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英文俱佳的“雙母語”教育是很多父母的夢想,那究竟能不能把孩子培養成為“雙母語”人才呢?我們都有天賦的語言學習能力,這種能力尤其在幼兒時期表現的尤為突出。
那麼那些研究理論於此有關呢?
一、喬姆斯基的語言天賦假設推論
喬姆斯基提出自然語言的共性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內容普遍性,二是形式普遍性。人的語言知識包括兩部分:一部分是全人類語言所共有的,稱為普遍語法;另一部分是各民族語言所特有的,稱為個別語法。前者是人類通過生物進化和遺傳先天獲得的,後者是人出生後在一定的語言環境中通過學習掌握的。人在出生時大腦結構已經決定了人具有一定的語言能力,這部分能力是每個人都具有的,且每個人都相同,這就是普遍語法狀態。
語言學習也是一種天賦,是一種內在的機能,人之所以習得和使用語言,這是人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是由遺傳基因決定的,這種能力需要得到後天的觸發。
喬姆斯基的語言天賦論,過分強調了如果沒有天賦結構,外部環境對語言發展的作用就無從談起。喬姆斯基的這一觀點被一些學者指責為天生主義,因此受到了不少質疑和批評。
新加坡“國父”李光耀推行雙語教育?
新加坡“國父”李光耀在任時奉行“精英主義、賢能制度”的治國理念。早年間李光耀參加立法議會選舉,競爭丹戎巴葛議席,遭到民主黨候選人的公然挑釁,對手稱他不會中文讀寫,根本沒有能力代表華人選民,這件事讓李光耀很受觸動,強烈的民族自尊心使他認識到學習雙語的重要性。
他五十年來投注心力,制定和實施雙語政策,把新加坡從一個語言複雜的前英國殖民地打造成一個多數人通曉英文,同時懂得自己母語的國家。新加坡因此成為一個成功推行雙語教育的典範,但在其國內教育界,關於到底應以中文為主、推行英語,還是以英語為主、輔修中文的爭論,一直不曾斷絕過。
在新加坡,可能沒有什麼教育政策要比如何進行中英文雙語教學(以下簡稱雙語教學 )讓教育部更頭疼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新加坡的語言教學政策是新加坡過去經濟起飛的原因之一,也將是決定新加坡未來競爭力以及政治、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這就難怪為什麼雙語教學政策一直以來都是媒體和公眾討論的熱門話題。
現在的討論,歸納起來主要來自兩個陣營,一是繼續堅持英語為主要教學語言,其他母語(華文)為輔。這個陣營裡的討論集中在各種各樣複雜的制度設計,其目的是希望學生中英文俱佳;另一個陣營同樣希望學生中英文俱佳,但是他們希望為華語正名,不要讓華語只是作為輔修而存在。
其實兩個陣營的辯論沒什麼實質性的意義,因為他們共同希望實現的目標,即學生中英文俱佳,可能是有問題的。在這樣的一個目標之下,不管什麼樣的制度設計,最後可能都是事倍功半。儘管我不是語言學家,但是我有非常痛苦的雙語學習經歷,即使如今也在被雙語問題困擾,希望我的經歷可以為雙語教學的制度設計提供一個新的思路。
雙語很難都達到母語水平
我26歲離開中國,赴美攻讀博士學位。和同齡人一樣,我是在初中一年級開始學習英文,一直學到大學畢業。儘管在歷次英文考試,包括中國大學生英語四級、六級和美國研究生入學考試(GRE)的英文考試,都取得了優異的成績,但是剛到美國的第一年,讓我著實為自己聽、說、讀、寫上的能力不足深感苦惱。隨著學習的深入,我越來越感覺到語言的習得不是在學校通過學語言的方式就可以學習和掌握的。
中文和英文之間不單單是詞彙、發音、語法的差別,隱藏其間的是哲學和思維方法上的巨大差異。要把英文學好,需要充分浸淫於英語的環境中,忘掉中文的思維和表達習慣。同樣要學好中文,也是一樣的。因此要把兩種語言都達到母語的程度,如果不是不可能,也是非常困難的。
在從事的學術專業領域裡,有一位非常著名的華裔學者,在他看來他是位語言天才,他是在非常不好的環境裡開始學習英文的,但是他現在可以非常自如地在中英文之間轉換,可以用英文跟美國學者討論歐美歷史與文學,也可以用中文,也就是他的母語,和中國學者進行哲學對話。他給我分享了自己教育兒子的經歷,讓我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
