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底瑞幸,折射資本的“不幸”


起底瑞幸,折射資本的“不幸”

Part.1

4月2日瑞幸公告稱,公司的獨立特別委員會經調查發現,COO及其部分下屬員工從2019年二季度起從事了某些不當行為,偽造交易價值大約22億元人民幣。


我們首先熟悉一下“演員表”:


1、錢治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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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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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5月,PingWest品玩在《揭秘瑞幸式IPO》當中指出:

因為過往不良經歷被公之於眾,直接導致了在瑞幸IPO之前公開提交的資料中,楊飛的名字從瑞幸高管團隊名單中被消失。

3、“鐵三角”——陸正耀、劉二海、黎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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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中午瑞幸的APP和小程序都宕機了,然鵝陸正耀依然看起來正能量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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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真的再過不久,我們又能收到瑞幸的打折券短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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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很多人不知道,瑞幸幾乎是神州優車原班人馬重新出演的《致富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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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套路早在2012年就已經上演,那時候應該算《致富1.0》。

2014年神州優車在香港上市,2015年6月到2016年3月,神州優車高管瘋狂套現,而公司的財務業績在這些人套現後從表現良好開始出現下滑。

2017年1月,GeoInvesting發佈了一份關於神州優車的做空報告,神州租車和瑞幸一樣,也經歷了做空,當然也經歷了股價大幅下跌的情況。

起底瑞幸,折射資本的“不幸”

你以為他們是做咖啡的創新者,其實人家只是承襲了做汽車租賃的套路,換湯不換藥,不驕不躁地繼續割韭菜.......

而且把自保說成自曝,“商業奧斯卡”不歸瑞幸真是誰也不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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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億的財務造假,22億啊......而且還是“慣犯”,這............我叫你一聲“民族之光,你敢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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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

現在的輿論導向,把瑞幸直接等同於中國資本市場信用體系,其實沒有太多必要。

同樣的輿論,與前幾年中概股信任危機的時候一模一樣,似乎是盛大通過關聯交易,直接掏空上市公司利益實體吧,媒體出來的稿子一字一句跟現在的瑞幸似乎沒啥差別,恍惚之間想說一句,這集我看過。

在那以後,中概股不還是一樣該上的上,該炒的炒,既有紅黃藍這樣的垃圾,也有阿里這樣的巨無霸,想摻和的基金投行們,在酒店擠了兩排,就為了喝上口湯。

這說明了什麼?

1、資本市場就是這個德行,骯髒但高效,這一次,從審計到投行,從賣方到買方,瑞幸是個什麼貨色,難道心裡都沒點B數嗎?套用梁實秋先生的話“我一眼把你望到底”

So,那又如何?從樂視、瑞幸身上掙錢的個人和機構也是不計其數,就算是一天暴跌80%,也還是有人接飛刀,4塊多買入,10塊多賣出,半小時daytrade150%,夫復何求?這場景不像極了網秦、紅黃藍們曾經的表演。

退一萬步講,瑞幸是個什麼貨色一點也不重要,從四大到投行,如此大比例的造假,能看不出查不到?他們跟著造假的案例多去了,安然、樂視、XXX太多了,而買方和賣方也不是善茬,什麼?你說你賣的是垃圾?這不是巧了嗎,我這個基金剛好就只買垃圾,不是垃圾還不買呢。

說白了,資本市場什麼最重要?流動性呀!!!能夠帶起流動性的資產都可以稱為“好資產”,傳統金融市場一半的流動性全靠龐氏騙局支撐,最後大家不就玩個零和博弈嗎?我建議想深入瞭解的童鞋,可以去玩玩幣圈,幣圈的流動性全靠龐氏騙局支撐,這裡面有太多傳統金融市場簡化之後的龐氏騙局模型,值得感興趣的人去研究。

總之,龐氏騙局應該算是金融業最偉大的發明之一,真不是諷刺,說他是流動性的發動機一點也不過分。

2、除了這些垃圾之外,還有一半是真正的好資產,就像上面說的阿里。在金融行業要是排個名的話,稀缺的好資產永遠是皇冠上的明珠,就算資本市場天天爆一個瑞幸,中國商業市場信用跌到地板,阿里巴巴這樣的公司,依然會有人感興趣。逆向篩選本來就是部分投資人的天職,在垃圾堆裡找到金子才是真本事,當然價格談布隆迪,可以暫時先不上,反正現金流不需要靠龐氏維持,等到市場好轉雞犬升天那天,大家又是皆大歡喜,舞照跳、酒照喝、馬照跑,太陽照舊從東方升起。

久而久之,雞犬升天,又會有新的瑞幸,或者瑞不幸,這不就是一種循環?

