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工匠」,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他們

據統計,全球壽命超過200年的企業,日本有3146家,為全球最多,德國有837家,荷蘭有222家,法國有196家。為什麼這些長壽的企業扎堆出現在這些國家?以下這幾件“小事”或許能夠說明。

德國:只給你6個螺絲釘

“飛機安裝環節要求非常嚴格,假如有6個螺孔,那麼技師就只能拿到6個螺絲釘;如果掉了一個螺絲釘,死活都要找出來。”德國海里派克直升機責任有限公司首席執行官說。

海里派克直升機上使用的螺絲釘並非我們日常生活中使用的螺絲釘,而是德國有關部門認證和許可生產的螺絲釘,價格是普通螺絲釘的10倍,甚至更高。

執行官解釋說,在飛機制造行業,工程人員需要非常嚴謹。如果一個螺絲釘不小心丟了,特別是關鍵部位的螺絲釘,很可能會留下嚴重的安全隱患。

一枚小小的螺絲釘,就能折射出德國製造業傳承的“工匠精神”。

德國:職業教育撐起“德國製造”

職業教育常被人們視為德國經濟發展的“秘密武器”。眾所周知,德國高質量技工來自雙元制職業教育。

與國內“萬人爭過獨木橋”通過高考上大學的現象不同,德國不到一半的中學生選擇上大學;而一半多的中學生會選擇接受職業教育,其中不乏大量完全能被大學錄取,卻依然選擇接受職業教育的中學生。

說起來“工匠”,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他們

據德國職業教育專家比爾申克透露,德國的職業教育之所以吸引人,在於德國技師收入可觀,其社會地位也與學士相等,同樣受人尊重,“有些技師的收入甚至可以超過教師或醫生”。

德國職業教育的一個基本職業精神就是:一絲不苟、照操作規程辦事。而正是這種職業精神使得德國的職業教育非常重視培養學生們的嚴謹、負責態度,為“德國製造”的質量做好了鋪墊。

比爾申克說,質量永遠擺在第一位,這一點所有學生必須瞭解。如果學生在培訓企業表現欠佳,那就會收到來自企業的警告,並承擔相應後果。“如果一次沒做好,就可能會降薪;第二次再表現不好,就會失去這個工作機會。”

德國:“完美”是不存在的,總有變得更好的可能性

貝希斯坦是享譽世界的德國鋼琴製造商。成立162年來,貝希斯坦始終秉承精益求精的精神來製造鋼琴,每一臺鋼琴都當作藝術品來打磨。

為了保證制琴技師的專業水準,貝希斯坦建立了一套學徒培養制度,2012年在全球僅招收2名學徒,2013年才開始增至每年6名。學徒們需要進行3年半的輪崗學習,每個學徒會在每個部門待上1周至1個月,每個部門都派最優秀的老技師親自教授鋼琴製造技能。

貝希斯坦不僅培養鋼琴製作師,還為在全世界出售的鋼琴培養服務技工。阿爾布雷希特說:“德國的職業培訓體系非常獨特,許多人都認為貝希斯坦的鋼琴製作師培訓是最好的。”

德國除了有人們耳熟能詳的奔馳、寶馬、奧迪、博世和西門子等知名品牌之外,還有數以千計普通消費者沒有聽說過的中小企業。它們大部分“術業有專攻”,一旦選定行業,就一門心思紮根下去,心無旁騖,在一個細分產品上不斷積累優勢,在各自領域成為領頭羊。

在德國下薩克森州的奧斯納布呂克市,有家企業叫漢宏國際物流公司,公司總裁克勞澤•黑爾曼說,德國中小企業尤其是家族企業對自身所處的行業有一種情結,即使行業暫時不景氣,他們也不會輕言放棄。

對於大多數德國人來說,“完美”是不存在的,無論一個產品或者一個事物有多美好,總有變得更好的可能性。德國的製造業企業目光就投射到這些可能性上。

日本:生產的螺母號稱“永不鬆動”

