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避孕药……医生,请你给我开避孕药”

程欢的脑袋嗡的一声,迅速让司机开回家!

她一出现,就被一帮人扯住胳膊拉到中间,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她身上,半点都没留手,围观的群众一圈围着一圈,却没有人来帮忙,甚至还有臭鸡蛋往她身上砸。

继而连三的臭鸡蛋朝她扔,三姑六婆就跟疯了一样涌上来,吓的程欢连连后退。

就在退无可退的时候,一只温暖而苍老的手突然握住程欢的手心,顺手一带,拉着她就往筒子楼跑。

而身后的人群被匆匆赶来的警察挡住。

家门关上,程母的手紧紧地握着她,手心熟悉的温暖脉脉传来,程欢瞬间回想起小时候,妈妈拉着自己防止走丢的场景。

强忍多时的泪水,瞬间涌出,哽咽地喊了一声妈,就连一直对自己疾言厉色的爸,都倒了杯水给她喝。

程欢接过水,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喝着,把她和越言的事都说了,最后,思索良久,才重新抬起头。

“爸,我知道我刚结婚就离婚让您觉得丢脸了,可我已经想的很清楚,我希望您能.....”

“避孕,避孕药……医生,请你给我开避孕药”

咚!

程欢话没说完,已经歪倒在沙发上,她浑身乏力,迷迷糊糊间只听见父母的声音。

“老程啊,小欢都已经说了要离婚了,为什么你还要她喝那杯茶,我不忍心,我真的不忍心....”

“你闭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要怪也只能怪你生的赔钱货,那边说了,只要我们事办的好,还会多给我们一笔钱。这样我们的儿子就能去国外念书,出人头地了!”

“可,可我还没有怀孕,而且小欢她也是我们的女儿啊....”

“那你是要女儿,还是要儿子!”

“我,我要儿子....”

程欢的意识越来越薄弱,也不知道是药性所致,还是她根本不敢再听下去,最后,她终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她为什么不记得了?为什么不记得!

她飞快地套上衣服,落荒而逃,立刻打了一辆车冲到医院,飞快地挂完号,跑进妇科检查。

“避孕,避孕药...医生,请你给我开避孕药。”

直到程欢的身影彻底消失,诊室里才传出打电话的声音。

“苏小姐请放心,按照您的要求,不过我发现她已经怀孕了,您放心,您放心,已经给她开过致使胚胎畸形的药了,那个,苏小姐,我升任医师的事还麻烦您多费心,谢谢苏小姐。”

......

“发了离婚短信就夜不归宿,程欢,谁给你的胆子?”

她抬眸,却正好看到正皱眉看着她的越言。

“......”

当程欢眼里只有那个男人时,他觉得自己跟疯了一样。

“站不稳就不要强撑。”

他皱眉,伸手去扶地上的程欢,却被她瑟缩着躲过。

“别碰……你别碰我……”

越言的眉头皱的更深,心里的憋闷又重了一分,他有些气闷。

“别逞强,让我抱你……”

“我让你别碰我!”

程欢大吼一声,眼泪夺眶而出,“很脏,你知不知道?很脏!”

脏?

他说他脏??

“我他妈真是疯了才会……”

后面的话越言没说出口,头也不回地甩头就走。

砰!

大门被重重甩上的声音,彻底压断她心头的最后一根稻草。

程欢缓缓地滑下身子,跌坐在地上。

别碰我,越言,我太脏了。

 程欢在卧室里枯坐了一天一夜,直到翌日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才像是突然惊醒。

“避孕,避孕药……医生,请你给我开避孕药”

她苦笑,终究,这段婚姻的美梦醒的太早。

打开电脑,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敲着,不过短短两张纸的离婚协议,却花了她整整一天的时间。

拿着离婚协议放在越言办公桌上的时候,程欢脑中想起顾阳的话。

他问,程欢,后悔吗?

她说,不后悔。

他又问,程欢,值得吗?

她说,值得。

“离婚协议?”越言面无表情,可攥紧的拳头却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程欢!你还真行!

“离了婚,好跟那姓顾的双宿双飞?”

程欢愣住,继而苦笑,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翻开最后一页,把笔放在签字栏上,似乎是在等他签字。

她不声不响的样子瞧的越言怒焰高涨,睨着她,淡漠开口。

“说话啊?否认啊?你不是伶牙俐齿的很,怎么,现在被我说中,哑巴了?”

“越总,文件我先放在这儿,下班我来拿,近期我会辞职,辞职之前的工作交接,我会做好的。”

她强撑着,才能忍住眼底的湿意,转身欲走,却在抬脚的瞬间被攥住手腕,狠狠向后一扯,抬眸,正好对上男人森寒的眼。

程欢心里一慌,想起昨天在车上发生的一切,故作镇定开口,“你想干什么?”

