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讀懂土耳其人與突厥人的關係:一個白種,一個黃種

土耳其人到底是什麼人?我們用三句話就可以說清。

顏色上的區分:屬於歐羅巴人種,即白人。

血緣:主要有三:地中海原始居民、東羅馬帝國遺民、突厥的混血後裔。三者按排序有著漸次的變化,也就是突厥的混血最少。他們的血統,多數是安納托利亞的安納托利亞人、希臘人、高加索民族、庫爾德人,以及古代的赫梯、呂底亞人與後來巴爾幹半島的居民的血統。

宗教:信奉伊斯蘭教,多屬遜尼派。語言:使用土耳其語,屬歐洲阿爾泰語系突厥語族烏古斯語支。

據研究調查顯示,土耳其人的突厥血統只有10%左右。土耳其人以自己的這10%左右而感到深深自豪,聲稱自己是突厥人的後代。但有一個問題讓他們多少有些尷尬,即古代的突厥人統治部落是黃種人,長相和現在的蒙古人差不多,土耳其人卻是白種,長相和南歐人基本一樣。一個白種,一個黃種,是白種的卻要認黃種為祖先,從直觀的血緣理論上來講,多少是有那麼點兒不協調的。

現在,我們就來說說土耳其人只有10%左右的突厥血統,到底是怎麼會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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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是一個部落聯盟的概念,可稱其為汗國,但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國家

我們的歷史在敘述一些事情時,是出了問題的。大家都知道,遼朝第一次實現了中國北方草原地區真正意義上的完全統一,也就是說遼才是中國北方草原民族建立起的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國家,此前,那些北方草原民族建立的政權不過都是部落聯盟而已。契丹人建立遼,把自己稱為北朝,把南邊的宋稱為南朝,在文化上也表現出了極強的兼容性。

遼人的這一說法並非空穴來風,他們自稱為“炎黃子孫”,應該受到其先祖鮮卑人的影響。不僅見於文獻記載,也為近年來的考古發現所證實,如2003年遼寧阜新蒙古族自治縣平安地鄉阿漢土村宋家梁屯北山遼墓出土的《永清公主墓誌》記載說“蓋國家系軒轅黃帝之後”;1989年內蒙古赤峰巴林左旗楊家營子鎮石匠溝遼墓出土的《大契丹國夫人蕭氏墓誌》稱蕭氏丈夫耶律汙斡裡“其先出自虞舜”。遼聖宗在《賜圓空國師詔》中,亦有“上從軒皇,下逮周發,皆資師保,用福邦家”等語,均將契丹說成是黃帝之後。他們認為,遼與宋皆為中國。

遼人的這些放說法和做法表現得極有氣度,一方面有力地說明中國南北自古為一家;另一方面對當時與之前中國史籍裡,把那些接受漢文化或者華夏文化的就認為是中國人,而不漢文化或者華夏文化是就稱為蠻族,進行了有力的回擊,這對我們今天研究歷史文化有著重大的意義。

我們一直在強調這樣一個概念,即中國北方草原上的民族都是一脈相承的,史實也是這樣的。並不是說匈奴人走光了,突厥人走光了來了契丹人、蒙古人等等,遷移是有一部分的,但大多數人還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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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草原民族眾多,人們在一些歷史書籍上常看到這樣一些古怪的名詞,如:鮮卑化的匈奴人、突厥化的蒙古人,甚至鮮卑化的漢人等等。這種“古怪”的原因便在於,人還是那些人,不過是文化與習俗上多少發生了一些變化。而這就是我們要講的所謂部落聯盟的概念。

突厥就是這樣一個概念,他們之前的匈奴人也是這樣一個概念,匈奴人之前的人還是這麼個概念。我們現在把突厥叫突厥汗國,不能說這有什麼太多的不合適,但如果將它稱為突厥部落聯盟,可能更精確一切,有助於看清一些問題的實質。

745年,唐朝與回鶻攻滅後突厥汗國,東突厥諸部或者在戰爭中消亡,或者融入回鶻,或者融入唐朝。而唐朝滅西突厥以後,原西突厥汗國所屬突騎施、烏古斯、葛邏祿、欽察、卡拉吉、樣磨、處月等部落也活躍於中亞地區。土耳其人10%左右的突厥血統就是從這兒來的。但是,我們要說的是,突騎施、烏古斯、葛邏祿、欽察、卡拉吉、樣磨、處月等部落只是突厥部落聯盟的成員,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突厥人,這些部落聯盟應該是有混血的,但應該是沒有或者少有直接血緣關係的。

