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耀州窯以精湛的裝飾藝術而著稱，裝飾題材廣泛多樣，自由靈活，構圖豐富，層次分明。然而，在眾多紋飾中，耀州窯卻對牡丹非常偏心，光牡丹的紋飾就有十多種。我們之前給大家介紹過的那一隻“大觀”牡丹銘文碗和去年保利拍賣的那一隻五代耀州青釉執壺就是兩種不同的牡丹紋飾，而在玫茵堂收藏的耀州窯瓷器中，牡丹紋飾就有七八種！耀州窯就是如此地偏愛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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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會問唐人才喜歡牡丹？為啥到宋代耀州窯還這麼流行牡丹呢？相比南方的眾窯口，耀州窯的牡丹紋飾要多得多！這大概是因為耀州窯的地理位置比較獨特，距離長安非常近，差不多80公里，在唐代時候作為長安的京畿之地，其審美習慣必然會受到影響。到宋代的時候耀州地區還延續著唐代的審美，很多專業畫家都認為畫牡丹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早知不入時人眼，多買胭脂畫牡丹。牡丹是常見的題材，比如宋人《十八學士圖》、北宋佚名《牡丹冊頁》、南宋徐崇思畫了《牡丹蝴蝶圖》等都看出牡丹非常受歡迎。
△ 宋《牡丹圖頁》
故宮博物院藏
△宋《十八學士圖》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 元 沈孟堅《牡丹蝴蝶圖》頁
東京國立博物館藏
另外，宋代安居樂業，國立穩定，城市化進程大發展，手工業、工商業極其繁榮，從清明上河圖上面我們也能看到當時宋代的繁榮場面。而牡丹是“富貴”的代名詞，即便到了宋代，牡丹也非常受歡迎。藍田呂氏家族墓裡出土了一些耀州窯器物，有一些便刻有牡丹紋。
△ 耀州窯青釉刻花牡丹紋罐
△ 耀州窯青釉刻花套盒
當然，光喜歡還不夠，你得做得出來呀！耀州窯高超的技術在這裡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耀州窯的裝飾技術極其成熟，而且耀州窯的發展也有一定的先後性，時代特徵明顯，但有一點是不變的，那就是對牡丹的愛，任何一個階段，牡丹紋飾的數量都相對更多。五代時期，耀州窯憑藉高超的刻花技術聞名於世，浮雕效果非常精彩，運刀如同運筆，紋飾在清晰中帶了一絲優雅，極具吸引力。很多優質的耀州窯瓷器還經常被當做國禮，送給其他國家。這個時候的牡丹紋飾主要有獨枝、對枝、纏枝等。開頭提到的保利的那一隻耀州窯執壺便是這個時候的纏枝牡丹紋。波士頓美術館的那件五代耀州青釉雙流壺便是獨枝牡丹紋。
△ 五代 耀州青釉刻花執壺
2019保利春拍
△ 五代 耀州窯青釉刻花紋罐
皇堡鎮耀州窯窯址出土
△ 五代 耀州窯青釉刻花牡丹紋小執壺
玫茵堂藏
到北宋時候，耀州窯刻花采用半刀泥的效果，深淺有度，立體感明顯。還有印花也登上歷史舞臺，縮短了成型時間，提高了效率，滿足社會的需求，這也是我們所熟悉的耀州窯。不僅美觀而且嚴謹。這時候的耀州窯牡丹紋就多了，有纏枝花、獨枝花、塔式花、團花式、連續式等。
△ 北宋 耀州窯纏枝牡丹紋嘟嚕瓶
大阪市市立東洋陶瓷美術館藏
△ 北宋 耀州窯青釉刻花對枝牡丹紋碗
大阪市市立東洋陶瓷美術館藏
△ 北宋 耀州窯青釉獨枝牡丹紋枕
靜嘉堂文庫美術館藏
△ 宋代 耀州窯塔式牡丹“大觀”銘文碗
耀州窯博物館藏
△ 北宋 耀州窯青釉塔式對枝牡丹紋碗
玫茵堂藏
△ 北宋 耀州窯青釉印花塔式牡丹紋輪花碗
△ 北宋 耀州窯青釉團花牡丹紋碗
皇家安大略博物館藏
△ 北宋 耀州窯青釉印花牡丹紋碗
出光美術館藏
到金代，耀州窯的生產迎來下坡路，質量下降，釉色不如之前，紋飾日益簡化，印花、刻花也沒有之前那麼“用力”，但是這種“寫意”地裝飾看起來卻多了份瀟灑，而且還會與動物紋結合，將其放入場景中。比如金代耀州窯青釉刻花臥鹿紋碗，上面是牡丹紋和鹿紋相結合，碗內刻繪一隻鹿臥在牡丹花中，回首眺望，牡丹襯托了梅花鹿的機靈，但是牡丹的紋飾卻沒有之前那麼精緻了。
△ 金代 耀州窯青釉刻花牡丹紋棋盒
耀州窯博物館藏
△ 金代 耀州窯青釉刻花臥鹿紋碗
耀州窯博物館藏
以上三個階段各有各的特點，各有各的牡丹，不管怎麼發展，也不管是處於高峰還是低谷，耀州窯的紋飾也一直變化，可是有一點是不變的，那就是耀州窯對牡丹的愛一直沒有停歇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