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过“羊肠子”这种黑暗料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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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当地有一特色小吃,羊肠子,系用羊的小肠灌入羊血少量淀粉生姜胡椒粉等物后浸入羊骨熬成的热汤中汆熟而成,视羊肠外表有无羊脂肥油分为肥瘦两类,肥的入口浓香,但不喜羊味者则嫌膻,此物是多数食客的首选,往往开市不久即可售空。传统售卖羊肠子的老板一般用一白色长方体两轮推车即可装备全部家伙事推至街边开工。此车装有一铝制平口大锅下有煤炉,与锅相邻的车内柜桶里则放有碗筷马扎甚至折叠小方桌等物。

开售时,车顶放有用羊油焙制的红椒罐、胡椒粉小瓶、装满香菜段的白瓷蓝边大海碗、筷子筒等物。食客行至车边很豪气地“老板,来份肥的!”“好嘞!”只见老板将一薄薄的,略带弧度,长约15厘米,宽约3厘米,前段带勾的特制工具探入锅内,勾起一大串缠在一起的羊肠子,用手捏起其中一条再用此“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整根的羊肠切成4厘米左右的小段直接落入大海碗中,再从锅中浇上一勺热汤,很自觉地帮你放上一撮香菜段,撒上胡椒粉再递给食客一双筷子,是否加辣椒就请君自便了。

你吃过“羊肠子”这种黑暗料理吗?

说起羊肠子的做法,其实也没太复杂的,关键是要下大工夫:肠子要收拾的干干净净,里面灌得羊血要新鲜,和羊血配在一起的配料就是影响羊肠子成败的关键,这也是店家的独门秘方;不然即使肠衣、羊血再好,如果没有到位的配料,做出来的羊肠子口味也会大打折扣。好的羊肠子,看起来颜色要晶亮,吃起来首先肠衣要脆,里面的血要润滑且嚼起来不粘牙、不硬或不成块儿状,且口感温淡,因为汤一般略咸一点(味精放的不少)。相传,这羊肠子也有数百年历史了,老家原来驻有八旗兵,这些八旗老爷没落之后成了贫民为了生活把自己家族里传统的美食改良后变成了谋生手段,流传至今。

你吃过“羊肠子”这种黑暗料理吗?

虽说这羊肠子一年四季都有,但冬季才是它一年之中的旺季。冷风刺骨的数九隆冬,零下十几度的道口街边,谁不惦记着能吃上口浓香弹牙的羊肠子喝上口鲜美热烫的羊汤?这羊肠子落肚,全身由里到外都暖了,连精神头都爽利了许多。大雪天,穿着厚厚的棉衣赶路的人们有多少此刻找到了幸福感?!所以,羊肠子承载了无数家乡人的记忆,我就是其中之一。

你吃过“羊肠子”这种黑暗料理吗?

20多年前第一次吃到羊肠子时,是1块钱一大碗,在市中心,在城郊,在大街边,在早市,随处可见羊肠子的推车。12年前再次离开故土后,每次回家总是要去吃上一大碗,只是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多了,先有永和豆浆后有德克士再有肯德基了,却越发难见到那熟悉的推车了。好几年没回去了,表弟来广州工作,闲谈时说起羊肠子,“老哥,现在哪还有羊肠子了?整个市里都没了!现在不让随处摆摊设点,只准在店里吃早餐,好像只能在几家羊杂割店里吃到!”好吧,这样的吃法,还是我记忆中的羊肠子吗?

你吃过“羊肠子”这种黑暗料理吗?

对故乡的记忆,很大程度上是对故乡味道的记忆,对于吃货来说更是如此。舌尖上的中国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中国正在快速进行着城市化,所有的城市几乎都在大拆大建,百城一面。似乎在任何一个高档商业中心里都有九毛九、湘菜馆为代表的地方美食,可是这些真的是故乡的味道吗?故乡的味道淡了,故乡也就越来越远了。乡土中国正在向城市中国转变,我们似乎已经在城市建设上超越了香港、超越了日本以及欧美很多城市,我们在中国的餐馆里就可以随时吃到挪威的三文鱼、澳洲的生蚝、波士顿的大龙虾、加拿大的象拔蚌......我们早就把土里土气的中山装绿军装的确良衬衣扔到了垃圾堆里,系着巴巴瑞的丝巾扎着爱马仕的腰带挎着LV的包包,出入奔驰宝马奥迪,好像我们真的成为了现代人,已经成功赶英超美,傲立潮头......却不知即便是在香港在东京在纽约,市中心是有卖热狗的推车,闹市有传统竹升面的百年档口,台北的101大楼旁边是有菜地的......他们在现代化的同时保留了传统的味道,而我们留给未来的,恐怕只有越来越多的回忆,与回不去的故乡。

杨靖

广州钻研教育咨询有限公司

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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