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历史上犹太人一直受到欧洲人的迫害

关于犹太人在历史上遭受迫害这种说法其实只在犹太人中的阿什肯纳兹人这一特定群体身上才成立。众所周知犹太人建立的古以色列王国灭亡后犹太人在世界各地迁徙辗转近两千年后才返回故土建立了现代以色列国家。在这一过程中迁徙到全球不同地区的犹太人形成各种不同的分支,甚至有一部分犹太人迁徙到某地后就与当地的土著民族通婚融合了,所以在血缘基因上和民族文化上都与古犹太人出现了一定的差异。

为什么历史上犹太人一直受到欧洲人的迫害

阿什肯纳兹人是全球犹太人中较多保留着古犹太人基因和文化的群体。阿什肯纳兹人最早是欧洲基督教国家对生活在莱茵河及日耳曼地区的犹太人的称呼,后来扩展到对欧洲犹太人的统称。随着新大陆发现之后包括犹太人在内的欧洲各民族中都有相当一部分漂洋过海移居北美、澳大利亚、南非等地,所以这些地区的犹太后裔也属于阿什肯纳兹人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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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古犹太人迁徙的方向并非只有欧洲:相当于我国宋代时期一支两万人左右的犹太人来到了中国。和欧洲犹太人所不同的是这支犹太人迅速同化在中华民族大群体中:他们有的参加科举考试,有的从事小买卖,有的耕地务农。他们身上唯一保留的犹太人印记就是他们的宗教“一赐乐业”(以色列的谐音)。一赐乐业尽管源自犹太教,但同中华文明以及同样来自西亚的伊斯兰文明有不少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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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宗教场所和穆斯林一样称之为清真寺,也有部分犹太人改宗了伊斯兰,所以这批犹太后裔在我国目前有的登记为汉族,有的登记为回族。如今生活在中国的犹太后裔已和中国的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区别。生活在中国的犹太人完全实现了与中华文明的融合,生活在伊斯兰国家的犹太人在漫长的古代历史时期也一直与当地的穆斯林和睦相处,直到近代犹太复国主义兴起之前定居中东的犹太人与阿拉伯人一直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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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兰教承认犹太教和基督教的先知和经典,阿拉伯帝国任命了不少犹太人担任外交、贸易、财政顾问,公元9世纪时希伯来语成为了从巴黎到巴格达和开罗的贸易路线上的主要交流语言。这一时期生活在阿拉伯帝国的犹太人还把阿拉伯、中国、印度的文明成果传入了欧洲。作为中东地区主要国家之一的伊朗境内也分布有数万犹太后裔:当初波斯帝国从巴比伦人手中解放犹太人后就有一部分犹太人选择留在波斯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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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今伊朗和以色列的关系颇为紧张,然而伊朗的犹太人其实和以色列并没任何关系,事实上伊朗的境内的犹太人世代定居于此的土著居民。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尽管强调伊斯兰教什叶派的主体地位,但并不因此排斥少数民族及其信奉的宗教。每当犹太教的节日到来之际伊朗政府都会向国内犹太人表达祝福。用伊朗官方的话说:“我们对以色列国有意见,但对犹太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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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以色列王国的所罗门王与埃塞俄比亚示巴女王的儿子曼尼里克后来成为了统治埃塞俄比亚近3000年的所罗门王朝的第一代国王,所以如今在埃塞俄比亚境内还生活着一支黑种犹太人。如今的以色列国家是由来自欧美国家的犹太复国主义者所建立的,然而在非洲、中东以及远在东方的中国、印度、缅甸等国都生活有一部分犹太后裔,然而这些犹太后裔从未像生活在欧洲的阿什肯纳兹人一样遭受过种族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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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以色列建国时就有阿拉伯人指出:“排犹主义是西方的一种可悲的弊病。我们从来也不是排犹主义者。在西方人到来之前我们一直与犹太人相安无事。然而由西方人所造成的这个问题如今却是在使我们受损的情况下予以解决。试问这样做公正吗?既然是欧洲人伤害了犹太人,那么为什么不在欧洲划出一块地让犹太人复国呢?"事实上犹太遭受迫害的确是欧洲历史上特有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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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能在非洲、中东、中国、印度、缅甸等地正常生活,可为什么一到欧洲就成为排挤、迫害乃至屠杀的对象呢?欧洲人所信奉的基督教是公元1世纪犹太人耶稣所创立的一种新教义。尽管基督教同样也尊奉《圣经》,然而传统的犹太教尊奉的是《旧约》,而耶稣创立的这种新教义同时尊奉《旧约》和《新约》,最为关键的是犹太教视以色列人为神的“特选子民”,强调以色列民族的独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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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耶稣宣扬的这种新教义宣扬只要信耶稣基督就都可以获得拯救。耶稣向世人宣传:上帝不只拯救犹太人,而是拯救世人。基督教认为上帝与摩西所立的《旧约》已被上帝与耶稣所立的《新约》所取代。在基督教的观念中犹太人的选民地位已被基督徒所取代,犹太人已被上帝所抛弃。犹太教并不承认耶稣的先知地位,而基督教则强调是一位名叫犹大的犹太人出卖了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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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流浪的犹太人在犹太教的作用下保持着自己独立的民族身份和文明体系,中国人和穆斯林国家对犹太人的民族身份认同给予了充分的宽容,然而欧洲基督教国家则把与欧洲国家在人种、语言、宗教、文化习俗等各方面均存在差异的犹太人视为异端。信奉犹太教的犹太人在欧洲始终是一个边缘化的小众民族:他们被禁止与基督徒结婚,不被允许担任公职,无法享受各种法定的公民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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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中世纪的封建采邑制度下犹太人这种与欧洲主流文明格格不入的小众民族无法获得自己的土地,所以他们缺乏从事农业生产所必需的耕地,生活在欧洲的犹太人只好从事纺织、印刷、皮革等小手工业生产以维持生计。