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宋仁宗郭皇后:從原配發妻到金庭教主,只緣皇權被相權利用

電視劇《清平樂》里仁宗趙官家花團錦簇的后妃團隊中,最早下線領盒飯的就是原配皇后郭氏,劇中把郭皇后刻畫的又愚蠢又蠻橫,因為爭風吃醋誤傷官家禎被廢掉皇后之位,率先出局。

其實,清平樂中郭皇后的選角還是不錯的,又刁蠻又潑辣,比較符合歷史人設,這樣無腦的鐵憨憨人設怎麼能坐到國母之位呢?因為出身好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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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出身將門的率真女

郭皇后(1012-1035),是宋仁宗趙禎的原配妻子,出身將門,祖上是代北的酋長,曾祖父郭崇威,因為避諱周太祖郭威改名郭崇;祖父郭守璘;父親郭允恭。

郭崇為人穩重寬厚,雖然沉默寡言,但很有謀略,深受周太祖郭威、周世宗郭榮、宋太祖趙匡胤的信任,終於平盧軍節度使,乾德三年(965)卒,年五十八歲,被追贈太師。

身為將門子的郭守璘迎娶了同樣出身將門的李氏女,是名將李處耘的大女婿,李處耘的次女就是宋太宗趙炅的明德皇后,所以,郭皇后的祖父郭守璘,與仁宗趙禎的祖父趙炅是連襟。

郭皇后的姐姐嫁給了吳越王錢弘俶的孫子、錢惟演的長子錢暖,而錢惟演又把小妹妹嫁給了外戚劉美做繼室,劉美呢,就是真宗趙恆的繼後劉娥的前夫兼嗣兄。

小郭就是出身婚姻盤根錯節的將門女,和其他莊重寡言的皇后相比,小郭童鞋比較鮮活,不但有美貌,而且敢愛敢恨,手段簡單粗暴,性情率真無腦,說不好聽就是有點沒腦子,這樣一個不適合做皇后的性格,只因為出身好,照樣成為大宋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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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母子相爭強者勝

天聖二年(1024),14週歲的官家趙禎也繼位二年了,大娘娘劉太后開始為兒子選妻子。在所有的候選人中,劉太后相中了將門女小郭,風流的官家禎則相中了美貌妖豔的王氏女和張氏女,母子倆第一次出現分歧。

王氏是王蒙正之女,張氏是張美孫女,之前猴格曾經寫過張氏出身寒微,是官家禎為了提高她的地位攀附了張美家族,而王氏家門第也不高,兩人的家世都不如小郭。

劉太后屬意小郭當皇后,官家禎屬於小張當皇后,從母子分歧看可知,太后是選門第,而官家則是顏狗,誰能想到顏狗的官家禎,後來居然逼親閨女福康嫁給相貌樸陋的李瑋呢?怎麼不想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呢?坑閨女的貨。

選皇后的結果大家都知道,劉太后把姿色妖豔的王氏許配給孃家侄子劉從德,冊立小郭為皇后,大概為了安撫官家禎,把同樣美貌的小張納入後宮成為低級御侍。

很多人都認為,劉太后私心過重,既然擔心妖豔的王氏把兒子引誘壞,怎麼不怕把侄子禍害了?還不是故意為了打壓官家才這樣做,其實,猴格倒覺得,這樣想劉太后有點冤枉她。

做為長輩,都不希望晚輩成為沉溺酒色的廢物,官家禎才14週歲,還沒定性,很容易被外界引誘,如果真的如他意選擇美貌的小張為後,恐怕風流好色的官家禎會沉溺到無可自拔,因為後來的史實證明他就是這樣不能自律的貨色,劉太后怎麼可能拿兒子的未來去賭?

更何況,劉太后選擇小郭當皇后,也是遵循了祖制,太祖趙匡胤當初曾和武將們約定結為親家共享富貴,所以,趙官家們擇妻都是從將門裡尋找。不管是太祖開寶皇后宋氏,還是太宗明德皇后李氏,仰或是真宗原配潘氏、繼室郭氏,都是出自將門。

所以,面對小郭和小張,一個是符合太祖定下的婚姻標準,一個是出身寒微父不詳,就算劉太后不看親戚連親戚的面子,相信也不會選擇小張為後的。

天聖二年(甲子,1024)九月庚子,皇太后手書賜中書門下,以故中書令郭崇孫女為皇后,諭輔臣曰:「自古外戚之家,鮮能以富貴自保,故茲選於衰舊之門,庶免他日或撓聖政也。」

十一月乙巳,立皇后郭氏。(長編卷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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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官家禎真對郭皇后莫得感情?

