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祁樹學小說《碰撞》連載7
第二章
7、我不能賣死去的女兒
萬金有接過檔案袋掐了掐交給了紅紅，對吳臘友說：“友子，村東沙地裡的事情先放一放，跟我先到楊黃毛家把他家的事處理一下。”說完，萬金有領著吳臘友一前一後向楊黃毛家走去。
興許是楊姍姍死亡的緣故，雖才黃昏時分，村內的大街上早已空無一人。暗淡的路燈下，只有未被吹走的細沙塵隨風飄浮，吸入嗓子有種嗆人的味道。狗不吠雞不鳴，村子裡死一般寂靜。
來到楊黃毛門口，萬金有看到四面透風的臨時靈棚內只有駱玉珍傻子似的坐在楊姍姍的屍體頭部，兩隻手不停地梳理著楊姍姍的頭髮。駱玉珍本來就智力低下，再經過女兒死亡的折騰打擊，更顯得兩眼無光，呆傻無比。靈棚裡很暗，只有斜放油燈碗裡的一隻靈燈油捻子在毫無表情地燃燒著，發出微弱的光亮。油燈隨風飄忽，像是到別人家尋食覓米的老母雞的頭，不時發出咯咯的嘆息。萬金有面無表情地看了幾眼，沒言語，走進了楊黃毛家的裡屋。
楊黃毛三代單傳，家裡沒有近支近股，屋內的人不是很多，只有楊黃毛、副村長劉小七和楊黃毛的兩三個鄰居。
看到萬金有與吳臘友走進來，人們都紛紛站起來給他們讓坐。
萬金有坐在屋中央的破皮革沙發上，隨手抽出一支香菸，點著，慢慢地抽著，沒有聲色。約抽半根菸的功夫，楊老槐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萬金有也在場，點了點頭找了個地方也坐了下來。
“黃毛兄弟，你打算怎麼辦？”見沒人說話，楊老槐打破了尷尬的場面。
楊黃毛沒有說話，但表情比白天平靜了許多。
“大家總悶著個頭也不是辦法，既然事情已經出了，總得有個了結吧！”楊老槐摘下眼鏡拿在手中，心有所思地說。“我看是不是這樣，有人出了一大筆錢要娶下姍姍，嘖，五萬元可是不小的數目。”
萬金有聽出楊老槐的話外之音，他清楚霍金龍一定把與自已暗中商定的辦法告訴了楊老槐。
“狗日的霍金龍，你小子也有今天”。萬金有心中罵道，但沒表態。他還要玩弄深沉和權術，他始終遵循“貴人言語遲，沉默是黃金”的古語，尤其做為一村之長的他，是不能輕易表態的，一旦表態就是一錘定音，唾沫是釘，不能更改。
“我不能賣我死去的女兒，我要找到殺害女兒的兇手，為女兒報仇！”楊黃毛固執已見。
“我說你個老黃毛子，怎麼不識好歹？我們大家為了你家的事跑前跑後忙活了一天，不圖核桃不圖棗的，還不是為了你家好。再說了，姍姍又不是你親生的，她是不是自殺目前也很難說，她的死一點線索也沒有，就憑你那麼點本事，找兇手，哼！見鬼去吧！願意辦就辦，不願意辦就拉倒，我們走人！”劉小七做腔作勢地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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