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抗命撤退又越級彙報,後畏罪自殺,陳明仁:不死,我還崩了他

松山,是矗立在惠通橋畔的一座高峰,巍峨峻拔,形勢險要。是滇緬公路的天然屏障,日軍在這座山上築有堅固完整的工事,憑險頑抗固守,山路蜿蜒,峰迴路轉,多處都在松山敵人的射擊目標之內,日軍駐這裡的指揮官,是號稱"戰爭之花"的松井少將旅團長。他手中掌握著一支相當戰鬥實力的部隊,還有炮兵協同。日軍居高臨下,炮火所及既可封鎖惠通橋兩岸的通道,又能控制怒江上下游廣大正面的射界;還配屬有一個工兵大隊,從地面到地下,構築了縱橫交叉的堅固工事,自稱為"攻不破的堡壘"。因此,敵軍把松山作為全線的可靠屏障,而我軍則視其為前進道路上必須拔除的釘子,它已成為敵我必爭、血戰不讓的戰略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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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松山

當時敵人的兵力部署是:以一支戰鬥力極強的部隊佔據松山,作為全線的堅固支撐點與屏障;另以一支較小的精銳,進駐離龍陵30華里的鎮安街,卡住滇緬公路通道的要點;以齋滕中將為師團長的38師團主力駐守龍陵縣城,指揮全局,策應各方。亦即以滇緬公路為中心構成一道三角形勢的縱交戰線。

我軍針對敵人之兵力部署態勢,制定了一個作戰方案:先打松山後面的鎮安街,截斷敵援,孤立松山;再回頭集中優勢兵力,圍攻松山.殲滅守敵,然後乘勝直下,奪取龍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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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戰役

作戰方案報請宋希濂批准後,陳明仁親率第71軍主力從保山出發,繞過鬆山守敵,翻越高山峻嶺,到達怒江渡口,隨即指揮第87、88兩個師從渡口渡過怒江,進入高黎貢山原始森林,分兩路向鎮安街前進。第87師先以迅猛之攻勢,出敵不意一舉擊潰守敵,佔領了鎮安街。龍陵敵指揮部獲知該地失守,即派出一支部隊,匯合潰逃守敵向鎮安街猛撲,企圖奪回這個公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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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緊急關頭,陳明仁連夜找來兩個師的師長,共同研究聯合作戰的方案。隨後,他命令兩個師長率部緊密配合,奮起反擊。經過兩天的激戰,敵軍傷亡累累,終於潰敗,縮回龍陵堅守。松山變成孤山。欲奪松山,確非易事。陳明仁與衛立煌、宋希濂、何紹周等同美國准將竇恩一道,親往山前去勘察研究,另有美國記者跟隨。當時,日軍偵察機看見橋這邊有人走動,便瘋狂進行掃射,陳明仁以岳飛攻打郢州時炮石正中座位前仍泰然自若的精神,鎮定自如地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並同那幾位將軍認真研究,最後,軍部制定出精密的作戰計劃。衛立煌命令第8軍前來參戰,組織了一個非常堅強的攻堅兵團。他們由師長暫時擔任團長,由團長暫時擔任營長,各級軍官逐級下降任職,充實基層第一線的力量,集中火力攻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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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

臨戰以前,陳明仁派得力部隊掩護工兵,搶修恢復了被炸爛的惠通橋,以利進軍。同時,他考慮到攻佔鎮安街的第87、88兩個師,經過戰鬥,消耗很大,且處敵後,給養供應困難,便請空軍派運輸機空運糧彈補充。當第一次空軍6架運輸機空投時,突遭敵16架戰鬥機截擊,被打落2架。陳明仁得知這一情況,要求空運時均派戰鬥機護航,敵機則不敢輕意起飛攔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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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戰役遺址

圍攻松山的戰鬥打響以後,我軍集中所有的重炮、榴彈炮、山炮、迫擊炮等各類炮群,在不同距離位置上,一齊指向松山敵陣,晝夜不停地猛烈轟擊,炮彈爆炸聲震顫大地,驚心動魄,只見松山敵陣在我軍強大炮火的轟擊下,山石橫飛,一片火海,地面上的所有工事與樹木雜草,均被夷平燒光。