在市場上呆久了,你會發現這個行業本來就魚龍混雜的不行,大家來金融行業又不是搞教育和慈善,一切向錢看,不過有的人喜歡買賣垃圾,有的人專心找金子。至於其中的骯髒又難看的吃相,隨著時間過去都是浮雲,看2008年金融危機時,究竟有幾個金融高管被懲罰了,《大空頭》這部電影最終會給你答案。

眾生畏果,菩薩畏因,無論是買賣垃圾也好,專心找金子也罷,只要清楚能否承受結果好像也沒啥大不了的。真正值得提防的人,是那些胸脯拍得山響告訴你,瑞幸是個好公司,會是個突破性的商業模式的人。離他們遠點,雷劈他時,容易連累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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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

在國內,瑞幸此舉違反了最新修訂的《證券法》;國際上,已有多家知名律所發佈聯合聲明,提醒投資者們可以通過集體訴訟的方式挽回一部分損失。

據彭博社報告,瑞幸咖啡有限公司(NASDAQ: LK)在美國時間2020.4.2股票盤前暴跌85%,在1小時之內6次觸發熔斷,市值蒸發超48億美元。這次爆雷的主要原因為公司在美國證監會官網掛出一份文件,其中承認了高達22億元的財務造假等一系列管理層不當行為,投資者們也不要再看我們的年報啦,都是假的。

頗為諷刺的是,當默默點開星巴克,發現它在這場風波里一度大漲10%......作為其在中國內地最大的競爭對手,此刻想必正偷著樂呢。

據悉,瑞幸的董事會已成立了一個特別委員會來監督調查2019年年度財報審計方面的問題,目前還未取得重大進展。此委員會包括聘請的獨立的法律顧問和法務會計師,團隊包括Kirkland & Ellis和FTI Consulting。

目前經調查已經實錘的醜聞有:瑞幸咖啡首席運營官(COO)兼董事劉健以及幾名手下小卒在2019年2-4季度偽造財務數據達22億人民幣(具體數據還待進一步調查)。瑞幸咖啡已辭退涉事員工,並表示會配合接下來一系列法律行動。

此次瑞幸爆雷,叫苦不迭的可不止瑞幸的員工,更有一眾外國投資者吞下苦果。據統計,截止2019年年底,共有159家外國機構投資者持有瑞幸股票,總股比達24%左右,其中不僅有美國銀行、瑞銀等國際知名投行,也有全球資本研究投資者基金(Capital Research Global Investors)和孤松資本(Lone Pine Capital LLC)等知名對沖基金。怪不得網友戲稱:這次終於割了回洋韭菜,來補貼全國人民喝便宜咖啡。

要是說投資者們苦不堪言,躺槍的豈不是更有苦說不出?在瑞幸爆雷次日,神州租車(0699.HK)大跌70%,市值蒸發超50億,是神州上市以來最大跌幅!只因為神州租車的大股東也是瑞幸咖啡大股東……彭博數據梳理了時間軸:“香港時間上午9:34,神州租車港股跌30.23%,報3港元;公司2021年到期的美元債買價每1美元下跌逾28美分,報47.6美分,一度觸及47.2美分的紀錄低位。2022年到期的美元債買價每1美元下跌20美分至40美分,也是紀錄新低。 隨後,神州租車跌幅至40%,刷新歷史最低價;再然後,神州租車跌幅至60%,成交額破一億港元;再然後,跌幅擴大至70%。”從下圖可以看到,兩家的股價走勢幾乎是複製粘貼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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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報道,瑞幸咖啡董事長的陸正耀也同時兼任神租租車董事局主席。這次爆雷始作俑者劉劍和神州優車董事長兼CEO、瑞幸咖啡董事長陸正耀關係甚是親密。從2008年到2015年,劉劍曾先後任職神州租車車輛管理中心的副總總理和效益管理負責人,然後做過3年神州優車效益管理主管。這樣的親密的關係,也難免讓市場情緒認為相似的事會發生在神州頭上。

