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荣:有人要学道德经,我就建议他参考这两个版本,十拿九稳

说到《道德经》的研究,在学术界一直有争议。

最大的争议,就是有关老子《道德经》第一章的断句问题。

我们说念书断句不是很容易吗?

但事实上就在《道德经》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后面的断句就出了很大的问题。

傅佩荣:有人要学道德经,我就建议他参考这两个版本,十拿九稳

今天所有的书,只要谈到《道德经》,大概80%都参考北宋的王安石的断句,在“无”跟“有”后面断句。

老子本来说是“无名”“有名”,“无欲”“有欲”,但是王安石别出心裁。王安石本身是一位政治家,文学也很好,哲学也不错。

古人念书,因为书并不是很多,不像我们今天念到太多的资料,他有时候就要别出心裁,别人都讲的,我断句改一改,这一改,改出问题了。

改出来之后,大家觉得说,讲“无”跟“有”比较玄,比较抽象,比较奥妙。

这样一来,对于《道德经》的传承,就提出了挑战。




一般人研究《道德经》,我讲学术界,如果教书教《道德经》的话,都是以魏朝的王弼本为准。

王弼的年代是226-249年,他只活了23岁,但是中国历史上他可以说是少数的天才。

傅佩荣:有人要学道德经,我就建议他参考这两个版本,十拿九稳

他写了两本书,一本是注解《道德经》,一本是注解《易经》。我们今天研究国学,都绕不过他的。

那么,王弼注解的《道德经》,是在曹操那个时代,应该是比较接近古代了。

他的断句是“无名”“有名”“无欲”“有欲”,很清楚。

到1973年,湖南长沙马王堆发掘出来帛书本《道德经》。

傅佩荣:有人要学道德经,我就建议他参考这两个版本,十拿九稳

就是在汉朝人的坟墓里面,挖出来的一个《道德经》版本,分为甲本、乙本。帛书本就是写在绢帛上面的。

这个版本出来之后更好了,对王弼本的断句可以肯定。

因为古代没有标点符号,他用之乎者也作为标点符号,那么帛书本《道德经》就很清楚了。

“无名”“有名”之后,写的“故恒无欲也,恒有欲也”。

当时还不用“常”,因为汉文帝叫刘恒,汉文帝以后不准用恒,文帝以后这一句才改成“常”。所以你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版本是很早的。

像这个就可以证明,至少学界里面有这样的共识,认为说帛书本《道德经》比王弼本还要早,是在汉朝初期。

再到1993年,湖北郭店又出土的竹简本《道德经》,那个更早,但没什么用,因为它残破得太严重,很多字根本看不清楚。

所以今天如果有人要念《道德经》,我会建议他先看王弼本的注解本,再参考帛书本《道德经》,这两个合在一起,十拿九稳。

这两个版本合在一起,像第一章这种断句,都非常清楚。

但是隔了一千多年,王安石跑来弄出一个“无”“有”这样断句,后代人觉得好像比较神奇。

因为讲“无”的话,没有人知道什么东西;讲“有”的话,好像有这么个东西。那“无生有”就变得很神秘了。




事实上,《道德经》里面谈到“无”跟“有”只有三个地方,怎么讲的?就是无形跟有形。

古代人怎么判断“无”跟“有”呢?

因为我看不到,明明是没有东西。比如说这个地方怎么忽然开一朵花呢?昨天看还没有花,但是今天开一朵花。

你可以研究,当然有根,才慢慢开出来的。那“有”生“无”比较容易,一朵花开了几个月之后不见了,这个花化作春泥了。

所以老子讲“无”跟“有”的时候,王弼把它理解为,无形之物跟有形之物。

这对古人来说,以视觉作为“有”跟“无”的判断是合理的。

这样一来,你说王安石把“无”跟“有”来断句,把“无”作为一个专门的术语,“有”作为专门的术语,这一来就引起很多困难。

但是很可惜,现在社会上80%的版本,都是按照王安石的断句。

所有讲《道德经》的人都摇头晃脑,“无”“有”这样念,你问他什么是无,什么是有?他说不能讲。

事实上,我们真的做学术研究的,会觉得很奇怪。

你有王弼本,有帛书本,你不参考原来的样子,只知道参考北宋王安石的版本,这我不能接受。

所以我在讲《道德经》的时候,很多学《道德经》的人有很多意见,但是我坚持我的原则。

做学问,基本上完全尊重原文,你要有根据,要讲个道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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