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苓《小顾艳传》:婚姻的失败,是人性的本质

世间书千万种,总有一本触动你

严歌苓,1958年11月16日出生于上海,美籍华人作家、好莱坞专业编剧 。

作品以中、英双语创作小说,常被翻译成法、荷、西、日等多国文字。其作品无论是对于东、西方文化魅力的独特阐释,还是对社会底层人物、边缘人物的关怀以及对历史的重新评价,都折射出复杂的人性,哲思和批判意识。多年的沉淀和积累,直接和间接的经历与经验都成为了她的创作“矿藏”,甚至她和劳伦斯被美国联邦调查局“搅局”的爱情故事也写成了长篇小说《无出路咖啡馆》。张艾嘉执导影片《少女小渔》原作者,张艺谋新执导影片《金陵十三钗》原作者,《天浴》、《梅兰芳》 原作者及编剧,《小姨多鹤》等多部小说改编为热播电视剧。

曾获华裔美国图书馆协会“小说金奖”、亚太国际电影节最佳编剧奖,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编剧奖。

严歌苓《小顾艳传》:婚姻的失败,是人性的本质

严歌苓笔下的女性,大多是处于社会边缘的说弱势群体,她们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中诠释着小人物、小角色的悲欢离合和她们的人性痛点。

《小顾艳传》是一篇短篇小说,被收录在严歌苓短篇小说集《角儿》当中。这篇小说贯穿全书的就是百货大楼的销售员小顾,整个婚姻感情生活的变故。

读了几篇严歌苓的短篇小说,主人公都是女性,但小顾这个女主人公,应该是社会身份比较好点的,她不是社会最底层,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妇女。

读完后,我曾想:如果她嫁的不是知识分子杨麦是不是结局不一样?如果她嫁给一个普通的劳动人民,是不是就不会有出轨这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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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和杨麦喜结连理

小顾和杨麦相识于一场销售事故,因为杨麦的挺身而出,做小顾的证人,这可能就是典型的英雄救美的桥段,让小顾一见倾心。

常说“男追女隔条街,女追男隔层纱”,杨麦抱得美人归,大概就是这样的套路吧!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其实是小顾玩了命换来了杨麦。

婚礼上小顾照实介绍两人的恋爱过程。小顾老实,说是她先爱上了杨麦。

这就是小顾,一个从年画里走出来的女人,可见她美艳动人,嫁到这栋凹型楼里,惊艳了多少人。

严歌苓《小顾艳传》:婚姻的失败,是人性的本质

她不仅美貌出众,重要的是善于交际,她在这栋楼里没有这些文化人妻子的地位高,学识高,但在百货大楼却是一个天使,所有人都认为她聪明绝顶,美丽绝伦。她把百货大楼织成一张严谨精密的关系网。

它成了杨麦离不开自己的理由,总是可以把家整理的井井有条,关键是杨麦烟酒从未缺过。

小顾是爱杨麦的,为了和杨麦般配,她开始读书,看戏,听音乐。找来老师学拉小提琴,学画炭笔素描。

这不仅是为了给杨麦长脸面,还是为了缩短她和杨麦的距离。

似乎整个婚姻里,只有小顾还把它当做爱情。之于杨麦,无非是生活依赖,倘若能找到逃离的资本,一定不顾一切。

海明威曾说“没有真正的爱情的婚姻,是一个人堕落的起点。”

终究杨麦走出了这个圈,堕落也好,追求爱情也罢,只是在爱的面前完全丧失了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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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麦出轨成事实

杨麦明白自己不可能离开小顾,因为无论小顾怎样愚蠢地、苦苦地改头换面,毕竟没有错处。

杨麦最看重的,是小顾的持家本领。

但,杨麦还是在外面交了女朋友。

小顾还是通过杨麦小臂上的三道抓痕,发现了疑点。不久,她又发现杨麦的手稿有另一个人誊写的,笔记秀丽。这是她唯一帮不上杨麦的地方,因为她的字更本就上不了台面。

终于,杨麦的一次出差,小顾故意拽松了一颗纽扣,回来发现纽扣用同色线订好了,她确定了杨麦出轨的事实。把杨麦出差的行李弄了个底朝天,其实证据早已经被杨麦烧个精光,只是杨麦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爱他都成精了,爱的太深了。

