhism in China: Collected Papers of Erik Zürcher, edited by Jonathan A. Silk, p. 391.

[16] Buddhism in China: Collected Papers of Erik Zürcher, edited by Jonathan A. Silk, p. 389.

[17] 方立天《中國佛教哲學要義》(上卷),“緒論”,2-3頁。

[18] 方立天《中國佛教哲學要義》(上卷),17頁,33頁,20頁。

[19] 方立天《中國佛教哲學要義》(上卷),“緒論”,2頁。

[20] 錢穆《國學概論》,見《錢賓四先生全集》第一卷,臺北:聯經出版公司1998,363-367頁。

[21] 方立天《中國佛教哲學要義》(上卷),“緒論”,7頁,3-4頁。

[22] Buddhism in China: Collected Papers of Erik Zürcher, edited by Jonathan A. Silk, p. 387.

[23] 方立天《中國佛教哲學要義》(上卷),“緒論”,6頁。

[24] 方立天《中國佛教哲學要義》(上卷),8頁,33-34頁,27-28頁,13頁。

[25] 方立天《中國佛教哲學要義》(上卷),28頁。

[26] Wilfred Cantwell Smith, Towards a World Theology,London: Macmillan, 1981.

[27] Slavoj Žižek, “Towards a Materialist Theology”, Angelaki Journal of Theoretical Humanities, 2007, 12(1):19-26; Daniel R. Boscaljon, “Žižek’s Atheist Theology”,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Žižek Studies, vol. 4, no.4 (2010).

[28] Gianni Vattimo, “Toward a Nonreligious Christianity”, see Jeffrey W. Robbins edited, After the Death of God,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07, p. 37; 參閱瓦蒂莫著、塗智進譯《朝向一種非宗教的基督教》,《基督教文化學刊》第35輯,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6,12頁。

[29] Roland Boer, “Towards a Materialist Theology, Or, Why Atheists (and Marxists) Should Write Theology”, see Richard Curtis edited, Reasonable Perspectives on Religion, Lanham, Maryland: Lexington Books, 2010, chapter 11, pp. 175-202.

[30] Roland Boer, Criticism of Heaven: On Marxism and Theology I, Leiden: Brill, 2007; Criticism of Religion: On Marxism and Theology II, Leiden: Brill, 2009.

[31] Dietrich Bonhoeffer, Letters & Papers from Prison, edited by Eberhard Bethge, New York: Macmillan Publishing Company, 1972, p. 344.

[32] 請參閱楊慧林《“非宗教”的基督教與“無神論”的神學》,《基督教文化學刊》第35輯“編者絮語”。

[33] 韋伯著、錢永祥等譯《學術與政治·韋伯作品集I》,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4,261頁。

[34] 郗士著、陶倍玲譯《“世界不要害怕中國的崛起”:教宗聖方濟各訪談錄》,《基督教文化學刊》第37輯,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7,6頁,9頁。

[35] 轉引自譚立鑄《地緣政治之外:從教宗方濟各2016年的言行看難民中的天主教》,《基督教文化學刊》第37輯,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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