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读红楼:李纨,未必是无才便有德

李纨娘家也是名臣之家,族中男女都是诵诗读书的,可偏偏到了她这里,她父亲又说女子无才便有德,于是李纨从小被按照妇德的标准养大,只读女四书,女戒,只学纺绩针织。

可是我对李纨的印象可以用《围城》上的一句话来形容,“青年守节的孀妇不见宠于翁姑”。总觉得贾母王夫人都不喜欢她,也不觉得她真有德。如果说王熙凤是有才无德,那对应的应该是尤氏的无才有德。而《红楼梦》里,几次写到李纨,更多的是写的她只是省钱,贪财。

贾母在钱上面对李纨是非常大方的,总是体谅她年轻守寡。照王熙凤的话说,她每年能有四五百银子。王熙凤克扣姨娘们的月钱,也从不曾少了她的。她的吃穿用度都还是官中的,自己一点钱不花。

浅读红楼:李纨,未必是无才便有德

凤姐泼醋那一回,她带着姑娘们去找王熙凤要钱,王熙凤半开玩笑的说,他们起诗社能花几个钱,你就不管,她你怕花钱调唆他们来闹我。李纨笑说,你若是生在小门小户,还不知道怎么下作呢,贫嘴恶舌的,天下人都被你算计去了。虽然是玩笑话,可是也看得出来,这俩人说的也都是自己心里的实话。李纨不肯出钱也不是一次两次的。

刘姥姥第二次来,王夫人给了一百两银子,贾母也给了两身衣裳,面果子和药,王熙凤给了八两银子和半炕的东西。不见李纨给了什么。

浅读红楼:李纨,未必是无才便有德

贾母让大家凑份子钱给王熙凤过生日。贾母出自己一份还加宝玉黛玉的,薛姨妈出自己的还加宝钗。于是王熙凤说她出李纨那一份。结果第二天林大娘送银子来宁国府。说是只有下面的,还没有贾母和太太们的。但是随后宝钗和黛玉的银子就送来了。也就是说,虽然长辈替你出了,可还是自己再出一份才得体。但是李纨并没有送来银子。连王熙凤替她出的那十二两,王熙凤也没有真给。这段写得非常仔细,谁要出多少两,谁送来的银子。尤氏问过李纨的银子可送来了,后来又特意说,只没有李纨的一份。两次特意写出李纨没有出钱。

浅读红楼:李纨,未必是无才便有德

还有一回,他们在芦雪广凑社,李纨说,你们每人一两银子就够了,送到我这里来,……你们四分子送了来,我包总五六两银子也尽够了。王熙凤总是说他们作诗花不了几个钱,这四两银子怕是也花不完。以我小人之心,觉得她不会连姑娘们的钱都挣吧。

兴儿说李纨是大菩萨,大善人,下人们觉得她厚道多恩无罚,也就是说她的善良也就是惯纵下人,不想自己得罪人罢了,这也说不上她有德。

她平日是陪侍小姑子们读书做针线,可是也没见她对谁有多上心。反而贾母几次说到王熙凤是真心疼小姑子们。

更何况她的曲子写的是“虽说是,人生莫受老来贫,也需要阴鸷积儿孙”。这就很严重了,如果李纨只是敛财,应该不会到损阴鸷的地步。大概也是说后来贾家有难,李纨是不会拿钱出来帮村的,更严重的可能还会见死不救。可见李纨实在不算善人,女子无才便有德,看起来也更像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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