他告訴我,他一開始也是希望兒子中英文都能達到母語的水平,為此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但是他後來在香港和新加坡訪學的經歷,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他認為把兩種語言都學到母語的程度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不管學習什麼語言,一定要有一個語言當成母語,先精通這門語言,用這門語言進行非常深入的情感和哲學表達和思考,然後以此為基礎來學習其他語言,使其他的語言成為熟練掌握的工作語言。如果一開始都希望把兩種語言都學到母語的程度,結果可能是兩種語言都學不好,都不能進行深入的思考。
和他的這番對話對我的啟發很大,前內閣資政李光耀先生在他的回憶錄裡也說,只有極少數的人可以把兩種差異很大的語言(中英文)都掌握到母語的程度。看來,這是我們這些不得不經受雙語學習之痛的人的共同體會。
我在1946年到英國唸書,接觸到來自世界各地的華人後深有感觸,那些擁有華文之文化根底的華人,給我留下了好印象,而那些來自西印度洋地區的華人則完全被本土化,不會說華語,行為舉止不像華人,從那時起,我就下決心要學好華文,決意一定要保留華族文化。”
英語作為主要工作語原則不變
結合我的學習、生活和教學的經歷,我認為新加坡的雙語教育應該跳出以往的思路,採納更靈活的制度設計。
首先,以英文為主要的工作和學習語言的大原則不能變,這是新加坡的特色和優勢,也是對新加坡人身份認同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把英文確立為主要的工作和學習語言,並不是要求每個新加坡人的英文水平都可以達到以英文為母語的水平。
第二,華語教學非常有必要加大投入,華語要能成為以英文為母語的新加坡人的熟練的工作語言。對以英文為母語的新加坡人有太高的華文要求是不現實也是不必要的。
第三,是以英文為主修還是以華文為主修,應該成為學生的自由選擇。在語文、歷史等人文學科科目,由學生自主選擇是用華文還是英文進行教學和考試。在自然科學、商科、工程類科目,一律用英文進行教學和考試。
所以,每個學科對英文程度的要求是非常不一樣的,母語為華文的人,只要英文可以達到工作語言的標準是完全可以在自然科學、商科和工程類有所作為的。這個思路是希望學生對一種語言精通到母語的水平,而將另一種語言作為自己熟練的工作語言。
在我看來,從這個思路出發的雙語教學制度的思考和設計,可以使新加坡走出雙語教學的困境,煥發出空前的活力和創造力。當然,這個思路對當前的教育體系、師資和教育資源的挑戰也是空前的,但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不破不立。
事實上,每個人只能將一門語言掌握到母語的程度,我們應該在保證孩子學好母語的基礎上,再來不同程度地學習和掌握第二乃至第三種語言。
同時提供兩種連貫性的母語環境客觀上不可能
母語學習是一種文化和價值觀的認知發展過程,需要母語環境的支持。由於同時生活在兩種母語環境中不可能,有些人採取分階段“雙母語”計劃,讓孩子在國內接受一定的基礎教育即小學畢業後,再轉到國際學校或者留學國外,認為這樣可以中英文兩不誤,最終學成“雙母語”。
這實在大大低估了語言學習的難度。學好母語不僅需要母語環境,還需要持續連貫的母語環境。語言的背後都蘊含了豐富的社會歷史文化習俗理念,其運用變化都是十分細微和多變的,只有掌握這種細微的運用變化,才能將語言學到母語的程度。這不僅需要在母語環境的日常生活中去體會,更需要從出生開始的點點滴滴地學習和日積月累。
母語學習開始於嬰兒的“牙牙學語”,然後進入小學進行正規的學習,一直持續到高中畢業,這是各國教育通例。
也就是說,最低限度需要十八年左右的時間,才能保障母語學習的效果,才能讓母語水平滿足將來的生活工作以及高等教育的需要。
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證人人都將母語學得很好,國內孩子每天生活在中文環境中,孩子們的閱讀寫作口才以及思維深度也還是千差萬別的。
來源:陽光語言矯正、外灘教育、搜狐等綜合
閱讀更多 母嬰行業觀察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