她的脸瞬间惨白,紧接着一张银行卡狠狠地甩在程欢脸上,尖锐的棱角划过她的脸,生疼。

轰!

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被瞬间冻结,连带着心,也被冻结的干干净净。

她站在原地良久,就这么静静地盯着落在地上的黑金卡。

或许,这些钱,够爸妈再养一个儿子吧....

在越言冰冷如刀的目光下,程欢缓缓地弯下腰,轻轻地拍干净银行卡上的落灰,将卡收进包里,轻声道。

“谢谢越总。”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近乎落荒而逃。

啪!

桌上的离婚协议被摔在地上,越言满脸阴沉,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她居然真的把卡拿走了?

她就这么贱?这么缺钱??这笔钱她想用来干什么???养男人????

越言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他巴不得这个女人彻底离开他,可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

甚至气到想杀人!该死!

书名《情深不过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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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指向林一,嘴巴张了又张,忙紧走几步靠近院门,瞪大了眼睛,对来者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少顷,汉子猛地回头粗声喊了一嗓子:“翠儿她娘——!”

“来啦!来啦!”随声厨房出来一位妇人,布衣裙钗,浑身干净利落。她紧走了几步,满目疑窦,一双大眼睛与那女孩颇像。

“翠儿她爹,这是——?”

“避孕,避孕药……医生,请你给我开避孕药”

“记得我说过的,我大哥早年还有一个周岁的孩子吗?翠儿她娘,你看这——!”年汉子有些语无伦次。

“难道是——?”妇人低头沉吟一会,又抬头对着林一上下打量着。

后者依旧静静立院外。

“大哥我也见过,这少年眉目与大哥有几分相像的。我的天……翠她爹!莫不是……”妇人以手加额,惊呼一声。

“呵呵!就是的!”

汉子猛拍了一下大腿,两步穿过院门,一把拉住林一,眼圈红,兴奋的说道:“我就是林开渠,林开山是我大哥,大哥大嫂早年罹难,只有我大侄子不知所终,听闻被一道人救走,孩子,你是林一吗?”

汉子一口气说完,神情有些不能自制,拉住林一的手颤抖起来。

林一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退后一步,深深弯下腰。

“侄儿林一,见过叔父!,见过婶娘!”

汉子忙‘嗯嗯’应声,那妇人亦是流出了眼泪,她忙用袖口擦拭了一下,面上带着笑容,急声招呼:“侄儿快进来啊!翠儿啊!快让哥哥进家。”

那叫翠儿的女孩子,脆脆应了一声,欢快地把碗放石桌上,跑到林一面前。

她扯着林一的衣袖,小脸满是喜悦的说道:“哥,回家了,快进来啊!”

回家了……!

林一鼻子一酸,眼眶热。

“这是你妹子翠儿,呵呵!是回家了,小一快进来!”汉子憨憨笑了一声,目光是感慨与怜爱。

这汉子就是林一的亲叔。妇人姓张,是林一的婶娘。女孩叫翠儿,十二岁,是他们夫妇唯一的女儿。

……

一家人坐大树下的石桌旁吃着晚饭。

林一默默吃着。

饭菜简单,他吃的却很香甜。

翠儿开心的给哥哥添加饭食。

林开渠夫妇一边吃着,一边带着喜悦端详着侄儿。

他们想不到大哥的孩子多年后,还会寻上门来。见侄儿衣衫破旧,却眉宇轩昂,言语行止亦有了大人的沉稳模样,夫妇俩心里倍感欣慰。

家里突然添了个哥哥,虽不知晓究竟,可翠儿还是很高兴。这个哥哥温和的笑容让她觉得亲近。

翠儿一旁不断添饭夹菜,然后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透着欣奇与欢悦,盯着林一瞅着不停。

林一也犹入梦一般,感受着叔父与婶娘的亲情,感受着他们炽热的目光。他默默吃着饭,体会这真挚却又陌生的亲情。

这世间里,唯一的亲人是师父。师父走了,林一倍感孤单。

冥冥之,师父说过的这个地方,常常牵动着自己。

小天坳——是自己出生的地方,这里是自己的家!他没有迟疑,也未做他想,为师父守孝三年后,随着梦的召唤,就这么自己寻来了。寻到了自己这个世间,真正的亲人。

婶娘说他与父母长相上有几分相似,只是父母是什么模样无从得知了,林一也没想过怎么来证实自己就是林家的后人。而林开渠夫妇也没猜疑对方的来历,一时的惊愕后,就这样欣喜的接受了这个侄儿。

这对林一和林开渠夫妇来说,是如此的自然。

除了难以割舍的血脉之情以外,也许他们都是清苦贫寒之人,他们相信这世间亲情的存,相信亲情的珍贵!