說到工匠精神,就不得不提日本一家只有45個人的小公司。全世界很多科技水平非常發達的國家都要向這家小公司訂購小小的螺母。

這家日本公司叫哈德洛克(Hard Lock)工業株式會社,他們生產的螺母號稱“永不鬆動”。按常理大家都知道,螺母鬆動是很平常的事,可對於一些重要項目,螺母是否鬆動幾乎攸關人命。比如像高速行駛的列車,長期與鐵軌摩擦,造成的震動非常大,一般的螺母經受不住,很容易鬆動脫落,那麼滿載乘客的列車沒準會有解體的危險。

日本哈德洛克工業創始人若林克彥,當年還是公司小職員時,在大阪舉行的國際工業產品展會上,看到一種防迴旋的螺母,作為樣品他帶了一些回去研究。他發現這種螺母是用不鏽鋼鋼絲做卡子來防止鬆動的,結構複雜價格又高,而且還不能保證絕不會鬆動。

到底該怎樣才能做出永遠不會鬆動的螺母呢?小小的螺母讓若林克彥徹夜難眠。他突然在腦中想到了在螺母中增加榫頭的辦法。想到就幹,結果非常成功,他終於做出了永不會鬆動的螺母。

哈德洛克螺母永不鬆動,結構卻比市面上其他同類螺母複雜得多,成本也高,銷售價格更是比其他螺母高了百分之三十,自然,他的螺母不被客戶認可。可若林克彥認死理,決不放棄。在公司沒有銷售額的時候,他兼職去做其他工作來維持公司的運轉。

在若林克彥苦苦堅持的時候,日本也有許多鐵路公司在苦苦尋覓。若林克彥的哈德洛克螺母獲得了一家鐵路公司的認可並與之展開合作,隨後更多的包括日本最大的鐵路公司JR最終也採用了哈德洛克螺母,並且全面用於日本新幹線。走到這一步,若林克彥花了20年時間。

如今,哈德洛克螺母不僅在日本,甚至已經在全世界得到廣泛應用。迄今為止,哈德洛克螺母已被澳大利亞、英國、波蘭、中國、韓國的鐵路所採用。

哈德洛克的網頁上有非常自負的一筆註腳:本公司常年積累的獨特技術和訣竅,對不同的尺寸和材質有不同的對應偏芯量,這是哈德洛克螺母無法被模仿的關鍵所在。這也就是明確告訴模仿者,小小的螺母很不起眼,而且物理結構很容易解剖,但即使把圖紙給你,它的加工技術和各種參數配合也並不是一般工人能實現的,只有真正的專家級的工匠才能做到。

日本:制刀技藝傳承千年

從火爐用鉗子夾出燒得通紅的鋼塊,山田佳孝嫻熟地掄起鐵錘鍛打起來,火花四濺,但山田卻未穿戴任何防護。“打刀20多年,我知道火花怎麼飛濺,一點也不怕,”看到退後躲避的記者,山田笑著說。

說起來“工匠”,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他們

山田佳孝今年44歲,是京都百年老店“金高刀具店”的一名打刀匠。“金高刀具店”藏身於京都鬧市區,有著200多年的歷史。在日本,打刀匠作為一種職業起源於公元12世紀前後,千百年來一代代打刀匠探索鑽研,創造出獨特的日式制刀工藝,並傳承至今。

日本刀具的一大特點是,刀背和刀刃分別由軟鐵和硬鋼兩種不同材質的原料熔鍊鍛接而成,對溫控的要求十分嚴苛。但在山田的作坊裡,沒有測溫儀,爐溫控制全靠山田的眼睛。

“我看一眼爐內鋼塊的顏色,就知道溫度。”山田說,爐內鋼塊超過一定溫度後,溫度變化引起的色差極小,因此溫度拿捏很考驗工匠的水平。

說起來“工匠”,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他們

生於打刀世家,山田從小就給第六代傳人父親磨刀打雜。20歲那年,父親決定傳授他鍛打技藝,但在入門頭3年只讓他幹一件事——敲碎木炭。

原來,對日本傳統制刀業來說,如何將整塊的長條木炭均勻地敲打成最適合燒煉的形狀,也是一門很重要的技術。“我一開始很不解,後來才得知業內有‘入門敲炭三年’一說。學徒若不真正立志成為打刀匠,耐得住寂寞,不可能熬得過去,”山田說。