杨麦有了个写一手好字的女人。小顾为杨麦心疼:她的杨麦是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啊。

小顾却没有闹,而是平静的收拾好衣服,放回橱柜。发现夹层里有一个胶卷,她换了一个曝光的胶卷在箱子里。拿着胶卷奔到照相馆,把照片洗出来了,并让相馆放大上色放在了橱窗上,以此,换来了相馆赠送的免费拍照的酬劳。

严歌苓《小顾艳传》:婚姻的失败,是人性的本质

小顾没有太多嗜好,就爱照相片。心里吃天大苦头,镜头对准她,马上欢眉笑眼。

就在小顾照相时,杨麦来洗照片,发现全部曝光,还心里窃喜:情人也好,小顾也好,将来不会以那些相片清算他了!

小顾却没有发火,而是在学画学琴的同时,又学习了书法。学着穿高跟鞋,她觉得杨麦喜欢高个子女人。

其实杨麦出轨的事,在这个互相窥探的凹型楼里,早已经不是秘密,妻子们茶余饭后的讨论就是杨麦和小顾,只是可怜了小顾一人,丈夫在外边逍遥,全世界都知道了,瞒着的就是她一个人。

当杨麦抵赖的时候,小顾并没有哭闹耍赖。直到有一天,她回家抓了个现行。小顾开了她许久未用的骂街模式,结果是这个女老师暑假调走了。

出轨,对于男女,不论哪一方都是道德的沦丧。不爱却不放手,偏偏喜欢满足的占有欲,彰显自己的魅力。

不忠贞,就是破坏家庭的一把利剑,总会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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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麦入狱

小顾赢了情敌却输了战场,从此,杨麦和小顾开始了冷战,还是一场持久战。

小顾卖萌发嗲,各种技能使唤上,终究没能打动似乎心已经随着女教师走了的杨麦。

突然杨麦问小顾:你今天还要上班?

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杨麦说的任何一句话,感动了小顾!

却不知这就是分别,杨麦被判刑入狱,罪名是“现行反革命”。

因为要给杨麦活动活动,她成了黄代表的情人,终于一九七四年,杨麦回家了。

换来了一个感恩戴德的杨麦,这或许也有黄代表的功劳!否则杨麦是看不上小顾的。

她想告诉他从头到尾是怎么回事———一切都是为了杨麦。

他的沉默在说他全谅解她,因为毕竟一个女人用仅有的招数换取了他的自由。因为灾难,让他们越过背叛而结盟。

婚姻里,也是一件交易,对对方有愧(道义),就会迁就对方,甚至是卑微!

两人又回到了从前,小顾每天就和伺候皇上一样,谨慎的讨杨麦欢心。

风水轮流转,杨麦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四十多岁,有名又有钱。

或许爱情就不应该有杂质,小顾和杨麦大吵了一架,导火索就是电影票,但却暴露了两人的内心,小顾数落着自己为了杨麦做的一切,起早贪黑,随着杨麦的悲喜而悲喜,她只是为了杨麦。

杨麦认为都是小顾自己愿意,自己并没有要求她这样委屈自己。

这是两人婚姻再次亮起了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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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麦又一次邂逅了爱情

杨麦这次的女主不是女教师,而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大学生。

这样有着年龄悬殊的爱情,让男人彰显了金钱,地位,成功,魅力……

这正符合四十多岁,身体发福的有名有钱的杨麦,他就是成功的象征。

只是这次的女大学生并不是当年的女老师,她不软弱,会去逼杨麦。

最后直接找到了百货公司的小顾,让她让位,小顾对于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彻底发疯,痛痛快快的打了她,她打的很舒服,心里痛快极了!

