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隔離病房手機的“自述”

新華社南京2月17日電(記者邱冰清)我是一部手機,被購買不久,就有了一段畢生難忘的經歷。

2月10日,我有了名字:“E1區5樓汙染區手機”。雖被稱為“汙染手機”,其實我可乾淨了,只是因為我“工作”的地方是醫院的“汙染區”。每天,無數穿著或黃色或白色防護服、戴著護目鏡、醫用防護口罩、無菌手套的醫護人員都要與我“親密接觸”。

一部隔离病房手机的“自述”

E1區5樓汙染區手機。南京市第一醫院供圖

為什麼我這麼受歡迎?因為這些醫護工作者似乎不會隨便離開汙染區,他們自己的手機也不能帶進來。我就成為他們和外界溝通的橋樑。他們通過我不斷地向我的朋友“病房清潔區手機”發出指令。

“外面的醫生請給31床開胸部CT。”

“@任小任 2床醫囑未開,給他開點止咳藥。”

“請外面的醫師幫忙聯繫支助中心派人帶31和33去做CT。”

“緊急諮詢!病區往緩衝區的第二道門沒有及時關閉,是否需要消殺,請外面組長聯繫落實是否重新消殺。”

……

一切充滿緊迫性的指令、詢問、醫囑等都來自這些穿得像航天員的醫生們。不停地在我的屏幕表面敲擊著,即便他們戴著幾層手套,但噼裡啪啦地不斷打字常常敲得我好痛。

通過分析他們敲擊的信息,我發現這一切都是名叫“新型冠狀病毒”的傢伙作祟。而我的“主人們”正在全力以赴地控制這個傢伙,救治患者。

我的“主人們”來自南京,是第五批江蘇援湖北醫療隊隊員,他們也有個自己的名字:“南京市援助湖北醫療二隊”。一共有132個人,來自南京市第一醫院、南京市溧水區人民醫院、南京市江寧醫院和南京市浦口區中心醫院等。

2月9日,他們從南京出發奔赴武漢。到武漢的第二天,他們就接管了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光谷院區E1區5樓。10日,培訓後的當晚就收治了47名患者。我是和這批患者同一天進入的汙染區。當天晚上,沒等我好好休息,就有好幾千條信息、幾百張照片、上百個電話在我身體中“穿流而過”,我好累啊!但這些醫護人員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不眠不休,直到把所有病人都安頓好。

一部隔离病房手机的“自述”

手機“自述”背後的主人公南京市第一醫院急診科副主任醫師沈華(右一)和戰友在武漢支援。南京市第一醫院供圖

從那一天起,我的身體裡就“塞滿”了信息,全都是關於病人的。就拿33床的65歲女性來說,她是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確診患者,同時還得了急性闌尾炎。醫護人員圍繞她的病情制定了細緻的診療方案。

他們對病人症狀仔細觀察——“33床腹痛,觸診右下腹壓痛反跳痛陽性,無腹肌緊張,大便未解”。

他們討論用藥——“33床只用奧硝唑是否可行”“已加用莫西沙星”“可能用舒普深更合適一些”。

他們決策果斷——“33床在2月8日的CT已提示闌尾炎可能,腹部體徵明顯,目前已開監護”。

聽說,當病人們全部治癒出院後,我可能會面臨被銷燬的命運。我不害怕,因為我也為這場戰鬥發過光、發過熱,這就是我的使命和意義所在。當我的使命結束,我會欣然接受被銷燬的命運,更期待這一天早點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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