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美回憶結識劉少奇:送了一個很難看的梨給我吃


王光美回憶結識劉少奇:送了一個很難看的梨給我吃


▲劉少奇在參加蘇共十九大後同王光美到索契修養

【導讀】今年是劉少奇同志誕辰120週年,在追思他為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國家富強和人民幸福不懈奮鬥的光輝生涯的同時,也不應忘記與他風雨相伴、共度一生的王光美女士。在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的33萬字的《王光美訪談錄》中,王光美女士回顧了許多鮮為人知的歷史細節。

我高中畢業後上了輔仁大學數理系,系主任是德國人。大約1945年6月,經過嫂嫂王新的介紹,我認識了崔月犁等同志,同北平地下黨有了聯繫。1946年2月的一天,崔月犁同志在太廟約我談話,說要介紹我到剛成立不久的北平軍調部中共代表團當英語翻譯。

在軍調部的那些日子裡,幾乎天天有會議,有翻譯任務。在工作中,我接觸到了葉劍英、李克農、羅瑞卿同志等領導幹部。

1946年10月下旬的一天,一架從南京過來的美國飛機,要經過北平飛往延安。領導安排我搭乘這架飛機去了延安。

1946年11月19日,周恩來同志率領中共談判代表團大部分成員從南京回到延安。當時形勢錯綜複雜,不久忽然說有可能要恢復談判。談判需要懂英語的翻譯,周恩來同志下通知,點了我的名,可實際上國共談判並沒有恢復,因為蔣介石發動全面內戰了。

後來我還常為朱德同志當翻譯。朱老總很和氣,每次談話前,他總是給我一張紙,讓我把他要說的話記個提綱,照著翻譯就行了。我給周恩來同志也當過翻譯。到了延安第一次見周恩來同志,是在美軍觀察組看電影時碰見的。他老遠就喊了一聲:“王光美!”見面後他把我介紹給鄧穎超同志。

交談中劉少奇同志問我:“星期天都幹什麼?”我說,就是到南莊趕集散步或在家看書。他這時說了一句:“有空上我那玩。”

有一天,警衛參謀龍飛虎來告訴我,說晚上楊家嶺有舞會,想去可以去。晚上我就跟著去了。那天周恩來同志在,少奇同志也在。龍飛虎把我介紹給少奇。少奇問了我一些北平特別是學校的情況。末了他問我:“你是不是黨員?”我說我不是。當時我覺得很難為情。入黨的問題我考慮過,也有點想法,所以我就說:“這個問題我還有點看法,不知道中央領導同志能不能對我們這些才到解放區的青年給予幫助?”他說:“那要看我有沒有時間。”這是我第一次見少奇。

王光美回憶結識劉少奇:送了一個很難看的梨給我吃


▲1958年3月劉少奇與王光美在成都

1947年2月21日,葉劍英同志和北平軍調部中共代表團的最後一批工作人員回到了延安。其中有黃華同志。他是軍調部中共代表團的新聞處長,回延安後擔任朱德同志的秘書。3月5日,黃華同志通知我,要我到少奇同志那裡談話。

進了少奇同志的窯洞,我順便看了看,覺得陳設很簡單,桌上放著一盞油燈。談話還是接著上次“入黨”的話題。

這樣說著說著,就到了吃中飯的時間。這天正好是星期日。我在王家坪吃中灶,星期日兩頓飯,我是吃了第一頓飯出來的,第二頓飯要在下午才吃。但棗園的中央領導同志沒有星期日,還是三頓飯。少奇留我吃飯。我說:“我已經吃過了,你慢慢吃。我在這裡等,可以看看你吃的什麼。”我看見他的飯菜很簡單,好像只兩碟菜,一碗米飯,米飯上面放了一顆大蒜。我覺得奇怪,心想怎麼把大蒜和米飯配著吃呢?少奇剛吃了幾口,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拉開下面的抽屜,拿出幾個梨子,又拿了把小刀給我,意思是他吃飯讓我自己削梨吃。那個梨子很難看,黑不溜秋的,留給我的印象特別深。

和少奇同志談過話以後,我又交了一份入黨申請書。

蔣介石1947年2月28日在南京召見胡宗南,部署大舉進攻延安。國民黨軍隊投入的兵力達25萬人,而陝北共產黨領導的軍隊只有敵軍的十分之一。中共中央得到了這方面的情報,3月初決定緊急疏散,撤離延安。

我們先到了瓦窯堡,然後過黃河,4月到晉綏地區的山西臨縣。在瓦窯堡,還接到葉劍英同志的夫人吳博轉來少奇寫給我的一首詩,鼓勵我,說我表現比較好。

4月,我們到蔡家崖集中學習文件。我是在一天吃午飯的時候見到少奇的。

吃完飯出來,走到門口少奇問我:“你是在這裡參加土改,還是跟我們上晉察冀?到那兒也能參加土改。”我感到意外,說:“我正在學習,等分配參加哪個工作隊,能跟你們走嗎?”少奇說:“黃華都跟我們一起走。”我想我剛來這裡,還沒有真正參加土改,這樣不明不白走了算怎麼回事?我回答少奇說:“以後有工作需要再說吧!”

