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全球首個禁用人臉識別的城市

雖然美國加州可以看做是人工智能時代科技進步的驅動引擎，但一項剛剛通過的條例卻讓其中一座大城市成為了全球首個禁用特定AI技術的地區。

據路透社、CNN等多家媒體報道，在本週二的一次投票中，舊金山城市監督委員會（Board of Supervisors） 的官員們以8票對1票的結果通過一項法令，禁止政府機構購買和使用人臉識別技術。此舉旨在加強新技術的監管，並消除個人隱私洩露的隱患。

美國政府機構使用

人臉識別

技術的歷史已有10年之久。目前，基於人工智能的計算機視覺技術可以幫助監管人員發現犯罪分子並防止身份欺詐，同時也可以幫助尋找失蹤兒童或在移動人群中鎖定抗議者。電商科技公司也正在使用這種技術實現刷臉購物，提升用戶體驗，他們的攝像頭甚至可以探知消費者在觀察商品時的表情。

儘管犯罪率高於美國平均水平，但舊金山市卻在人們的關注下通過了禁用新技術監控的條例。若這一計劃得以順利執行，美國的其他城市、州可能會在未來進行跟進。目前兩黨議員普遍希望削弱政府監控力度，或限制商家使用攝像頭監控消費者行為。

該禁令是舊金山城市監督委員會在週二頒佈的《反監控條例》（Anti-surveillance Ordinance）的一部分。該條例禁止警察和其他政府機構使用人臉識別技術，由此可以激勵其他當地政府採取類似措施。在監督委員會投票表決期間（共11名官員），8名官員表示支持該條例，1名錶示反對，另外2名錶示支持的官員缺席。

地處全球對科技包容性最高以及科技最為發達的區域，舊金山卻成為了美國第一個禁止政府使用人臉識別技術的城市。

人臉識別系統在現實生活中的應用愈加廣泛，從警察局到搖滾音樂會、家庭、商店和學校，到處都有它們的影子。通過將某些人的特徵與一系列面孔進行比較（如面部照片），人臉識別系統能夠在實時視頻、錄製的視頻片段或靜態照片中識別出他們。

舊金山市頒佈的新條例決定禁止全市 53 個部門使用人臉識別技術，其中就包括舊金山警察局，該警局當前並沒有使用此類人臉識別技術，但在2013-2017年間進行了相關技術測試。這項條例將於一個月後生效。但是，該條例為舊金山國際機場和舊金山港中由聯邦政府控制的設施開了綠燈。

該條例並未禁止普通商家或居民使用人臉識別或監控技術（如監控攝像機）。此外，該條例也沒有限制警察在刑事案件中使用個人的Nest camera監控視頻。

舊金山監督委員會官員Aaron Peskin在今年提出了這項法案，他在投票前向CNN表示：「我們大家都會支持良好的治安管理，但誰都不想生活在處處受監控的環境中。」

該條例使人臉識別技術陷入更大的困境。雖然該技術的應用越來越普遍，但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質疑和審查。人們對此的擔憂也越來越多，如該技術的部署、準確率甚至是用於訓練這些系統的面孔來源等。

在舊金山，Peskin擔心人臉識別技術「從根本上具有攻擊性」，因而不應使用。他說道：「我認為舊金山有責任提出那些正對全世界產生影響且發生在人們身邊的事情。」

早期人臉識別規則

近年來，得益於

深度學習

的普及，人臉識別技術取得了顯著提升。典型的人臉識別系統對面部特徵進行分析，之後與數據集中的標記面孔（labeled face）進行比較。但是，人工智能研究者以及美國民權聯盟（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等民權組織尤為擔憂人臉識別系統的準確率和其中存在的偏見。人們擔心，這些人臉識別系統在正確識別有色人種和女性方面並沒有那麼有效。其中一個原因是用於訓練軟件的數據集可能更多地來自男性和白人。

在英偉達GPU技術大會上展示的執法人臉識別系統。

ACLU是眾多支持該條例的民權組織之一。該組織的技術和民權律師 Matt Cagle 表示，人臉識別系統引發的一系列問題意味著這項條例將避免人臉識別對社會成員造成的傷害。他還希望看到其他城市效仿舊金山的做法。

「通過這次表決，舊金山已經聲明，人臉監控技術和健康的民主是不相容的，居民有權對高科技監控技術決策中發表看法……我們讚揚市政府聽取了社區的意見，並在這一重要立法工作中發揮了帶頭作用。」

美國三月份頒佈的一項法案規定，企業必須徵得消費者同意才能收集和共享識別數據。但儘管如此，目前還未出現有關AI技術的通用聯邦法律或專用人臉識別系統。

一些州和地方政府做出了自己的努力，如伊利諾斯州的一項法律規定企業在收集生物計量數據時必須徵得用戶同意；加州參議院正考慮推出一項法案，禁止警方使用帶有人臉識別等生物計量技術的全身攝像頭。僅在舊金山灣區，伯克利、奧克蘭、帕洛阿爾託和聖克拉拉也通過了各自的監控技術相關法律。奧克蘭最近也在考慮是否禁止使用人臉識別技術。

為什麼舊金山的管控更加嚴格

根據舊金山新頒佈的法律，任何想要使用監控技術或服務的城市部門（如警局想購買新的車牌讀取器）都必須先徵得城市監督委員會的許可。這一過程包括：提交技術及用途相關信息、在公開聽證會上進行展示等。在這項新規定的制約下，已經使用監控技術的城市部門也需要向城市監督委員會備案，說明工具的用途。

在表決前的一份陳述中，舊金山警方表示：「我們正根據法律對相關技術和規定進行審查。」

當地居民：禁用或許不是最好的選擇

一些當地居民，包括一些居民團體公開反對監控條例。Stop Crime SF （一個致力於預防犯罪的組織）主席Frank Noto表示，在表決之前，他的組織就對隱私和公民自由表示擔憂，這可能促進了該條例的出臺。但他們認為該條例存在很大缺陷，因為條例要求警局現有的監控技術也要獲得許可。

條例通過後，Stop Crime SF 副主席 Joel Engardio 表示，總的來看，條例是「必需且有幫助的」，儘管還有改進的空間。

儘管 Stop Crime SF 看到了現有人臉識別技術的缺陷，但該組織也擔心完全禁用人臉識別會衍生其它問題。他們相信，暫停使用該技術或許是一個更好的選擇，這樣技術改進之後還能重新啟用。

Engardio 表示：「如果能夠負責任地使用，人臉識別技術會是一個非常好的公共安全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