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龍山一役,美軍咄咄逼問,陳明仁:三日拿不下,就去收我的屍首

1944年11月,陳明仁擔任第71軍軍長以後,率領部隊作戰更是勇猛頑強,正如他在自傳中稱:"當時凡屬任何部隊攻克不下的地方都是由71軍來擔任。例如芒市附近的三臺山、襄佐寺、畹町附近的回龍山等,都是71軍攻克的;而攻克回龍山一役,不但挽回了當時的整個戰局,而且增加了我個人在國內乃至國際上的聲譽,我自己也公然認為是我生平的又一得意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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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仁

龍陵戰役結束後,陳明仁立即揮師南進。這時,日軍另一個殘缺的聯隊以回龍山為核心,在三臺山一帶構築堅固的工事,組成環形防禦陣地,控制滇緬公路,阻止我軍前進。1945年1月,一場驚心動魄的山地攻擊戰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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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征軍集結

回龍山是畹町的門戶,要取得滇西抗日的最後的勝利,奪取回龍山十分關鍵。圍攻任務先由新增的第200師和第9師擔任,由美國飛機掩護,兩個師圍攻一個星期之久,傷亡慘重,未能攻下回龍山。司令部非常著急。最後,衛立煌電召陳明仁速來遠征軍司令部議事。陳明仁到時,衛立煌正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表情嚴肅,室內幾個人靜坐著,沒有人言語,空氣異常緊張。還是11集團軍總司令黃傑打破這凝固的氛圍,首先開腔。黃傑與陳明仁是黃埔一期的同學,他拍著陳明仁的肩膀顯得很親切,仍不失上司的威嚴,語音凝重地說道:"子良啊,我們兩個師圍打回龍山久久不克,我與衛立煌司令長官思謀良久,非請你出馬不可了,攻打回龍山的戰役交你統一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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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為陳明仁

上司的信賴,同窗的重託,使心強好勝的陳明仁激動異常,心想,如今能戰之將的殊榮,我陳明仁受之無愧;惡戰在即,由我統領千軍萬馬,自然當仁不讓。未及他啟齒,站立一旁的美國聯絡官和幾個指揮官正通過翻譯向黃傑傳達:他們已經收到美軍指揮部的指示,由於中國軍隊作戰不力,美國空中支援也無濟於事。自明日始,美國空軍將停止對攻擊回龍山的部隊作支援飛行,空運物資亦暫停。黃傑沒有理會美國聯絡官的話,卻將風塵僕僕的陳明仁介紹給美國人:"這就是陳明仁將軍,我們已將攻佔回龍山的任務交給這位戰將。希望你們的支援飛行能繼續下去,不要氣餒,會有好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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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第71軍在整個滇西戰役中的赫赫戰功,美國人早有所聞。一位高個子美國聯絡官望著身板挺直、濃眉緊皺、軍容嚴整的陳明仁,用中國話問道:"你們哪一天可以拿下回龍山?"

陳明仁用銳利的雙眼瞟了一下黃傑,然後將視線轉移到美國聯絡官身上,斬釘截鐵地說:"我的部隊明天到達,後天接防,第三天攻下。"陳明仁的氣魄和語調使在場的人無不為之驚愕,大家用詫異的目光一齊射向陳明仁。美國聯絡官不無疑慮地追問:"你一天能攻下回龍山,根據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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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西抗日

陳明仁雖深信自己的隊伍是能打硬仗的隊伍,敢打敢拼,勇往直前。現在雖對敵情尚不完全瞭解,勝負尚無絕對把握,但在美國人面前,他表現了高度的自信心,用醴陵家鄉話高聲回答:"我是中國軍人,中國的將軍,中國有句老話,叫軍中無戲言,你們知道嗎?"