我這話說出口以後,當時覺得沒什麼,回到住處琢磨琢磨感到不對。當天晚上,賀龍同志組織小型招待演出,少奇同志、朱老總都出席了。我想再去找少奇,問問他是什麼意思。走到門口往裡一看,見少奇、朱總坐在第一排,少奇抱著濤濤,正等開演。我猶豫了半天,在門口轉了轉,最後還是沒進去。

王光美回憶結識劉少奇:送了一個很難看的梨給我吃


▲1949年劉少奇與王光美在中南海

少奇同志他們走了以後,我們很快開始投入土改集訓學習。後來才知道少奇和王前離婚了。後來又知道,少奇本來希望王前在政治上多進步,但王前不懂事,不好好工作,還常打孩子。有一次王前打濤濤很厲害,少奇看不過打了她一下,王前就大鬧。在王家坪的時候,少奇被王前鬧得實在沒法工作,就找了毛主席,請主席幫助找個安靜的地方。毛主席讓少奇搬到棗園他原來住的窯洞。這樣少奇才從王家坪搬到了棗園。

大約在1948年的三八節前後,有一次王炳南同志組織外事組舞會,少奇和朱老總都來了。交談中少奇同志問我:“星期天都幹什麼?”我說我不愛打撲克,星期天就是到南莊趕集、散步,或者在家看看書。南莊是中央組織部所在的村子,離我們住的地方不遠。他這時說了一句:“有空上我那玩。”

有了少奇這句話,我決定星期天去一次。

那天,我一進去,少奇正在寫東西。看見我來,他馬上站起來,說:“你真來了!”這次談話時間比較長。他說,這麼長時間沒有你消息,不知道你的情況怎樣?後來,他表示了願意跟我好的意思。他還說,他年紀比較大,工作很忙,又有孩子,要我好好考慮。我當時覺得這個人真有特點,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都願意說自己怎麼怎麼好,以便取得對方好感,他卻光說自己的缺點。我說:“年紀什麼的我倒沒往那考慮,只是在政治水平上我們差得太遠,我和你在一起的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應該注意什麼?而且我也不瞭解你過去的個人情況。”少奇回答我說:“應該注意什麼的問題,你去找一趟安子文同志;如果想了解我過去的歷史,你去問李克農同志。”我對這事很慎重,最後我特別問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其他婚姻關係?”少奇就說:“如果你想知道這方面的情況,你去問一下鄧大姐,她就住在旁邊的院子裡。”

說著說著,我覺得時間不早了,就問:“幾點了?我該回去了。”少奇手上沒有戴錶。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塊表看了看說:“表不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原來他的這個表早就壞了。看到這個情況,我心裡又觸動了一下。我想:怎麼會是這樣?中央領導同志工作沒日沒夜,怎麼連個好好的表都沒有?怎麼這些事沒有人幫他收拾?

決定結婚以後,少奇要我把我的行李搬到他那兒去。我對結婚還有點老觀念。我問他:“我就這樣搬到你這裡,算是怎麼回事?要不要到機關大食堂宣佈一下?”少奇思想比我解放,他說不用,結婚就是兩個人的事。

第二天,少奇派他的衛士長李長友同志帶著他的信來接我,幫我搬行李。他交待衛土長說:“今天我要成家了。光美同志不好意思,你們去把她接來吧!”其實我的行李很簡單,主要就是一套白裡白麵的被子褥子。當時我下鄉的時候,一開始用的是紅緞子被面。老鄉們感到稀罕,老摸我的被子。我覺得這樣可能脫離群眾,就託人把紅緞子被面拿到瓦窯堡的集市上賣了,用賣得的錢買了紅棗、豬肉等東西,回來煮了典型的延安特色菜“紅棗燉肉”,同志們一起會了一次餐。這以後,我的被子和褥子就都是白裡白麵的了。

1948年8月21日,我和少奇正式結婚。恩來同志特別聰明,他見我們沒有專門舉行結婚儀式,就跟毛主席說:“咱們一起上少奇同志家,看看他們住的地方。”這樣,我和少奇就陪著毛主席、恩來同志,還有外事組的一些同志回來了。來了之後,主席、恩來、少奇在辦公室談話,外事組的幾個女同志就和我到另外一間屋,找刀子、盤子切蛋糕。我們給主席、恩來、少奇三個人每人切了一份蛋糕。毛主席還給他的女兒李訥要了一塊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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