緊接著,陳明仁指揮圍攻部隊的步兵分成幾路向敵陣發起連續衝鋒。部隊攻到山腰時,敵軍即憑藉地下未被摧毀的工事,利用地面上的殘存堡壘與山崖死角,進行阻擊頑抗,特別是從地道中射出的交叉火力,使我衝鋒部隊遭到重大傷亡,攻勢受挫,不得不停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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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攻奪松山之戰打響不久,日軍將騰衝方面的部隊集中攻奪龍陵,以解松山之圍。當時,71軍的87師作戰不力,節節敗退,已至黃草壩。師長張紹勳率隊抵擋乏術,要求變換陣地,放開公路。陳明仁認為此舉正合敵意,讓開大路日寇松山之圍可解,松山圍解,敵人則可打過怒江,直指昆明。這不僅第一戰役前功盡棄,且威脅大後方的安全,絕不可取。陳明仁遂嚴令87師必須堅守,不準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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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戰役舊址

張師長接到陳明仁不得再退的電話後,心急如焚,揹著陳明仁直接打電話給總司令宋希濂,報告傷亡慘重,堅守不住,要求撤退。恰逢這時陳明仁也要打電話給宋,接線員告訴他話線已佔,是張師長與宋總司令正在講話。陳明仁當即要接線員將塞子插上,監聽他們的談話。他清晰地聽到張師長在電話裡叫苦不迭;同時又聽到宋希濂答覆張說:萬一守不住,可以變換陣地,放開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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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陳明仁按捺不住憤怒,對著話筒高聲吼道:"張紹勳,你必須給我守住,絕不可後退,這關係整個戰役大局。今天71軍是歸我指揮,我的命令不算數嗎?"接著他又對宋希濂高聲喊道:"總座,作為總司令,你不可以不與我商量直接處理這個問題。"最後,他以嚴厲的口氣警告張師長:"張紹勳,你要知道,軍人違抗軍令是什麼罪過!陣地守不住就別來見我!"張紹勳自討沒趣,並且也知道違反軍令最後會是怎樣的結果。掛斷電話後不多時,自知這仗不好打,也無顏再見陳明仁,便開槍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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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戰役現場

宋希濂將此消息告訴陳明仁時,陳問道:"張紹勳死了沒有?"宋希濂回答:"還沒有死,未打中要害,還不致於死,我去看了他。"陳明仁更是火冒三丈說:"張紹勳戰場自斃是為了逃避責任,咎由自取,他不死,我也得槍崩了他!"並義正辭嚴地對宋希濂說:"總座,你去看他,不是等於縱容他嗎?!"宋希濂瞠目結舌,無言以答。

陳明仁遂另派師長接替張紹勳之職,指揮松山作戰。不久,宋希濂和第71軍軍長鍾彬均被調走,第11集團軍總司令和第71軍軍長分別由黃傑和陳明仁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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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攻打松山最激烈的危急時刻,陳明仁與其他前線指揮官一道,及時研究改變戰法,命令各部選出一批身強力壯、射擊優良、作戰勇敢的士兵,組成小股的突擊隊、敢死隊,從各個方面與敵進行逐個山頭、逐個地堡暗洞的爭奪戰。相隔稍遠的即以輕重機槍和擲彈筒、六○炮掃射轟擊,距離較近的則投擲手榴彈和展開白刃肉搏。在有的地堡、山洞內,麇集著數十名敵兵,因彈盡糧絕而無力還擊。我軍用日語喊話,促其投降。鬼子兵雖斃命在即,卻頑抗到底,至死不降,直至我軍用集束手榴彈和火焰噴射器猛烈轟擊,陣地方才復歸我手。經過幾晝夜的反覆衝殺拼搏,終於全殲守敵,佔領了整個松山陣地,兩個聯隊的日本兵盡皆戰死,混戰中僥倖逃回龍陵的二三十敵兵,也被日軍師團長以作戰不力而全部處死。在山崖下的一座小屋內,發現了剖腹自盡的松山守將松井的屍體。這個罪惡累累的日本軍國主義狂徒死有餘辜。另外在一個很深的雜草叢生的坑內,發現了14具女屍,後經查得知,這是日本的隨營軍妓,鬼子兵發洩獸慾後將她們擊斃,真是慘絕人寰,令人髮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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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雲南省龍陵縣松山戰役舊址的遠征軍紀念雕像群

在這次圍攻松山的激烈戰鬥中,我軍也傷亡慘重,如第71軍指揮的某團第3營參戰時600多名官兵,戰鬥結束時僅僅剩下18名勇士,其中有1名排長、1名班長和16名戰士,營、連長全部為國壯烈捐軀。戰士的鮮血染遍了松山陣地的每寸土地,連從不輕彈熱淚的陳明仁,也禁不住淚流滿面地感慨道:真是一寸山河一腔熱血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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