在清平樂中,郭皇后對官家禎一片痴心,官家禎卻只是利用她去給大娘娘添堵,對她只有厭惡而沒有好感,在歷史上呢?官家禎真對小郭莫得感情嗎?

其實,在處理官家禎對小郭感情上,是清平樂的編劇錯了,他醜化了官家禎,性格溫柔綿和的官家禎是不會那麼做的。

雖然史書沒有明確記載小郭的相貌如何,但從史實推測可知,小郭的相貌最少是中上之姿,比官家禎的繼後曹丹姝漂亮的多。

就算是官家禎對小郭做皇后心裡有些牴觸,但是,面對活潑率真、嬌憨明亮的小郭,青春萌動的少年官家禎會賭氣多久?

可能有人會說,官家禎可以去睡小張以及其他妃子啊!不一定非去面對不喜歡的郭皇后,不要忘記,當時大宋帝國當家作主的可是劉太后。

劉太后對官家禎的管制是很嚴的,絕對不允許他沉溺美色,司馬光就曾經說過,官家禎能夠在位那麼久,就是因為有個好身體,而他的好身體則是劉太后保護出來的。

臣嘗見司馬光言:章獻明肅太后保護仁宗皇帝,最為有法,自即位以來,未納皇后以前,仁宗居處不離章獻臥內,所以聖體充實,在位最為長久。章獻於仁宗,此功最大。臣考之國史,仁宗乳褓,章獻使章惠太后護視,章獻臨朝,仁宗起居飲食,章惠必與之俱,所以保佑扶持,恩意勤備。然則章惠保護仁宗,乃章獻太后之意也。(長編卷436,範祖禹奏疏)

在這種情況下,劉太后怎麼可能允許官家禎越過皇后去臨幸其他妃子?那些低級御侍怎麼也排不到皇后前面去迎合皇帝吧!

能屈能伸的官家禎自然不敢對強硬的大娘娘有啥質疑,他總不能去仇視“親孃”吧?所以,面對經常能接觸的同齡人、活潑的小郭童鞋,官家禎怎麼可能不理不睬、莫得感情呢?更何況兩個一起長大的少年人文化水平相當、愛好又類似。

所以,官家禎和小郭實為青梅竹馬的親密小夥伴,有深厚的感情基礎,因此,官家禎才和小郭議論朝政,廢后之後又懷念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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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郭皇后被廢的深層次原因

既然小郭和官家禎有夫妻情分,那為何還被廢棄如履呢?傳統觀念,多認為小郭被廢是和劉太后有關,是官家禎為了樹立皇帝權威與臺諫相爭的犧牲品。

其實大謬,小郭被廢,和劉太后並沒有關係,和皇權與臺諫相爭也沒多大關係,而是和相權利用皇權與臺諫之爭有關係,簡而言之,小郭就是相公呂夷簡利用官家禎打擊臺諫、為鞏固自己地位時拉下來的倒黴蛋,是皇權、宰執、臺諫三權相爭的犧牲品。

劉太后在位時,小郭仗著婆母的支持,禁止官家禎去臨幸別的女性,這是身為妻子的本能;劉太后支持兒媳婦獨霸丈夫,有身為正室不喜小三的同理心,也有為人母望子成龍的原因,不願意兒子因為沉溺女色而荒廢學業和國事。

因此,劉太后和小郭皇后婆媳就聯成統一陣線,讓“後宮莫得進”,面對這種情形,好色的官家禎自然不高興。

正值年齡增長血氣方剛的時候,面對後宮那麼多御侍卻能看不能吃,就算和小郭有青梅竹馬的感情,也不足以讓官家禎有為妻子守身如玉的想法。驕縱善妒有婆婆支持的皇后,好色風流又不能如願的皇帝,矛盾開始悄悄的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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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道二年(1033)三月,65歲的劉太后駕崩,官家禎才知道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雖然經過一番波折後,官家禎對劉太后有感激,但對生母的愧疚之心更多,難免會對養母劉太后有所怨懟。

再加上執政的太后與皇權的對立,官家禎對劉太后的不滿還是有所爆發,懲罰當年依附劉太后的人。他先是把劉太后寵信的內侍江德明、羅崇勳等逐出朝廷。

又和宰相呂夷簡商量準備第二天罷免張耆、夏竦、陳堯佐等人,君臣商量完之後,呂相公高高興興下班回家了。官家禎也回到後宮,見到小郭,就和小郭提起他的計劃,從官家禎的行為可以看出,他根本沒有把妻子小郭視為太后黨。

心直口快小達人的郭皇后聽完官家禎的話,就諷刺呂夷簡:“呂夷簡說這個人依附太后,那個人依附太后,好像他多正直沒依附過太后似的,只不過是他為人機靈善於應變吧!”