……

饭后,一家人进了堂屋。

一盏油灯,点亮了满屋的温馨。

面对叔父一家关切的目光,林一将自己十几年来的经历大致的说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与师父一起的日子,也大都山上过。他看来,那些都是寻常的事情,对叔父一家来说,却是别样的稀奇。

“小一会武功?啧啧!不简单啊!”林开渠听闻林一跟随师父习武,赞不绝口。

穷富武,家里穷的人家谁有闲钱去习武呢!武功不过是有钱人家才可以问津的。

“一些道家的粗浅功夫,不值一提的!”林一摇摇头,谦逊的说道。

“哥!你现是道士吗?”翠儿好奇问道。林一笑了笑,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哥不做道士了,以后要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的!”林开渠大声说道,又笑呵呵看着林一。

自己没有儿子始终是件憾事,现今见到了侄儿,林开渠认定这是老天开眼了,林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翠儿的眼睛已经笑成了月牙,嘻嘻看着林一。仿佛这个哥哥看不够似的。

林一的神情透着一丝尴尬,只有笑而不语。

“翠儿她爹!祖宗保佑,让小一侄儿平安回来。如今小一也十了,当寻一老实人家,为其说个称心又能过日子的媳妇!”张氏一旁答话道,林开渠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大哥与我家的山地还有两三亩,我一家四口也能勉强过活,只是原先大哥的房子十余年过去,早已失修,不堪入住……”张氏说完,面容掠过些许焦虑。

“无妨的,翠儿与我们一屋,小一就住西屋!”林开渠依旧憨声温和的说道。

“好啊!哥就住西屋。我帮哥收拾一下!”翠儿雀跃而起。

“妹子且慢!”

林一还默默感受这从未有过的一切。见状,他回过神来,忙伸手阻止了翠儿,轻声问道:

“叔父!婶娘!我能去看看吗……?”

“明儿再看!天色已晚了……”林开渠有些责怪的瞪了张氏一眼。

林一慢慢起身,说道:“望叔父体谅小一心切!”山村西侧的一隅,叔父家后面不远处。

一处光秃秃的院墙内。几间土房已倒塌了大半,整个院子破落不堪,荒废多年的模样。

林一的叔父面色带燥,管夜色无人觉,却兀自干搓着双手。他内心感到对不住侄儿。

虽是家里拮据的缘故,才没能对大哥的房子及时修缮,可这个老实人还是觉得内心有愧!

“这黑漆马乌的,回去!明日我请几个人来收拾一下,可好?”

“叔父!翠儿也长大了,家里居住多有不便,这柴房还可住人的,足够小一安身了。”

林一走向一间偏房,对他来说,黑夜与白昼没什么两样。

看着眼前自己这破败的家,林一不想再离开。几间房屋都已经坍塌露顶,只有这偏房还算完好。

“胡说呢!这里怎能住人呢!”林开渠有些着急。

“叔父!我就住这儿了。”林一站着没动,环顾四周。

“这孩子!要叔怎么说好呢!”林开渠原地转了一圈,跺了一下脚,叹口气转身离去。

吱呀一声,推开房门,一股潮湿的霉气扑面而来。林一随手掐了个诀,一小股旋风从屋里盘旋而出,把屋内的灰尘与霉气一扫而空。

偏房不大,四壁空空。

这里才是自己的家!林一轻叹了口气!

并非是与叔父见外,而是多年来,早习惯了一个人的清净。何况,这里是自己的家呀!

不一会儿,林开渠送来草席褥子等物,言语颇有怪责之意。

林一盘腿坐小屋内的草席上,屋角点燃的艾草,轻轻袅袅。此物可驱蚊虫,是叔父与婶娘的好意。虽用不到这些,他的心里还是暖暖的。

山村的夜空,星星点点……

静坐许久,林一心神无法入定。对于父母这种亲情,他很陌生,被父母疼爱是种什么感觉,他也不懂,也从未体会过。可这家里的老宅,内心却份外渴望着父母的存,想象着自己如别人一般,口里喊着爹娘,就如同翠儿,有着无忧无虑的满足与快乐。

林一躺下了。几年来第一次躺下。

他很累,很倦,很深沉的睡去……爹的模样很模糊,笑容很慈祥……娘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还有轻轻吟唱的歌谣……

梦,他露出了笑容,眼角却是一片湿润……

这是家里睡觉呵!让人不愿醒来……

……

当天边泛起一抹青色时,沉寂一夜的山村,慢慢苏醒了……

“……哥,起来了吗……”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翠儿的花布衣衫门口晃动一下。

她见哥哥慢慢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微笑看着自己。

翠儿开心笑着,走至近前。

“哥,睡得好吗?一个人睡这里不怕吗?”翠儿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哥哥不放。

林一有些失魂的坐起来,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好像干涩的泪痕尚。他慢慢的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可爱的翠儿,轻声说道:“不怕的!翠儿起的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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