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熟古城的西南隅，有一座“一园看尽两园色”的江南古典园林，曾赵园。100多年前，曾朴就是在这里写成了长篇小说《孽海花》，被评为晚清四大谴责小说之一。
曾赵园，其实并不是一座单个的园林，它是两所园林的合称，即曾园和赵园。这里本是明代侍御史钱岱私人花园“小辋川”的遗址，晚清年间遗址被分隔，分别由曾家和赵家人建起了两座私家园林。
曾园，始建于清朝光绪年间，南临常熟古城内城河九万圩，西与赵园相邻，占地约二十亩，是当时刑部郎中曾之撰的家宅，并取名“虚廓村居”。“虚廓”一词，来源于西汉《淮南子》中的“道始于虚廓，虚廓生宇宙，宇宙生气”一句，意为人生清虚空廓。这大概是园子第一任主人曾之撰借此表达自己不同流于世俗之意。
如今在曾园门口照壁上还能见到“虚廓村居”这几个字，是清朝的同治和光绪两帝的老师翁同和题写的。也许是家世熏陶如此，民国时期曾之撰的儿子曾朴，在此写下了晚晴著名四大谴责小说之一的《蘖海花》，并轰动一时。
《孽海花》一书中笔墨最多、刻画的最成功的就是晚清封建知识分子与官僚士大夫的形象，他们的虚伪造作、庸腐无能在书中毕现。而最让人惊讶的是曾朴的勇气与胆识，因为在这本小说中的人物都能在当时官场中找到原型，因此这本书被列为四大谴责小说之首。
曾朴是曾园的第二任主人，他在这里度过了少年和晚年。自小聪慧的曾朴，19岁考中举人，青年时期便在当时的文坛有一定的影响力。民国初年，他在曾园的琼玉楼（即红楼）一边侍奉母亲，一边构思写作《孽海花》、《鲁男子》等，终成一代文学大家。而曾园也在历史上留下了不朽的印记。
如今漫步曾园，感受一下曾朴晚年依然留恋不已的园林美景。只见园中央一池清泓，池水源头正是园外的内城河，由此形成一池活水，清澈泛波。池上曲桥蜿蜒，池中还有一座荷花厅，名为“不倚亭”，是观赏“曾园荷香”的绝好之地。
“曾园荷香”是著名的“虞山十八景”之一。5000平米的池塘中，遍植荷花，池中莲荷万叶，素有“莲花世界”美誉。每年6月-8月期间，满池莲荷盛放，“曲沼芙蓉映竹嘉，绿红相倚拥云霞”，绝对是曾园荷塘的真实写照。
园区环池还布有“归耕课读庐”、“水天闲话”等楼馆轩榭，其西有“桃花坞”景点，池东还有一座名为“小有天”的假山，假山的名字很特别，颇有“一重山一重水，风波道坦然，壶中有别天”的意味。
常熟虞山盛产黄石，这座“小有天”假山就是虞山黄石堆砌起来的，石壁上刻有“日长山静”四个字，透过假山的缝隙，可以望见远处虞山的风光，这便是江南古典园林叠山磊石，巧妙借景的手法。
曾园不仅景色绝美，而且文化底蕴也很厚重。园北筑有长廊，壁嵌翁同和、张之洞、吴大徵等名人题书碑刻三十余方。园内还种植有数百年的红豆树、白皮松、香樟等名贵古树，都是明代钱岱小辋川的遗物。今古树尚存，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殊为珍贵。
总体来说，曾园的历史一脉相承，轨迹比较简单，历史上所属主人都是曾家。而一墙之隔的赵园，归属历史则较为曲折。据记载，清嘉庆、道光年间，该园为吴峻基所有，初名水壶园，又名水吾园。清同治、光绪年间，被赵烈文买入，门额“静圃”，俗称赵吾园、赵园。民国后，园又被卖给富商盛宣怀。富甲一方的盛宣怀又将这座园林赠与常州天宁寺为其下院，故又更名宁静莲社。
虽然“赵园”这座园林几经易主，但在赵烈文为园主期间，可谓对它倾尽心血，园林的大体建筑都是在赵烈文手中完成的。赵烈文本是武进阳澄人，宦游多年游历常熟后，心生动念想安家在这儿。安家置业本是大事，但赵烈文在一次郊游时看中这个园林，从看中到厘清产权，买入签订契约，前后只有五天，可谓速战速决。
此后便是赵烈文倾尽毕生精力精心建造赵园的过程。据赵烈文的日记记载，赵园的建造前后持续了二十二年，其规模是逐渐扩大的，在光绪十二年（1886），整个赵园终于“全园合龙完工”。此时，赵园规模已经高达“住宅及园中楼堂榭亭等房间一百二十间，走廊内外通共八十余间，石山两堆，大小桥六架，果树、花卉数以千计”。
历史沧桑，恢弘的赵园如今虽然规模不在，但是景致依然不逊当年。赵园以长方形的水池为主体，以水景取胜，不负“水园”之名。景点皆环池而建，参差错落，巧而得宜。并与曾园一样，借虞山为景，引入园中，水光山色共一园，令人称绝。
赵园入门处有一座三进院落，名为能静居，是赵烈文最重要的生活起居之地。由能静居向北，有一座石舫，名“似舫”，人立石舫，北望虞山峰峦起伏，眼前柳树、长廊则如长虹卧波，倒映池中。遥山近水，碧波荡漾，景色佳绝。
在赵园的西北角有座“柳风桥”，下有环形洞，这里曾为该园的水门，“轻舸迎仙客，悠悠湖上来”，主客都可以从此处进入赵园，欣赏其中美景。
桥下“静溪”是整个赵园水系中最为精彩的部分，水面四周环有著名的天放楼、能静居，站在楼台之上，远眺虞山，近望池水，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安静的远山，山水之间透露出禅意静谧之意。
说到天放楼，它在历史上也很有名，是赵烈文的藏书之地，曾以藏书之丰名震一方。据说，当时赵烈文爱好藏书远近闻名，为一本书不惜千里奔波，且宦游外地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买书，并专门建天放楼以存藏书，这大概是赵烈文此生最得意之事。
百年沧桑，历史变迁。如今，曾园、赵园合而为一，称为“曾赵园”，成为常熟人民的“后花园”。来到常熟古城，不可不去曾赵园走一走，这是品味常熟风土人情与江南古典园林相得益彰的绝佳之处。
小贴士：
地址：江苏省常熟市城区西南隅翁府前7号
门票：30元
交通：常熟108路、10路、117路、125路在“常熟市一中”站下，沿环城西路向西南步行500米到达
閱讀更多 陸建華攝影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