從小郭這話也可以看出,她也沒把自己當成太后黨,而是以官家妻子的身份去看待問題,不像後來那個孟廢后認不清自己的位置瞎搞一氣。

官家禎覺得老婆的話很有道理,呂夷簡也不是好貨。於是,第二天,即四月二十三日,宣佈罷免外放官員時,呂夷簡排名第一,接下來才是張耆、夏竦、陳堯佐、範雍、趙稹、晏殊。聽到唱名的呂相公夷簡是“聞唱名,大駭,不知其故”。

想想呂相公當時的表情,一定很懵逼。但呂相公就是呂相公,很快,當年的十月二十六日,呂夷簡就重新回到京城,出任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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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睚眥必報的呂相公

重回京城的呂相公通過結交的內侍閻文應得知自己被貶的原因,居然是因為郭皇后的一句話,睚眥必報的呂相公就把小郭記到心裡的小本本上。

直來直去的小郭懟完人自己就忘了,可不知道無意中得罪宰執大人,反而很快給呂相公一個報仇的機會。

就在劉太后駕崩八個月後,呂相公起復沒幾天的十一月初三,在女色上放飛自我的官家禎,不但寵愛尚、楊二美人,還追封紅顏薄命早死的張美人為皇后。這就有點不給髮妻面子了,皇后活生生的在位呢!你追封無子的小老婆為皇后?這是什麼奇葩操作?

其實,官家禎的行為一向都是如此頭腦發熱,從他只追封小張為皇后,沒有諡號,也沒有對張家有所封贈看,並不見得他有多愛重張美人,也許,他追封小張只是為年輕時的回憶劃上句號。

但他的行為不可避免的對小郭造成一定的傷害,喜怒皆形於色的小郭會忍住嗎?當然忍不住,在一個月後就爆發出來。

當年臘月初八,官家禎節後帶著妻妾一家歡,但這妻妾三人組卻是互相看不順眼,終於從文斗升級到武鬥,新恥舊辱一起湧上心頭的小郭直接上手,怒摑尚美人,結果不慎誤傷官家禎。

按說這事可大可小,以官家禎軟綿的性子,如果沒有人推波助瀾,是絕對小事化了的,但事情發展卻因為呂夷簡的介入而偏離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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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下小郭失敗的性格問題,她情商極低,性格直率、暴躁,雖然沒有壞心眼,卻因為自己懟天懟地的言行得罪很多人,在後宮沒有建立自己的權威和班底,不然,小小的閻文應焉敢針對皇后?

如果在事發後,小郭就撒嬌痴纏的給官家禎服軟,絕對不會有後面一系列變故,但很明顯,誤傷丈夫的小郭並沒有低頭,才給對頭們落井下石的機會。

閻文應撩撥官家禎去告訴宰執,正在氣頭上的官家禎就讓呂夷簡看他的傷痕,千載難逢的報仇機會呂相公怎麼能放棄?就悄悄勸說官家禎廢后,理由是漢光武那樣的明君因為皇后有怨言就可以廢后,何況今皇后還動手打傷官家?就算廢了也不會損害官家的聖德。

閻文應勸上以爪痕示執政大臣而謀之。上以示呂夷簡,且告之故,夷簡因密勸上廢后。上疑之,夷簡曰:“光武,漢之明主也,郭後止以怨懟坐廢,況傷乘輿乎?廢之未損聖德。”上未許,外人籍籍,頗有聞之者。左司諫、秘閣校理范仲淹因登對極陳其不可,且曰:“宜早息此議,不可使有聞於外也。”(涑水紀聞)

就是氣頭上發發牢騷的官家禎,被呂相公的提議驚呆了,這點事就廢后?至於嗎?雖然氣惱妻子善妒無禮,但真要廢掉好像也過於草率吧!

