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隱:多情卻被無情惱

清代孫洙編選的《唐詩三百首》中,收入李商隱的詩作32首,數量僅次於杜甫(38首),居第二位。盛唐是光芒萬丈,晚唐是日薄西山。晚唐著名詩人李商隱的橫空出世,使得唐詩又迎來了一個最美夕陽紅,將唐詩又推向了一個高峰。

李商隱和杜牧並稱"小李杜",李商隱與溫庭筠合稱為"溫李",李商隱、溫庭筠、段成式三人因詩文風格相近,都在家族排行第十六,並稱為"三十六體"。李商隱和李白、李賀合稱"三李"。

多情卻被無情惱是蘇軾《蝶戀花·春景》中的句子,這裡,借用來概括李商隱總是被命運捉弄、鬱郁不得志的一生。


李商隱:多情卻被無情惱


01漫漫求學路

李商隱出生於書香門第,一門三進士。儒家信奉學而優則仕,李商隱的高祖、曾祖、祖父、父親都走得仕途經濟。

李商隱十歲左右,父親死於浙江幕府。於是李商隱和他的母親以及弟弟妹妹們回到河南老家。作為家中長子,李商隱不得不支撐起這個家。為了貼補家用,儘管還是一個小小少年,卻做起了"傭書販舂"的營生,就是替人抄書,買進穀物舂米出售。

李商隱的啟蒙教育來自於他的父親,父親去後,他跟隨他的一個堂叔學習,他的這個堂叔精通經學、小學、古文和書法。堂叔非常器重李商隱。16歲時,著出《才論》《聖論》,名揚士大夫群體。這個士大夫群體中有一個人,成了李商隱生命中的又一個貴人,他就是時任天平軍節度使令狐楚。令狐楚將自己擅長的駢文體傾囊教授於李商隱,並資助他的家庭,還讓李商隱與他的兒子令狐綯在內的弟子們一起郊遊。"微意何曾有一毫,空攜筆硯奉龍韜。自蒙夜半傳書後,不羨王祥有佩刀。"這首詩表達了李商隱對令狐楚的感激之情和自己的豪情壯志。之後,在令狐楚、令狐綯父子的舉薦下,李商隱終於考中進士。


李商隱:多情卻被無情惱


02坎坷仕途

李商隱考中進士那年年底,令狐楚去世。令狐楚臨終交代李商隱代寫遺書,是要上呈給皇帝的政治遺言。可見,令狐楚對李商隱的才華一直以來的看重。

之後,李商隱生命中的另一個貴人出現了,他就是時任涇原節度使王茂元。這個人不但欣賞李商隱的學識,讓李商隱做了自己的幕僚,還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李商隱。

事情總是要一分為二。李商隱後來的仕途生涯也證明了這一點。晚唐官場黨爭激烈,李商隱的岳父王茂元跟李德裕交好,被視為牛黨,而李商隱前不久剛剛去世的恩人令狐楚又屬於李黨。如此一來,李商隱就這樣捲入了牛李黨爭的政治漩渦之中去了。

考中進士並不直接等於得到官職,還要參加授官考試。就如同現在的公務員考試筆試和麵試一樣。李商隱參加授官考試,被刷下來了。李商隱並沒有後悔,他的妻子是一位非常賢良淑德的人,他們婚後非常幸福。

第二年,李商隱終於通過複審考試,得到秘書省校書郎的職位,儘管官不大,但因近鄰權力中心,上升空間大。但誰料,不久李商隱就被外調到河南弘農縣尉,這個官職和校書郎差不多大,顯然影響以後發展。李商隱在弘農工作並不順利,因為替死囚減刑,遭到上司不留情面的責難,讓李商隱很受傷,於是他以請長假的方式辭職。之後,換了一個新上司,李商隱回到崗位,終究沒有了心情,辭職走人。


李商隱:多情卻被無情惱


03天涯漂泊

這裡,替李商隱說幾句。李商隱詩人從政,他對於牛黨李黨更多的是不感冒,由此前後行為更多的可以解釋成無意為之。令狐楚,無疑是李商隱一輩子的恩師和長輩,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李商隱交往的人有牛黨有李黨,他本人想置身於牛李兩黨之外,保持中立。但顯然牛李兩黨都不買賬,牛黨的人尤其是令狐楚的兒子令狐綯非常氣憤,認為李商隱的行為是背恩忘義。由此,李商隱的整個仕途生涯都被連累了。

現如今,李商隱岳父交好的李德裕被貶,令狐楚的兒子令狐綯官至宰相。李商隱官場生涯,受到進一步的抵制。李商隱先後三次遠赴桂州、徐州、梓州跟隨他人作幕僚。其中,去梓州幕府任職前,李商隱的妻子王氏病故,這讓李商隱的精神蒙受了巨大的打擊。李商隱的政治熱情就在這遊離漂泊中喪失殆盡。幕府工作結束之際,李商隱還曾求助過令狐綯,畢竟當時令狐綯已經進入了權力中心,但遭到了拒絕。

這裡,我忽然再次想到了蘇軾。就像題目用蘇軾的"多情卻被無情惱"來囊括李商隱的一生一樣。在《自題金山畫像》一詩中,蘇軾自己概括了自己的一生:"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繫之舟。聞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二人有相似的地方,但其實又是那麼的不一樣。

總之,我們看李商隱整個仕途生涯,想當初李商隱父親早逝,家中長子的他曾經多麼想科舉入仕,振興家業,光宗耀祖,可是現實總有那麼多的不如意,讓那個本來意氣風發的青年,憋憋屈屈,鬱鬱寡歡,甚至窩窩囊囊。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這個晚唐大才子,重振唐詩的李商隱,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既然晚唐待他不厚,那就讓我們這些後世的讀者們,詩詞愛好者們,多多地將李商隱捧起來,讀起來,讓這個多情的大詩人帶著他的詩文,走進我們的生命,渲染我們的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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