受牽連的還有負責瑞幸營銷的分眾傳媒,大家肯定都看到過湯唯和張震舉著小藍杯的身影:

據Wind報道,2020.4.3早盤,分眾傳媒大幅低開後繼續探底,截至當日午間收盤,股價大跌6.12%,報4.14元。

下面,帶大家細細解讀“中概股狙擊手”——渾水做空瑞幸咖啡的長篇報告,質疑現有促銷模式的盈利能力,以及銷量、存貨、倉儲費用、廣告費用、原材料等財務指標。如今官方主動把自己做的醜事都抖出來,更多覺得這在意料之中。我們在這裡簡單回顧一下幾次做空報告的主要內容:

2020年2月前後,渾水發表第一次做空報告,長達89頁,兩個核心觀點非常明確:

1. 瑞幸的財務數據欺詐造假(Fraud)

2. 瑞幸的商業模型根本不行(Fundamentally Broken Business)

起底瑞幸,折射資本的“不幸”

渾水也採取了讓人防不勝防的盡調手段:蒐羅小票、派臥底、直接蹲點…

起底瑞幸,折射資本的“不幸”

渾水第一篇做空報告才過了兩天,瑞幸官方就火速回應:你們數據都不靠譜,只有自己官方發佈的財務數據才是最可信的,贏得多家知名投行券商(如中金)的力挺,股價也在那幾日之內回升。

中金作為承銷商之一,對瑞幸信任有加,官方表示,渾水只是草根罷了,不可靠!中金在連夜趕製的報告中提到,“調研得來的數據代表性不足,單店觀察天數和小票等樣本較小,沽空報告對在店消費的包裝產品適用增值稅稅率理解有誤,虛增廣告費用和單店盈利的指控太過主觀”等等。

除了中金之外,國外的大摩、國內的中泰證券、國盛證券、天風證券等多家知名券商也紛紛跳出來支持瑞幸,把瑞幸的光明未來分析地頭頭是道,搞得渾水在一旁嚇得不敢出聲。

渾水哪咽的下這口氣。這不,一星期後就捲土重來,拿出第二篇報告(引用一個名叫塵光研究的機構),長達66頁。這家機構多數人沒聽說過,只覺得這名字、這logo,實在頗有幾分禪宗的韻味……有人說塵光是渾水的小馬甲,現在還不得而知,咱們看內容就好:

在這第二份報告裡,各種數據不可謂不翔實

起底瑞幸,折射資本的“不幸”

和上篇報道一樣,塵光的做空報告也是在文中講解了下數據的採集原則:

起底瑞幸,折射資本的“不幸”

現在看來,這場多空大戰已落下帷幕,瑞幸當時的掙扎頗有幾分迴光返照的意味,渾水也終於可以揚眉吐氣......


Part.4

這時候除了瑞幸的高管,還有兩類人需要發愁:

一個是消費者,有券的可以用了,小藍杯沒了以後就喝星巴克吧。

另外一個是加盟店的老闆和員工,不要看著這幾天生意火爆就感覺啥事兒也沒有了就偷著樂感覺倒閉不可能,看看當年同樣燒錢迅速擴張的互聯網咖啡的大哥大、揚言幹翻星巴克的頭鐵、瑞幸1.0、——韓國的咖啡陪你,當年也是瘋狂圈韓國和中國投資者的錢,在燒錢燒得如火如荼、聲量如日中天的時候,“集資騙局”的醜聞一出,老大自殺,大股東法人獲刑,高管捲款出逃,那麼大的牌子那麼多的門店該破產的還是破產,該關閉的還得關閉,員工該沒工資的時候還是沒工資,供應商設備商拍著長隊來討債。

起底瑞幸,折射資本的“不幸”

最終即使是在韓國有1000+的門店,在華600+門店,聲勢浩大的“咖啡陪你”也最終在資本退去的時候失去了商業價值,現在這個問題下面幾百條回答裡還有誰能記得它?

醒醒,該想想後路了


特別鳴謝:天眼查、小馬估值、衝浪普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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