在我們的史籍裡,關於突厥的起源有多種說法,歸結起來有五種:匈奴之別種西海(鹹海)之右說,漠北索國說、海神胤裔說、平涼雜胡說、高昌北山說。一個民族,起源地為何有如此之多?我們要說的是,它們可能都是對的,這也說明了這個民族的複雜性。但有一點,必須說清,那就是突厥的統治部落不等於突厥,與我們今天所說的突厥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阿史那為古突厥統治家族的姓氏,意為 “高貴的狼”或“貴族狼”,也具有 “藍色” 之意,該氏族主要與阿史德氏聯姻,突厥滅亡後,被回紇人趕出蒙古草原,降於唐朝,被唐王安置於中國各地,各支逐漸改為漢姓,漢化了。阿史那部也被稱為 “藍突厥”,因此今天一些人說到他們,往往就會想到他們的眼睛是藍色的,事實是藍色並不是指其家族有藍色的眼睛,而是指草原最高天神 “長生天 (騰格里)”,象徵對突厥的最高統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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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史料上看,突厥統治家族阿史那部與匈奴的統治部落一樣,屬於黃種人應該沒有任何問題。但我們的問題卻在這兒來了——不是說突厥人有多種多地的起源嗎?為什麼阿史那部一下子就成了黃種,比如漠北索國說、海神胤裔說、高昌北山說等等都可能有白種的成分。我們要說的是,在這裡,人們搞錯了一個概念,即是把一個部落聯盟的概念當成一個民族的概念,把多個民族當成一個民族來研究它的起源,這是不對的。因此,在突厥部落眾多的起源學說裡,我們相對傾向突厥人起源於漢地平涼,因為只有這個地方才可能有相對純粹的黃種,其他地方不具備這個條件。而阿史那部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突厥人,其他的都不是,都是隻掛著突厥的名號而已。

這樣一來,我們就基本上回答清了一個問題:土耳其人白種,突厥人是黃種,二者相距甚遠。而土耳其人之所以能以“突厥人”自居,問題也出現在了歷史的表述中,應該說,作為一個一個部落聯盟名稱的突厥,在被唐朝攻滅後,真正的突厥人阿史那部被融入中國後,突厥這個名詞就應該淡出歷史,甚至消失,但是,歷史並不是這樣的,本來已經淡出史籍的突厥一詞,在近現代又被一些另有用心的人叫響了,死灰復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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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掉了中國古突厥的文化習俗,已經完全成為了另外一個民族

7世紀中葉,突厥汗國在蒙古高原和西域的統治崩潰後,這個部族聯盟的成員開始各自向西遷移,進入中亞和西亞的草原地帶,由於這些部族的遊牧特點,這種遷移從7世紀起一直持續了好幾個世紀,逐漸在中亞和西亞成為“多數人群”,他們的語言“突厥”深刻地影響了西亞和中亞,使這一地區成為“突厥語地區”。

最初的日子過得很不容易。雖然屬於不同的民族,甚至人種,但在同一個聯盟的招牌下,這些人基本都屬於剽悍好戰、掠奪成性的那類,頻頻襲擾中東波斯國。為了剷除突厥人的威脅,波斯薩曼王朝(874—999年)多次出兵打敗了突厥,並抓獲大量戰俘。

抓來了戰俘,就需要相應的處理措施。波斯人的辦法則是,建立“古拉姆”制度,將這批突厥戰俘訓練為奴隸兵,為己所用。波斯人認為,突厥人信奉異教,遠離故土,沒有根基背景,又勇武好戰,是可以利用的“絕好奴才”,所以大量使用了突厥古拉姆奴隸兵。