這時候,才和呂夷簡搭上關係的範諷力挺呂相公,還給官家找了廢后的理由,說小郭在位九年也沒有給官家誕育子嗣,當廢。

【明道二年十二月】呂夷簡以前罷相故怨後,而範諷方與夷簡相結。諷乘間言後立九年無子當廢,夷簡贊其言。上意未決,外人籍籍,頗有聞者。(長編卷119)

正當官家禎猶豫、 “意未決”的時候,廢后的傳聞就傳了出去,臺諫官們開始介入,讓事情趨向複雜化。正是臺諫官們前仆後繼的反對,又激發了官家禎的逆反心理,本來對廢后還心有猶豫不能下定決心,此時為了彰顯官家皇權的權威,反而堅定了廢后的信心。

明道二年(1033)十二月,官家禎下詔聲稱皇后以無子願入道,特封淨妃、玉京衝妙仙師,賜名清悟,別居長寧宮。

皇后郭氏封淨妃玉京衝妙仙師詔明道二年十二月乙卯

皇后郭氏。省所奏為無子願入道者。事具悉。皇后生忠義之門。稟柔和之德。夙表石符之慶。早升蘭殿之尊。四教具宣。六宮是式。而乃秉心專靜。抗志希微。慕丹臺絳闕之遊。猒金戺瑤階之貴。陳請累至。敦諭再三。言必踐而是期。意益堅而難奪。勉循高尚。以適素懷。宜特封淨妃。玉京衝妙仙師。賜紫。法名清悟。(宋大詔令集20)

臺諫官像瘋了一樣大鬧,孔道輔拉著殿門銅環大喊大叫,范仲淹怒懟呂夷簡,還準備第二天聯絡大臣與宰相廷爭。本來就背理的呂相公怎麼會給臺諫機會,立即建議官家禎把孔道輔等人逐出朝廷。第二天凌晨,還沒等臺諫官們上朝,就有詔書傳出,孔道輔、范仲淹、孫祖德等人被貶黜出京。

就這樣,本來官家禎是沒有廢后之心,被閻文應煽動、呂夷簡攛掇,又因為臺諫介入,覺得皇權被挑戰的官家禎,為了彰顯權威憤而廢后。

利用皇權打壓臺諫的宰執呂夷簡,成為暫時的最大贏家,但從此,宰執和臺諫兩個集團的爭鬥,也因此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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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郭懟懟的結局

快人快語的郭懟懟在長寧宮呆了八個月,就又因為老對頭尚、楊二美人的牽連,在景祐元年(1034)八月,遷居安和院。

怎麼回事啊?自從善妒的小郭成了玉京衝妙仙師,沒有人阻擋官家禎尋歡,官家禎的好色和放縱天性完全釋放出來,和尚、楊二美人天天胡天胡帝的開車上高速,還玩三匹,致使身體虧空, “上體為之弊,或累日不進食,中外尤懼,皆歸罪二美人,”“侍醫數進藥不效”。

大臣們嚇壞了,官家才24歲,還沒有子嗣,這要是和漢成帝那樣突然龍馭賓天,可怎麼辦吶?趕緊的把尚、楊二美人趕出宮去,給官家立個皇后管管一團糟的後院,沒個主母就是不行。

就這樣,潑辣的小尚美人被出為道士,居住在洞真宮,稍微斯文點的楊美人遷居安和院,同時,以淨妃小郭為金庭教主、衝靜元師,和小楊一起住在安和院,並改賜院名為瑤華宮。

淨妃等外宅詔景祐元年八月壬申

朕祗紹慶基。務敦靜治。每遵勤儉。用洽衝寧。至於宮掖之中。嬪侍之列。維僅充於儀職。而靡厚於寵私。頃以中闈。有虧善道。降處次妃之位。仍從別館之居。尚邇嚴宸。末葉彝制。郭氏宜令於外宅居止。更不入內。美人尚氏。昨由下陳。列於近侍。素非令淑。但肆驕矜。宜特貸刑章。令於洞真宮披戴。永不得入內。美人楊氏。自居左右。靡蹈箴規。宜令出內。於別宅安置。長秋之重。陰教是宣。顧厥位以難虛。必惟賢而是擇。當求德閥。以稱坤儀。屬於勳舊之家。兼諮甲冠之族。將行聘納。式助烝嘗。曩日母后垂簾。兼示慈愛。遂有臣僚戚屬。進獻女口入宮。留處掖庭。頗彰物論。並放出。朕常思恬素。動守端莊。在於聲色之間。絕無溺惑之意。況每觀古籍。備鑑前修。上或恣於耽荒。下必爭於寵幸。虧德敗度。莫甚於茲。固深念於防閒。弗暫忘於規戒。自此八月之選。無事於訪求。九御之□。庶臻於簡肅。諮爾宰職。克輔善猷。宣佈多方。知朕此意。(宋大詔令集20)

