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红罂粟94

泣血红罂粟94

  作者:青铜月  本来那样美丽,却显得丑陋滑稽!  ——选自法国诗人波德莱尔《恶之花》

第九十四章 乱蜂蛰头


这是一群虾,不安于水域的实在。释放梦呓的气球,在世界外面的网中。

就这样群群队队坦坦然然地走。

舌头的欲望疯涨火焰,热鏊业已焦灼。阳春与酷夏的生命线抒情美丽的风景。青灵的活泼顷刻间转换为僵呆的粉红。

辉煌的战场与眼泪无缘。虾尸叠布,无数幽魂蝶飞。思绪吊挂成冰条。

舌头的欲望继续疯长火焰。

在这个世界,有的生命被吞噬,有的在吞噬别的生命。

马二牛、娜娜和马玉平买来的那一百万元的翡翠石料,有惊无险地平息了一场风波。而马玉平的“黑烧饼”料子也正在切割。这可是小孩子最高兴事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打一只很漂亮的镯子送给妈妈----娜娜。

马奇胜将“黑烧饼”玉料的皮在电锯机上镗平,整个料子呈现出冰糯底绿色,艳得耀眼。这令马奇胜非常震惊,然后他用电钻钻下去,一个镯子的毛坯就形成了。

站在一边观察的李心莲早就按捺不住兴奋的情绪。她迫不及待地发言道:“我看,这个镯子至少要值二十万元。”

“我看也差不多。”马奇胜感叹道,“真是不可思议呀,咱们的马玉平福大命大造化大,你妈要享你的福了。这个镯子心还能雕刻一个观音,那些边角废料还是出几颗蛋面和小挂坠。”

“那观音就送给我的马二牛爸爸好喽。”马玉平拍手蹦着说。

马二牛没有想到马玉平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抱起马玉平高高地举起,转了一个圈儿,这个孩子太优秀了。他用额头抵着马玉平的头问道:“你把你的玉都给了妈妈、爸爸,那你要什么呢?”

马玉平想了想说:“女的戴镯子好看,男的都戴观音。我是小孩,小孩就戴个平安扣吧。不对,礼物都是别人送的,你们想送给我什么,是你们的心意。”他像个小大人似的。

就连不太喜欢马玉平的李心莲这时也被感动了。她招呼大家说:“先吃饭吧。今天弄得人头晕脑胀的。等吃了饭,把镯子做好后再讨论玉吧。”

饭菜端上来了,李心莲还特意拿来了酒。她试探了几次才吞吞吐吐地说:“你们辛苦了,今天回家来,我犯了大错误。刚才都是我不对,我太冲动了,我是被气糊涂了。你们原谅我吧。我给你们敬酒,向你们赔不是。来,娜娜,喝一杯,妈向你道歉。玉平,我的小孙子,你也尝尝一点点酒吧,奶奶向你道歉。我一定送你一个平安扣。因为你的名字就是玉,就是平安的平。我可是发自内心的送给你的礼物啊,对吧?”

吃过饭,那只镯子完全做好了,娜娜戴在手腕上试试,很漂亮。娜娜问爸爸、妈妈道:“这只镯子能值二十万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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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至少二十万元。”马奇胜和李心莲异口同声地说。

娜娜就取下了那只镯子,她舍不得戴。她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说:“好了,我戴上已经过瘾了。这么贵重的镯子,我还是好好保存起来,作为传家宝,将来传给我的儿媳妇,传给玉平的新娘子。”

一场家庭风波就这样风平浪静了。然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马二牛、娜娜、马玉平刚回到剑兰山庄他们自己的小家,许多令人烦恼的事情接踵而来。一是,小焕和红豆的事,在父母的逼问下,小焕已经断然亮明观点。她就是喜欢红豆,红豆也喜欢自己,他们正在恋爱之中。杨继业和王大兰是那种本分人,一听说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悬殊太大的婚姻,恐怕小焕吃亏上当。而到头来会落个一场空。二是,小改实在上不进去学,非要辍学跟着马家学玉雕不可。父母不同意,怕误了三女儿的前程。小改就整天闷在家里怄气。三是,建包装盒厂,在原来老家被烧毁的宅子上建房,已经动工,后续还有很多杂事需要办理。四是,有关白丽的事,他们也听到一些风声。外界传着一个女杀人犯跟一个保姆怎么怎么,还留下一个男孩……会不会与娜娜和马玉平有什么牵连?