"三天攻不下來怎麼辦?"聯絡官的嗓門也不小,步步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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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接見陳明仁

"山河為證,三日拿不下,就去回龍山去收我的屍首,我與回龍山共存亡。"陳明仁當即立下軍令狀,誓死攻下回龍山。

在場的衛立煌、黃傑和其他高級指揮員無不為陳明仁的豪言與壯舉讚歎興奮,但也為他擔心,紛紛問他,部隊行動還有什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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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仁

陳明仁沉思片刻,驀地眉頭一皺,眼睫毛顫動了一下,聲音鏗鏘地回答:"要打好這一仗,除了我的部隊英勇作戰而外,陸空緊密配合,步炮協同一致十分重要。因此攻擊發起時助戰的盟國航空兵和協同作戰的炮兵應同時行動,必須歸我直接統一指揮。那麼,聯絡官先生,你就只能收回成命,令美國空軍繼續助戰飛行。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衛立煌、黃傑和盟國空軍聯絡官當即表示同意,並報何應欽批准。遠征軍副司令長官黃琪翔與幾個美國高級指揮官被派往前線觀戰。總司令黃傑、炮兵指揮官邵伯冒都以觀戰者的姿態,親往前線欣賞陳明仁指揮的這場威武雄壯的戰鬥。會後,陳明仁回到部隊作了緊急調動、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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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西戰役

黃傑也來到第71軍前線指揮所。當時第71軍轄陸軍第36師、87師和88師。陳明仁召集各師長、團長、炮兵指揮官、空軍聯官、通訊營長等,研究部署殲滅回龍山敵人的作戰計劃。他詳盡地分析了敵我態勢,然後語調鏗鏘地向大家指出:"日本侵略者的戰術是僵硬的、傲慢的、笨拙的,只知死守,同時受日本武士道精神的教化,寧死不放下武器。因此,我軍唯一的辦法是:整體包圍,各個,擊破,予以全部殲滅。"他說到這裡,猛抽了一口煙,似乎要一口吞掉日本侵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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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西戰役場景還原

"時下正值深冬,滇西進入旱季,天氣晴朗,萬里無雲,這對陸空聯絡,步炮協同作戰都十分有利。為了充分發揮我軍火力優勢,我們要首先集中全軍和由黃總司令調來的友軍的山炮、野炮、榴彈炮、輕重追擊炮計百餘門,以兇猛的火力轟擊敵陣地,把回龍山炸成焦土,並大量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而後由步兵在航空兵、炮兵掩護下奮勇衝擊,消滅敵人。"他指著地圖對各師長命令說:"為了使敵軍不能進入緬甸,以一個師沿左側山丘地帶迅速迂迴前進,切斷敵人退路;第88師由滇緬公路兩側主攻回龍山敵主陣地;另一個師為預備隊,以一個團佯攻三臺山。為迷惑敵人,要調動步兵向三臺山方面彙集,航空兵的飛機襲擾三臺山上空,造成其我欲主攻三臺山的錯誤判斷。"各師長點頭稱是,打心眼裡佩服軍長的戰略戰術。陳明仁最後強調說:"我已立下軍令狀,把腦袋押在總指揮部了,各位務必嚴督部隊死力拼殺,打不下回龍山,誓不回頭。"他將右手一揮:"各自回去作戰鬥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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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新民

戰鬥打響的前夜,山野萬籟俱寂。陳明仁特地來到第88師師長熊新民住地,鼓勵他說:"友軍攻回龍山久而不克,88師雖然傷亡頗大,但士氣旺盛,又有攻堅作戰經驗。主攻回龍山主陣地的任務交給了你們,非攻下不可,就看你這個湖南老鄉了。"他一巴掌拍在熊師長的肩上,熊師長感到了千鈞的重量,全身微微一顫,隨即鎮定下來,用常德口音堅定地回答:"上級命令,堅決服從,為國家赴湯蹈火,與回龍山共存亡!"接著,陳明仁將指揮所設在第88師的前沿,他親自督戰,鼓舞士氣。

夜深人靜,陳明仁在前線指揮所用電話檢查各部隊的準備情況,特別是炮彈儲備補充情況,直至一切準備就緒,他才抓空休息一會。

滇西的夜空,一片靜謐,天際的繁星眨著眼似在注視著地面將要發生的一切,戰士們枕戈待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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