从中东地区迁来的犹太人通过参与丝绸之路贸易较早与波斯、印度、中国等文明有所接触,所以他们的手工技艺比当时欧洲大陆的日耳曼人要强得多,然而这在无形中就抢夺了欧洲工匠们的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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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世纪以后随着欧洲城市普遍兴起之后手工行会垄断了各地的手工业,于是犹太人作为异端分子被排除在欧洲的手工业市场之外。这下欧洲的犹太人既不能种地,又不能靠手艺技术吃饭,他们唯一所能从事的就只剩下了金融业。当时基督教禁止向同教兄弟放贷的行为,然而当时政治上四分五裂的欧洲各封建领主出于彼此征战和享乐的需求又确实需要借贷,于是犹太人就开始扮演起为封建领主敛财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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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英国一位法学家说道:“一个犹太人本身是一无所有的,因为他得到的任何东西在理论上都是属于国王的,只要国王愿意就可以要求这个犹太人提供任何自己看中的东西”。犹太人事实上成为了替欧洲各国封建领主敛财的白手套,所以各国领主们都离不开犹太人,然而充当“白手套”角色的人几乎最终都没好下场。欧洲各国的封建主们对犹太人始终是既依赖又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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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四分五裂的政治格局以及教权与王权之间的严重冲突使封建领主们需要依赖犹太人这个商业民族作为第三方中间人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然而另一方面他们又必须对犹太人进行压制:犹太人通过商业活动聚敛了大量财富。如果封建主们不对其进行压制,那么犹太人就可能借经济优势来取得政治势力,从而对欧洲既定的政治秩序构成挑战。这显然不是欧洲封建领主们所乐意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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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封建主往往通过向犹太人征收苛捐杂税、严格限制他们的生活范围、禁止从事农业等方式对他们进行压制。世俗封建领主不喜欢犹太,而作为当时欧洲另一股重要政治势力的教会就更不喜欢犹太人。中世纪欧洲的基督教会其实是一种相当封闭排外的组织结构。中世纪的欧洲教会曾一次次掀起所谓的猎巫活动,在当时的欧洲一旦被教会认定为异端就意味着时刻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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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诺因为宣传日心说就被教会判为异端并被烧死,那么与基督信仰完全格格不入的犹太人在教会心中是怎样的形象也就可想而知了。在宗教异端裁判所存在的三个多世纪里西班牙与葡萄牙有40万犹太人受到审讯,其中有3万人被处以死刑。欧洲基督教会对犹太人的迫害在十字军东征期间达到了高潮:这一时期欧洲的基督教会正与中东的穆斯林势力激战,而同样不信基督的犹太人则被认为很可能成为穆斯林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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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人开始鼓吹“要消灭上帝的敌人不需要去东方,在我们的身边就有大量非基督徒”。犹太人就在这种宗教狂热氛围下成为欧洲人发泄情绪的替罪羊。这一时期不仅欧洲的阿什肯纳兹人成为屠杀的对象,欧洲十字军还在攻陷圣地耶路撒冷之后把当地的犹太人和穆斯林一同屠杀。在经过十字军东征所带来的狂热宗教情绪洗礼之后病态的反犹太主义观已完全笼罩了整个欧洲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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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各种荒诞不经的传说不胫而走:犹太人故意亵渎圣饼;犹太人在逾越节杀害基督徒的孩子充当祭品......当黑死病席卷欧洲时欧洲人又说是犹太人投毒造成了疫情的爆发。当时犹太人染病的现象的确比较罕见,然而这并不能证明就是犹太人在投毒。事实上犹太人染病少恰恰是因为长期被排斥在欧洲主流体系之外的他们与基督徒缺乏接触,那么自然也就无从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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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时的欧洲人就认定黑死病是犹太人所为。后来当西征的蒙古大军打败了德国条顿骑士团时德国人认为蒙古人是犹太人招来的;在捷克犹太人被说成是胡司战争的支持者;在俄国犹太人被指控为沙皇的谋杀者......总之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说中世纪的犹太人一直被欧洲人排挤、迫害乃至屠杀,那么当近代欧洲资本主义兴起之后犹太人的处境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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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近代资本主义使过去迫害犹太人的封建领主阶级和一手遮天的教会势力不复存在,然而反犹太主义并未就此消失,而是转变成为了新的形态。这一时期欧洲的反犹主义不再是从宗教角度出发了,而更多是从血缘等世俗化角度出发。中世纪欧洲基督教会尽管迫害犹太人,然而还允许犹太人通过皈依基督教而同化,然而近代反犹主义恰恰对犹太人融入欧洲主流群体怀有高度的警惕戒备心理。

为什么历史上犹太人一直受到欧洲人的迫害

我们在上文提到犹太人在欧洲的特殊处境使他们无法获得土地,也无法通过充当手工艺人维持生计,所以经商就成为了欧洲犹太人唯一的求生门路。近代资本主义兴起后欧洲最先富裕起来的人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犹太人。这其中最为人熟知的就是被吹得天花乱坠、神乎其神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这些富裕起来的犹太商业家族积攒了大量财富,然而与此同时这也使他们成为了欧洲人眼红嫉妒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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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欧洲的商业活动几乎完全是被犹太人所垄断的,然而随着近代资本主义金融业的发展使欧洲的新兴资产阶级开始把犹太人视为竞争对手,而普通欧洲民众也被煽动起来认为是犹太人抢了自己的饭碗,一时间犹太人成为欧洲的旧贵族、新兴资产阶级、底层民众所共同厌恶的对象。欧洲这种反犹主义观念的发展最终诱发了20世纪纳粹德国对犹太人的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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