娜娜虽然去度蜜月的时间还不算长,但家里就闹腾出这么多事来。她匆匆地对马二牛简单地交代要先好好照看马玉平,自己要到家娘帮着出出主意,想想办法。

真是世事难料,乱蜂蛰头啊!虽然,还是初夏季节,娜娜因为心乱如麻,就感到天气是在闷热。在剑兰山庄,从娜娜的新家到娘家也就几十米的路程,可她走起来却是那样漫长。

娜娜到了娘家,二话没说,就先要水喝“水,给我倒点水,要凉的、冰镇的。”

三妹小改一看见大姐娜娜一脸冰霜的模样,吓怵怵地去端了一杯冰镇的开水过来,递给娜娜。

娜娜接过凉开水一饮而尽。她用手在胸口捋了捋说:“离了我,天就能塌下来不成?我要是死了,地球就不转了?”娜娜平时算属于开朗、稳健的性子,可没动过大的肝火,今天是因为让人心烦的事情太多,才发这么的脾气。

杨继业能理解大女儿娜娜的心情,无可奈何地说:“你不是老大吗?你从小就有主张,牛能主事。再说,你到外面时间长,见识广,我们也是指望你指望惯了。爸爸知道的事情也多,可家里乱成一窝蜂,你就帮助拿拿主意吧。

丈夫天生就是性子软棉的人,再大的事也不愿发火。妻子王大兰跟他不一样,平时总是顺从着男人和女儿们,可到了关键时刻,她便乱了方寸,只顾一时痛快地嚷道:“娜娜呀,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死了地球就不转了?你本是大了,你有能耐了,就不认爹娘了?谁给你生下来吧?谁给你养活大的?娘家的事你不想管,你嫌烦,那你走吧,离了你这个屠夫,你妈还能连毛吃猪?就算我没养活你这个闺女。你给我滚,你现在就给老子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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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回娘家帮忙的,反而被亲生娘数落一顿,这娜娜是何苦呢?难道是我娜娜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娜娜心中十分委屈,但面对母亲的态度,她一个当作女儿的,又能如何?赌气一走了之?那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娜娜强忍着怒火,冷静地思考着。

母亲气呼呼地坐到一边去了。父亲杨继业到底是一家之主,他不能逃避,他命中注定得顶起杨家的一片天。一家五口人,四个女人,只有他一个是男人。把三个女儿辛辛苦苦地养活长大了,他本该享清福了。谁知,还得操心。三个女儿各有各的心事,还得他这个当爸爸的去化解矛盾。

杨继业狠狠地抽了两口烟,带着咳嗽的嗓音说:“杨小娜,你是长女,这个长字,你得担当起来。家里这么多烦心事,爸爸一个人扛不住了……”他声音哽咽着,继续说道,“娜娜,爸爸的好女儿,你全当替爸爸管管事吧。事情再多,咱一个一个解决。总会有办法的吧?”

听了父亲的话,娜娜觉得父亲确实心理压力很重。她抬眼看看父亲,他虽然还不到五十岁,可脸上的皱纹已经满布,稀疏的头发中还夹杂着大片大片的白发。她不再耍脾气,而是开始理思路了。

“先说三妹的事吧。”娜娜尽量平静地说,“小改,你跟大姐说说,到底为什么不想上学?是不是跟老师或者同学们有什么隔阂?你可要老实说,要不,大姐可没法管你的事。”

小改把嘴巴噘得老高说:“大姐,我可不是因为那些事。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好。你知道的,从小我的学习成绩就不好,我可没大姐、二姐那么聪明。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在班级里还是排名倒数。你们不会理解学习不好的女孩儿的心。我不是学习的材料,但我在其他方面也不笨。我想跟着马大叔学玉器雕刻,将来有一技之长。难道有什么错吗?”

大家听小改说,也还是有道理的。那为什么要反对她呢?娜娜像个法官一样征求家庭各个成员的意见说:“爸、妈,还有二妹,你们说说想法,对小改辍学的事有什么意见?”

小焕持反对的态度,但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她按照自己的想法说:“这想法太幼稚了。以后社会上需要的是有知识的人才,你要是不上学,去学玉雕,将来只能嫁给老农民。那日子咋过?你自己想想有多难。”

这时,王大兰才凑过来说:“我也是这个想法。”

“爸,你说呢?”娜娜看父亲为难的样子,就又问道,“心里咋想就咋说,这还有啥难的?咱这不是商量吗?大家的意见统一了,事情就不解决了?”

杨继业吞吞吐吐地说:“我也想让小改多学点知识,将来出路宽一些。可我也不想为难她。更赶鸭子上架,将来事与愿违。学个玉雕手艺,当个平民百姓,有活干,有饭吃,也坏不到哪儿去。”

王大兰想和丈夫争辩。娜娜制止她道:“各发表各的意见嘛,等大家都说完,咱再讨论。中吧?我也说说我的想法。就说马二牛家吧,我公公雕刻玉器,我婆婆抛光。过这一辈子,也挺幸福的。既然小改有这个想法,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吧。”

看来,意见有分歧,反对票和支持票形成了二比三的局势。三妹的事还倒好办些,二妹的事又是怎样的格局呢?她一个大学生跟市委宣传部部长红豆结婚有可能吗?

作者简介:窦跃生,高级记者,南阳日报社原专职编委,南阳市老干部大学写作课老师,多年来在新华社、《人民文学》《人民日报》《星星诗刊》《萌芽》《青年作家》《散文选刊》等报刊发表作品5000多篇,100多次获得国家级和省级作品奖,有作品集《青铜月》。曾荣获“河南省优秀新闻工作者”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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