說起來“工匠”,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他們

在日本,掌握鍛打、淬火、研磨等技術,成長為一名獨立的合格打刀匠,至少需要10年功夫。山田已在窄小的作坊裡敲敲打打了20多年,如今他的鍛打技術爐火純青,蜚聲日本國內外。

“我愛打刀,一輩子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自己的手藝一點點進步,而不是錢越掙越多。”山田接著告訴記者,每把刀都刻有他的名字,“聽到顧客說金高刀具好使,就是對我最大的褒獎”。

荷蘭:“王室認證”象徵著品質

在荷蘭海牙市中心購物街,有些肉食品店、糕點屋、花店、眼鏡店、手錶店等掛著顯眼的藍白紅三色獅子圖案標誌,中間是荷蘭王室徽章,上下方分別寫有“王室認證”和“王室供應商”的字樣。

44歲的肉食品店老闆馬薩羅告訴記者,顧客看到這個徽章(下圖),就可以確認這是一家值得信賴的百年老店。

說起來“工匠”,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他們

據荷蘭“王室供應商”認證機構介紹,“王室供應商”稱號始於1815年,是荷蘭王室歷史最悠久、迄今仍在授予的榮譽之一。如今,歷史超過百年、聲譽無瑕疵、產品和服務對所在地區有意義、業主在法律和經濟領域無不良記錄的中小企業,才有資格在店慶200週年、175週年、150週年、125週年或100週年時申請成為“王室供應商”。

申請經由所在城市的市長轉交王室代表,王室代表將協同稅務、工商、司法、勞工、警務等部門深入調查企業歷史和行為,審核通過後由國王做出授予稱號的決定。王室代表和當地市政府舉行儀式,將稱號正式授予企業,王室網站也將企業正式列入“王室供應商”名冊。申請過程中,企業不用支付任何費用,只需提供資料、接受調查。但這一稱號的有效期只有25年

在馬薩羅眼中,“王室供應商”的稱號是無形資產,是對長期追求品質的企業精神的褒獎。他的肉食品店始建於1861年,1895年第一次獲頒“王室供應商”稱號,後來兩次延長,但是上世紀60年代以後,店鋪經營不善,丟掉了這個稱號。

說起來“工匠”,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他們

馬薩羅於1997年接手店鋪,2011年150週年店慶時重新申請,終於通過認證,榮耀徽章又一次被高高掛起。

英國:薩維爾街的西裝是世界男裝的工藝典範

在倫敦市中心有一條長300多米的大街——薩維爾街,身著這條街出品的定製西裝已成為世界各國名流的身份象徵。拿破崙三世、英國前首相丘吉爾、英國查爾斯王儲……都曾身著過這條街出品的定製西裝。數百年來,薩維爾街追求極致、精益求精、力求完美的工匠精神,被譽為世界男裝的工藝典範。

說起來“工匠”,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他們

薩維爾街的一家百年老店——韋爾什&傑弗里斯的女合夥人全英梅說,完成一套全定製西裝需至少50個小時,經7個人之手,客人往往需要等待兩三個月。

為了量體裁衣,裁縫們需要測量50多處地方,記錄顧客的身高、肌肉形狀、體型等細節。全定製西裝最基本的標準是不能在衣服外部看到車線,釦眼周圍的線均為手工縫製。

說起來“工匠”,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他們

“最近,一位80多歲的老顧客拿了件1950年做的西裝回店裡修補,”她說,“這不算最久的,我還修補過一件1932年做的西裝。不管年代多久遠,我們一直保存著當年為顧客定製西裝時記錄的信息。丘吉爾曾是我們的顧客,我們至今保存著他年輕時在這裡定製的軍裝。