一架打完,小顾直接接到了杨麦正式离婚的申请。

小顾并不以为然,就这样照样给杨麦做饭洗衣照顾他的起居,这种看似平淡的生活其实痛苦只有两人知道!

十几年过去了,拖得女大学生跑了,如今却换成了歌舞团的女笛手。

直到有一天,儿子说小顾不要再拖着他爸爸了。她的那段艳史,杨麦是知道的。儿子让她照顾一下他们的名誉,他们还要脸。

小顾没有再去申辩:她的一段艳史,是逼不得已,她的出发点不是肮脏的,不是丑恶的,只是为了杨麦。

或许再多的申辩只能让她更加羞耻,让人生厌!女人的不贞,不论怎样都不能和男人的外遇相提并论!

小顾什么也没说,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杨麦和他的小娇妻结婚了,看起来倒是小顾耽误了杨麦的幸福,如果早放手,或许杨麦还可以更幸福!

只是,杨麦醉酒后,依然会喊着小顾的名字。

远嫁深圳的小顾现任老公是一个厂长,却因为小顾曾是画家杨麦的前妻倍感骄傲,小顾总是说,她是爱杨麦的,就算他多么不是东西,出了几次轨,她也没办法不爱他。就如文化大革命时,杨麦走了,他不管别人等不等,她反正会笃定的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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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里,女人宁愿被爱,也不要错爱

小顾是一个有一碗肉也要全部让杨麦吃的女人,把杨麦不穿的衣物改改就成了自己的衣服,只是省下来让杨麦穿的舒服,穿的体面。

两人的结合,本就是一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杨麦娶她离不开她,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他还不够强大。

一份卑微的爱,也是一份厚爱,当这样的爱接近忘我的付出时,另一个人不仅觉得是理所当然,还会认为是一份精神负担。

三分爱人,七分爱己!

赢得自尊的前提一定是自爱!爱自己,疼自己,别人才知道珍惜。

杨麦没有把小顾的爱放在心里,是因为他知道小顾一定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严歌苓《小顾艳传》:婚姻的失败,是人性的本质

一场销售社会地位和人情的爱情买卖

当时,杨麦名不见经传时,娶了如花似玉的百货天使,他不敢有作为,是因为他还离不开这个让其他楼里男人发绿光的尤物;小顾爱的如此卑微,是因为她心里杨麦就是高不可攀的才子,此时享受高高在上的生活的杨麦,开始寻求精神上的追求和爱情;当反革命罪行宣布,入狱到出狱,杨麦深知出狱是小顾功劳,也有了一个温柔体贴,顺从安分的杨麦;当名利充斥着杨麦时,杨麦找到了生活的主导权,那颗不安分的心再次成了出轨的诱惑,精神上,这个所谓贤妻良母的小顾,根本从来就不是为艺术而生,不是杨麦希望的伴侣。

几次波折,两个人总是在一高一低的相处,你强我就弱,你弱我就强!这就是一场销售内疚和愤懑的交易,挂着爱情的幌子,满足着每个人的私欲。

真正有爱的婚姻,是每个人都全身心的付出和理解。

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失败,我想那一定是个最失败的借口,婚姻失败,其实是人的失败,真实的反应了人性的本质。

严歌苓《小顾艳传》:婚姻的失败,是人性的本质

女人的不贞,有且只有零次机会

男人的不忠,机会永远是女人对幸福的幻想

自古以来,红颜祸水,早已是评价任何一个女人任何一个错误的标准。

不论这个女人出发点如何,永远都不可以忽略忠贞不渝的底线。

站在小顾的角度,一切为了杨麦,但这却是杨麦心里的一根刺!或许这个男权主义的占有欲有关,男人总认为自己拥有的一定是卓越的象征!

对于男人,妻妾成群,早已是从古至今的约定俗成。虽然,现在更多的女性也揉不下沙子。但女人不该是最长情的生物。为了所爱可以忽略很多,即使是这个男人的不忠。

爱情面前最重要的是平等!

有爱情的婚姻是心灵结合的最美的外部特征,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亵渎世界的最不干净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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