土耳其人只有10%左右的突厥血統就來看這裡,最早是以奴隸兵的形式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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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說,民族指在文化、語言、歷史與其他人群在客觀上有所區分的一群人,是近代以來通過研究人類進化史及種族所形成的概念。那時候當然不會有這個概念的,而今天,以突厥人後裔自居的土耳其人的先民,當時只能是擁有“突厥”語言的一群人了。這種能力大約來自於當年作為部落聯盟統治者阿史那部對其聯盟成員的同化,以狼為圖騰,崇拜太陽天地,崇信中亞的拜火教,後又信奉佛教;葬俗有坐葬和火葬;婚俗中尚存“收繼婚”,外族嫁入者亦無例外……等等這些文化習俗也都逐漸被丟掉了,顯然和中國的古突厥已經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另外,我們順便說說突厥部落聯盟被打散後的中國北方。根據《唐會要》的記載,北方有一個叫骨利乾的國家,一萬多人口。國家北接北冰洋。太陽落下去,餘輝還在,煮一個羊肩剛熟,太陽又出來了。貞觀二十一年內附。這就是說,當年唐朝的疆域已經直抵北極,那時,並沒有俄羅斯的概念,骨利幹內附以後,唐朝在那裡設置了一個羈縻州,叫玄闕州,這是唐朝最北的一個州。在玄闕州里可以看到極晝現象。

關於10%左右的突厥血統很有必要講到一種人,即塞爾柱人。

塞爾柱是一個人名,也是一個帝國的名稱。作為人名,其為突厥部落聯盟中的一位酋長,屬突厥烏古斯部落聯盟(烏古斯葉護國)4大部族的一支,公元970年左右,塞爾柱家族因為土地問題與葉護髮生了發生了尖銳的矛盾。公元1000年左右,塞爾柱家族同葉護分道揚鑣,率部離開養吉幹,來到錫爾河中游和卡拉套山區,居於中亞北部的大草原地區。

這裡靠近波斯薩曼王朝的北部邊境,住有許多已經伊斯蘭化的烏古斯人和其他其他突厥部落聯盟成員。塞爾柱的部落不僅遊牧於薩曼王朝邊境之外,而且還從薩曼王朝境內得到了大片牧場的使用權,條件是為薩曼王朝服役,保護薩曼王朝的邊境不受異教徒的侵犯。塞爾柱不僅改信伊斯蘭教遜尼派,還憑藉個人才能受到該地區廣大穆斯林的擁戴,很快就成了這一帶穆斯林反對異教同族人的軍事領袖。隨後,這些烏古斯人被稱為“塞爾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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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0年,塞爾柱之孫圖格魯克伯克佔領呼羅珊;進而征服波斯全境,並於1055年進入巴格達。哈里發卡伊姆感謝圖格魯克伯克為他解除了什葉派布韋希王朝的控制,封他為蘇丹,號為“東方和西方之王”。1071年,圖格里勒伯克之侄和繼承者阿爾普-阿爾斯蘭(1063~1072在位)在曼齊克特大敗拜佔廷軍,俘獲拜佔廷皇帝羅曼努斯四世。於是,拜佔廷所屬小亞細亞大部分地區盡歸其手。這就是塞爾柱帝國。

1071年,塞爾柱人在今天土耳其的曼奇克託一地,從拜占庭的軍隊手中贏取驚人的勝利,使安那託利亞的大部份地方成為土耳其的佔領區。約在同時,他們成功地從埃及的穆斯林統治者手上奪取耶路撒冷。這兩件大事衝擊了拜占庭人、羅馬教廷和歐洲人,結果引發持續兩百多年的十字軍東侵。儘管塞爾柱土克曼人最後成功奪回巴勒斯坦的控制權,他們的力量卻因不斷地與十字東作戰而被消耗。

塞爾柱人的版圖,最鼎盛時,東起中亞內陸地區並與中國西北部的新疆地區接壤,西至敘利亞及小亞細亞,南達阿拉伯海,北至基輔羅斯邊境,是一個強大的軍事封建帝國。但最終在蒙古人的侵鐵騎下驟然崩潰,於1308年成為的蒙古人的藩屬,宣告滅亡。但這些塞爾柱人,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離開過小亞細亞,成為當代土耳其人的10%左右突厥血統的源頭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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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四世紀的初期,來自安那託利亞(今天土耳其在小亞細亞的地方)的穆斯林民眾在蘇丹奧斯曼一世的統治下團結起來,以榮譽之名自稱為“土耳其人”或“奧斯曼人”。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土耳其人:早先的塞爾柱人和後來的奧斯曼人。他們的血統,多數是安納托利亞的安納托利亞人、希臘人、高加索民族、庫爾德人,以及古代的赫梯、呂底亞人與後來巴爾幹半島的居民的血統。

不難看出,自稱突厥後裔的土耳其人丟開文化的因素不說,這血已經混得不能再混了,而這也是土耳其人在突厥語系民族中總想讓自己有號召力,但說話總沒人聽還惹人厭的原因之一。(文/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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