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关雎》,我想到了家乡的彩船调和皮影戏

读《关雎》,我想到了家乡的彩船调和皮影戏

读《诗经》,必读《周南-关雎》,因其冠《国风》之首,又为《诗经》第一篇。《关雎》在《诗经》中的地位如此特殊,各种《诗经》选本都将《关雎》作为必选篇目,也就不难理解了。

那么,我们不妨也通过《关雎》,开启我们的《诗经》阅读之旅吧。

先聊一聊:《关雎》凭什么被列为《诗经》第一篇?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毛诗》给出的答案是“后妃之德也。”

这个答案尽管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在相当长的时间(足有两千年之久)里,这个答案成了阅读《关雎》的标准答案,而且甚至影响至今。

有人从《韩诗》里淘来一句宝贝:“言贤女能为君子和好众妾也”。于是,“后妃之德”之说就有了着落。

原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男人想女人,而是贤德的后妃为自己君王选择宠妾。这样的鬼话居然也有人信,我也是醉了。

而且,《毛诗》晚于《韩诗》,《韩诗》岂能为《毛诗》背书?

看似荒唐,其实并不奇怪。中国长期以来,是男权占据绝对主权地位的社会。妇女地位似有若无,只能依附男人而存在。“后妃之德”的解释切合男权利益最大化。

二十世纪初,中国兴起了新文化运动,随之而来的五四运动,妇女解放的声音愈来愈大,男权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且不可挽回地走向崩溃。在这样的背景下,“后妃之德”的荒谬性也就越来越明显地凸现出来。

人们开始为《关雎》居《诗经》之首寻找新的解释。有一种看法是这样的,孔子把《关雎》这样一首男女情诗作为《诗经》首篇,可见孔子的开明,可见孔子的人格之健全。由《关雎》而尊孔,似乎在《诗经》研究领域取得了新的共识,大有取“后妃之德”而为新的权威之势。

我喜欢跟标准答案对着来。对此,我仍然怀疑。

我认为,“后妃之德”是拔高《关雎》,赞孔子开明人格健全者,是拔高孔子。于《关雎》的理解毫无价值。

孔子的高度本来就在,无需往更高处拔。拔高孔子,其实是拔高自己,显示自己见识不凡,换言之,是以尊孔之名彰显自己的学术地位。

读《关雎》,我想到了家乡的彩船调和皮影戏

《关雎》居《诗经》之首,也许并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完全可以让任何一个篇目,取代《关雎》,作为《诗经》的开篇。

或许,《关雎》列为《诗经》第一篇,跟你我于某年某月某日降生在人世间一样,纯属偶然。

兜兜转转聊了这么多,实在不想让自己的阅读,过多地受到权威的绑架。

诗的第一节,以雎鸠起兴。 看过各种解释,我对雎鸠是怎样的一种鸟仍然不得要领。这种鸟发出“关关”的怪叫声,与其所处“在河之洲”的清幽静谧的环境,极不和谐。

在这种不和谐之中,君子与淑女登场了。无论淑女多么窈窕,无论君子多么痴情乃至专情,怎么读怎么别扭。

“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物也。” 兴这种手法,在现代民歌中仍有广泛的运用。陕西一带的信天游,上一句提起山丹丹红艳艳,下一句则跳转到我亲亲的好哥哥上来,便是明显一例。但山丹丹一句起兴,足以触发我们的相关情感体验,比如爱情的浓烈以及专贞。但“关关雎鸠”并不能调动我们对爱情的任何想象。

反正,我是读不出其中的妙味。与其不懂装懂,附和他人的见解,违心地叫好,不如索性暴露自己的无知,至少能见出诚实的可爱。

诗的第二节以下,以荇菜起兴,比之雎鸠,感觉较为自然。荇菜,周作人有小品文提及过,张洁写过一篇《采荠菜》,入选过初中语文课本。荠菜也就是荇菜。荇菜是一种水生植物,形似睡莲,可供观赏,也可入菜。以荇菜引起对两情相悦的歌咏,比较协调。

诗的第二节在全诗中最为亮眼。“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思念之甜蜜与哀伤,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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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第三节,又稍显平淡。但若砍掉这一节,则全诗并不完整。从这一点来看,这一节却绝非可有可无。再者,此节全无“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之哀伤,“琴瑟友之”,“钟鼓乐之”,把全诗引入欢乐明快的境界之中,令人一新,不无价值。

孔子说:“《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这句话被视为对《关雎》的定评。但我倒是觉得,这首诗不无谐趣。尤以第一节最为明显。雎鸠发出不好听的关关声,再来一句表白:好姑娘,我多么想你。不笑得你喷出饭才怪。

据朱熹说,周南为洛阳向南,至江汉一带,我的家乡正是江汉平原,即使不属于周南地带,也与周南相邻。流风所及,文学艺术上的谐趣,在我的家乡至今都有影响。读此诗,我想到的是家乡的彩船调和皮影戏,这两种艺术形式最大特点就是诙谐,和《关雎》是同一个路数。孔子是山东人,自然不明白,所以,说了一句正确的废话。另有台湾学者傅斯年,认为《关雎》是一首暗恋的诗,更是谬以千里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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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在春秋战国时期,是王公贵族们必学的科目,也是后世书生进入仕途的敲门砖。在推崇国学的今天,《诗经》更是国学中的经典之作,我竟然以彩船调皮影戏视之,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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