隨即在九月,“不豫”了近一個月才休養好的官家禎,還是沒能拗過臣子們的制約,下詔立曹氏為皇后,並在十一月舉行了冊禮。

養好病的官家禎天天對著呆板無趣的曹皇后,真是了無生趣,某日,官家去遊園,看見小郭以前的肩輿,不由的想起髮妻的好來,悽然傷之,寫了一首詞《慶金枝》,命小黃門去送給小郭,還許諾,一定會召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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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丈夫突然的回心轉意,小郭大概是百感交集,也回了一首詞,言詞愴惋,官家禎看了髮妻的回書,以往種種的美好也翻滾在心頭,更是按捺不住,多次派人去探視小郭,甚至想悄悄讓前妻回宮相聚。

這時候,郭懟懟的直來直去性格又跳出來,想讓我偷偷摸摸,沒門!她直接回復來人說:如果想再相見,“須百官立班受冊方可。”已經另立皇后了,怎麼可能再讓你受冊呢?為難的官家禎又卡殼了。

這對前夫妻之間的膩歪可把閻文應嚇壞了,如果你們兩口子和好,還有我的好嗎?當然不能讓郭懟懟回來,可怎麼才能阻攔官家禎呢?

就在官家禎猶猶豫豫的時候,小郭生病了,再次給敵人要命的機會。官家禎派太醫給小郭診治,閻文應勾結太醫,如此這般一番操作,小郭就一命歸西,時為景祐二年(1035)十一月初八。

官家禎聽說後,“深悼之”,為之輟朝一日,還特意升職小郭的兩個兄長。並於次年(1036)正月,追復小郭的皇后稱號,葬禮按太祖孝章皇后故事操辦。

追冊郭皇后制景祐三年正月壬辰

生而有貴秩於朝。沒則申卹典於第。矧密嬪於天極。而奄謝於人寰。不舉徽章。曷旌遺躅。故金庭教主、衝妙仙師郭氏。鍾曾沙之慶。分寶婺之輝。動鑑圖史之規。居服組紃之事。自玉衣葉兆。金屋承榮。夙施輔佐之勤。益懋閒和之則。而乃遺情物表。探味淵宗。獨抗出塵之心。遂猒塗椒之地。靈期遽迫。朝露易晞。良增悼往之懷。載厚飾終之典。嗚呼。柔儀永隔。內範如存。躡三景之從。倐同於萬化。應四星之象。復正於尊名。芳魂有知。歆我渥命。可特追冊為皇后。(宋大詔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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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猴格說

官家禎性格綿和,而小郭的性格比較耿直,如果是普通夫妻,其實兩人挺互補的,問題是倆人不是普通夫妻,就悲劇了。

官家禎的性格最適合做官家,小郭的性格卻並不適合做皇后。但毋庸置疑的是,小郭是愛官家禎的,不然她不會那麼善妒、不會去和尚、楊二美人爭風吃醋乃至大打出手。

小郭是活潑熱情的,敢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可惜,官家禎不是小郭白頭不相離的一心人,他嚮往的是花花世界任他採擷,如果小郭不能像繼任曹皇后那樣,放棄對丈夫的情愛,兩口子早晚還是會一拍兩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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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正位中宮九年,並沒有任何失德之處,沒有殘害過妃子,沒有打殺過宮人,最大的惡行就是“善妒”和“爭寵”,被廢也是因為與後宮爭寵,是故范文正公們為之力爭,卻又不幸淪為相權利用皇權打壓臺諫的犧牲品。

官家禎又是個矛盾、彆扭的人,對髮妻並不是無情無義,卻接受別人的挑撥廢后;完了又後悔,卻又拿不出好的解決辦法,致使妻子被害;人沒了,他又念念不忘,追封皇后,直到晚年,還想著髮妻,要為妻子在景靈宮建立影殿(供奉遺像的殿堂),你說他矛盾不矛盾?彆扭不彆扭?

就是這樣。

圖片來自網絡侵刪。

參考資料:長編、會要、涑水紀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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