瑞士:頂級表匠一年造表一隻

瑞士的鐘表稱雄天下一百多年,應該得益於製表人的工匠精神。

18世紀晚期的法國大革命造成社會動盪,大批法國製表匠舉家遷徙落戶到與法國接壤的瑞士汝拉山谷。因此,許多製表手工作坊在此誕生。

後來,汝拉山谷成了世界鐘錶之谷。19世紀中葉至20世紀初是瑞士高檔鐘錶業的鼎盛時期,蕭邦、伯爵、百達翡麗、名士、勞力士、茨尼特等一批精品名牌相繼創業奠基,構成瑞士高端鐘錶行業的獨特景觀。

誰能想到,到了20世紀70年代,同樣具有卓越工匠精神的日本人創新使用新材料發明了石英手錶,它以超便宜的價格和輕便的優勢,對傳統的機械錶行業形成了泥石流般的衝擊。不到10年時間,瑞士鐘錶業受到重創,市場份額在全球的比例從45%斷崖式跳水到15%。一時間,瑞士有上千家手錶工廠倒閉,10多萬名鐘錶匠失業,這對於當時不到700萬人口的瑞士來說,是一個沉重打擊。許多經濟學專家都認為人瑞士鐘錶業已是明日黃花了。

但是,在經歷了20多年艱難的產業升級之後,瑞士手錶居然奇蹟般地走出了低谷,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繁榮新時代——在當今的世界級豪表名單上,幾乎是瑞士人的品牌。瑞士製表業之所以能扭轉乾坤,除了強強聯手、資本兼併形成大集團和創新全球營銷手段、開拓新市場之外,最重要的是靠專注升級,堅持用工匠精神精造手工機械手錶。

說起來“工匠”,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他們

瑞士鐘錶工廠專注於機械錶的功能升級創新,研發出諸多極其複雜的新工藝。譬如升級版的陀飛輪、卡羅素、萬年曆、月相、兩地時,甚至還有中華年曆表。在琺琅工藝、深潛防水、金屬表面處理等方面,瑞士人利用當代最先進的新材料進行了開創性的創新。

在機芯模具設計上,它們都是工匠們自主研發而成的,每一個模具的價值約為3萬到20萬瑞士法郎。機芯工廠擁有超過10萬個模具,這在無形中構成了一道長長的技術保護城牆 ,把其他國家的鐘表工廠甩得遠遠的。

同時,在機械錶的精密度上也是越做越精。在寶珀公司,有一款名為“1735”的機械錶,內有744個零件,最小的細如毫髮,一位頂級表匠全心投入,一年只能製造出一隻。瑞士工匠以自己的匠心、匠魂灌注手錶每個髮絲般細小的構件於一生,具有這種工匠精神的匠人制造出的手工產品必然是富人最想追求的奢侈品牌。

“工匠精神”不是德國、日本、瑞士的專利,它也不只是口號,它存在於每一個人的身上、心中。

長久以來,正是由於缺乏對精品的堅持、追求和積累,才讓我們的個人成長之路崎嶇坎坷,組織發展之途充滿荊棘。這種缺乏也讓持久創新變得異常艱難,更讓基業長青鳳毛麟角。所以,在資源日漸匱乏的後成長時代,在互聯網思維狂舞的瘋狂年代,重提“工匠精神”,重塑“工匠精神”,不僅是中國製造業升級的必由之路,而且是中華民族精髓的重振。

《匠心管理》講的就是如何鑄造工匠精神,任何工作99%的部分都是枯燥的,但為什麼那麼多人仍然能在工作中找到樂趣?那是因為他們具有工匠般的堅持。

說起來“工匠”,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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