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 詩詞大會冠軍雷海為指出課本中的《孔雀東南飛》有問題,有道理嗎


中國詩詞大會歷屆總冠軍中,有一位特別引人注目。他沒有名校背景,沒有高學歷,更沒有與文字相關的工作經驗。不僅如此,他還有一個在當今社會點擊率很高的身份——外賣小哥。一個外賣小哥雷,居然一舉拿下了詩詞大會總冠軍,確實是值得我們佩服的。

詩詞大會冠軍雷海為指出課本中的《孔雀東南飛》有問題,有道理嗎

但在雷海為奪冠之後,很多人還是質疑這位外賣小哥不過是死記硬背。言下之意,雷海為的奪冠,不算實至名歸。那麼雷海為到底在詩詞方面,有沒有實力?最近,有人找出了雷海為的微博,發現雷海為居然實力“找茬”,硬是挑出了金庸的小說,甚至語文課本中的毛病。

詩詞大會冠軍雷海為指出課本中的《孔雀東南飛》有問題,有道理嗎

先看我們看看雷海為給金庸挑的刺。金庸先生的文字駕馭能力是十分了得,在《天龍八部》中,金庸將章回題目分五部分,連綴成五首詞,各詞詞牌相異。其中第二部,用詞牌名《蘇幕遮》寫了首詞,如下:

向來痴, 從此醉, 水榭聽香,指點群豪戲。 劇飲千杯男兒事, 杏子林中,商略平生義。

昔時因, 今日意, 胡漢恩仇,須傾英雄淚。 雖萬千人吾往矣, 悄立雁門,絕壁無餘字。

雷海為依照詞牌格律要求,找出了金庸的一處問題:“胡漢恩仇,須傾英雄淚”中“傾”字這個位置應該用仄聲字,可是“傾”字是平聲字。雷海為建議把這個“傾”字改成“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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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雷海為有一定的實力。首先,一般人讀金庸小說,更關心的是小說的情節和人物。但雷海為卻更進一步,連章回題目都瞭如指掌,算是金庸的“骨灰級”讀者。此外,雷海為對詞牌的格律十分熟悉,能輕鬆指出金庸格律中的問題。

不過,實力歸實力,並非才氣。金庸先生的小說,依靠驚人的才氣,讓人蕩氣迴腸。而在古代,才情和格律的矛盾問題,一直存在。因為詞牌格律是死的,但人的才華的能動性卻是無限的。所以哪怕是在兩宋,詞牌也常會出現變體,這是允許的。明代文壇巨擘湯顯祖就曾經因為格律問題被最通音律的沈璟指責,然而他的《牡丹亭》卻最終還是成了千古名篇。在這次著名的爭論中(湯沈之爭),格律輸給了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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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缺乏應有的才氣,雷海為將金庸的“須傾英雄淚”改成“須灑英雄淚”就多少顯得有些貽笑大方。也正是因為過分拘泥於“格律”,雷海為在對《孔雀東南飛》的評點,就顯得更加難以令人信服。

雷海為指出《孔雀東南飛》的經典名句“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中“十六誦詩書”,應為“十六誦書詩”,如此才算押韻。所以他認為,這一句應該是在千年的流傳過程中被人抄錯了,原作者應該不是這樣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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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為了押韻,常常會改變詞的文字順序,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雷海為舉出了一些例子,比如把“如何”寫成“何如”。這話說得確實是沒錯的,但雷海為忽略了一點,文學的創作,在文字習慣、文學才情、格律規範諸多要求中,需要遵循一定的平衡。也就是說,有的能改,有的未必能改,改了就要鬧笑話。至少在“詩書”這個問題上,古往今來,還真是難以找到“書詩”的改法。

而且《孔雀東南飛》是一首樂府長篇敘事詩,對格律的要求本就不高,在通順的詩意和格律中,原作者更在意前者是沒有問題的。而且他目前的這種說法,也並沒有找到任何古籍考證。

詩詞大會冠軍雷海為指出課本中的《孔雀東南飛》有問題,有道理嗎

由於執著于格律,雷海為建議中學課本要嚴格規範格律的教育。然而當年“白話文”運動的宗旨,就是要解放心靈和思想,不為文字格律所束縛。雷海為認真鑽研的態度筆者是非常欣賞的,也覺得他確實是有水平的,但今天的教育,難的不是規範和強制,而是創造力與才情。大家認為呢?歡迎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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