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總有老人,我就是老人帶大的,他們本來是照顧我的,但是最後總是我照顧他們。——JR
一位老穿的花花綠綠的老太太,是第一個獲得奧斯卡國際電影節終身成就獎的女導演,阿涅斯·瓦爾達。
一位老戴著墨鏡和帽子的年輕人,是都市攝影師,街頭藝術家JR。
他們開著一輛拍立得卡車,遊走在各個村莊,拍攝巨大的人像,張貼在大面積的建築上。
併合作將過程拍攝成紀錄片《臉龐,村莊》,豆瓣評分9.2分。
一 88歲的她與33歲的他相遇
他們不是偶然在街頭相遇的,卻是主動相識的必然。
JR去給老太太拍照片,老太太也回訪他的工作室。
老太太很快發現,JR是一個不願意摘掉墨鏡的人。
就像她33歲時的好友戈達爾。
JR說,現在我剛好也是33歲。
兩人很快決定一起拍個電影。
老太太生平第一次與人合作拍攝電影,稱是和阿波羅登月一樣的突破。
二 不刻意的拍攝眾生,最終拍攝的卻是自己。
他們出發了很多次,走了很長的路,聽了很多人的故事,拍攝了眾生相。
最終,主角永遠只是他們自己。
他們討論彼此的形象,碰撞彼此的觀念。
老太太 ,把生命的歷程刻錄在頭髮上,從年輕到年老。
而JR總是用墨鏡和帽子隔離著自己與世界。
我最喜歡看JR推著老太太在盧浮宮奔跑的這一段,看了不下10遍。老太太欣喜的喊著每一位繪畫大師的名字。最後停留在滿臉鮮花,色彩斑斕的《春季》面前感嘆。
也許,在感嘆自己生命歷程裡的春季,年輕時的時光。
JR就像是在陪著老太太穿梭在記憶中,回顧和整合她這一生,如同紀錄片本身。
心理學家埃裡克森的人類發展階段論中指出,成年晚期(老年),主要是“自我整合還是絕望”的心理衝突,這一期間的任務是,回顧一生,坦然面對死亡,而非失望、沮喪,對死亡充滿恐懼。
JR把老太太最喜歡的蓋·伯丁的照片貼到海邊掉落的巨大碉堡殘骸上,看起來就像在搖籃中熟睡。
第二天,漲潮的海水沖刷掉了一切。
老太太說:“照片消逝了,我們終有一天也會消逝。”
並且擔心電影無法完成拍攝,每新認識一個人,她都會想,這會不會是她認識的最後一個人。
老太太帶JR去了一個小墓園,裡面有她的朋友。
她說她不害怕死亡,卻堅持要給朋友的墓拍張照片。
那一刻,我覺得她在想像自己的墓園的樣子。
JR把老太太帶到工作室,分別拍攝了老太太的眼睛、手、腳等。
老太太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直到,老太太看到JR把她的眼睛和腳的大照片,貼到火車上。
JR說,火車會帶著你的腳去到很多新的地方旅行,讓你的眼睛看到很多新的風景。
也許,這也是一種生命的延續,一種永生的方式。
三 小夥子最終為了老太太摘下了墨鏡
他們拍攝了一個獨自耕種800公頃的農場主,老太太認為他是孤獨的。
JR說,他與農場主相反,他不孤獨,他一直和團隊一起工作。
可是,當老太太問他,“每晚回家,你家裡是否有人等你”時,JR逃避了。
埃裡克森的人類發展階段論指出,成年早期(20-40歲)的主要衝突是,親密還是孤獨。
主要任務是,對他人作出承諾,建立親密聯繫,而非與社會疏離,專注自我。
老太太忘記要說什麼了,JR就和老太太大笑的依偎在一起。
老太太感覺到JR對老年人的很體貼,並認為這是一種習慣。
老太太讓JR帶她去見他100歲的奶奶。
老太太糾結的墨鏡和帽子的問題,奶奶很淡然的包容,傳遞出很深沉的愛。
相信,那一刻,不但老太太釋然了,JR也感受到奶奶鏡頭下放大的愛與溫暖。
老太太也打算帶給JR一段特殊意義的旅行,就想帶他去見和他一樣戴墨鏡和帽子的戈達爾。
卻沒想到,老友爽約了,只給他留下只有她才能懂得兩行暗號,表明他的思念之情。
老太太很傷心,卻還是把老友喜歡的小麵包系在門把手上,在玻璃上也留了言,還畫了一個小心心。
JR看著老太太傷心,用藝術家創作戲劇衝突之由,來安慰老太太,卻也不見效。
後來,JR摘掉了墨鏡,只為老太太一人。
並且影片中呈現的是以老太太模糊的視力狀態下看到的JR的影像。
老太太停止了傷心,安靜的邀請JR看湖景。
JR說,摘下墨鏡才發現,老太太的眼睛這麼亮。
看湖景時,JR並沒有再戴上墨鏡。
總結
老太太在本片中穿各種大紅、大紫、大花,還穿過中國東北紅綠相間的大花布做的衣服。
背的小包、大包也都是各種顏色,各種繡花。
色彩反應心理學:
現實生活中,我們也會無論現在流行什麼高級灰還是莫蘭迪色,老年人總是喜歡穿鮮豔色彩的衣服。
甚至年輕的時候都不敢穿的顏色,年老了卻要穿,喜歡穿。
奧修說:人是一道彩虹。
人擁有彩虹所有的顏色,紅橙黃綠青藍紫都是我們的生命能量的色彩。
當我們衰老的時候,生命能量的色彩也會暗淡,所以就喜歡穿色彩鮮豔的衣服來補充色彩能量。
人生也如四季一樣輪轉,春夏秋冬,變換色彩,每一個季節也都有他的衝突和任務。
這一部電影並不是老太太的最後一部電影。
90歲又貢獻了一部一生回顧式的紀錄片電影。
然後,離開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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