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野味”面临一刀切?千万从业者何去何从?

“野味”面临一刀切?千万从业者何去何从?



农创精华 不白观察

第423期


不白农创社社员、养殖豪猪的罗永这个年过特别忐忑,除了疫情造成的不便之外,他的养殖场面临关闭的风险。


他的被作为“扶贫项目”被引进的豪猪养殖场,在当地小有名气,多次被作为新农人返乡创业成功的典型。


但突如其来的疫情,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在这个春节消费占全年30%以上的小县城,疫情被自上而下地重视之后,他的豪猪被禁止交易。


算起来过年损失几十万,找人上面去问,说这个真没办法,到时该砍的还是要砍掉,咱也不敢多问。


在忐忑中等待消息的还有更多野生动物养殖户。在风口浪尖中的“野味”,在多地纷纷被封禁。在不白的思考中,经过这次疫情,食材必然迎来一场朔本清源, 政策的导向、民众心理层面的变化也是预料之中。


只是,养殖户他们都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死刑,还是死缓?


“野味”面临一刀切?千万从业者何去何从?

禁野风暴


虽有争议,但疫情的源头普遍被认为是售卖野味的武汉华南海鲜市场。1月20日,钟南山院士接受央视采访时明确指出病毒可能人传人,并且跟2003年非典一样,很可能来自野生动物。


被疫情搞的草木皆兵的民众跟舆论,瞬时把矛头对准了包括人工养殖在内的各种野生动物,在不断发酵之下,掀起了一场自上而下的“禁野风暴。”


“野味”面临一刀切?千万从业者何去何从?

被美团误伤的李子坝梁山鸡


1月26日,市场监管总局、农业农村部、国家林草局发布了关于禁止野生动物交易的2020年第4号文件。然而这只是青萍之沫,后面还有大风起兮,随着疫情的不断发展,各项针对禁止野生动物食用、交易的法律法规相继出台。


2月24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六次会议在京举行第一次全体会议。关于全面禁止非法野生动物交易、革除滥食野生动物陋习、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的决定草案提请审议。


“野味”面临一刀切?千万从业者何去何从?


这个被很多人看作是“一刀切”的草案, 涵括了包括人工繁育、人工饲养在内的陆生野生动物,该决定也给政策的下沉定了基调。


2月25日,《深圳经济特区全面禁止食用野生动物条例(草案征求意见稿)》发布,其中列举的黑名单中有猫、狗以及蛇、龟、甲鱼、鸟、昆虫等人工饲养动物。


其实条例里禁止的某些动物,也算是空穴来风, 比如看似躺枪的甲鱼,也被指有潜在的危险,暨南大学吴建国课题组与湖北医药学院附属人民医院刘龙在期刊Medical Virology上发表论文称,龟类(西部锦龟、绿海龟、中华鳖)也是潜在的新冠病毒中间宿主。


在短时间内, 民间庙堂达成共识:野生动物,不禁不行了!


“野味”面临一刀切?千万从业者何去何从?

风暴背后


《黑天鹅》、《反脆弱》作者塔勒布说过,在一个反脆弱系统里, 为了整体的利益,必然会牺牲脆弱的单元或者个体。


在昨天不白在不白农创社开年线上两个半小时的直播课程(社员内部分享)中也提到,关乎生命的事件,最能从量变到质变,催生或者催熟新事物、新政策。


“野味”面临一刀切?千万从业者何去何从?


从2003年国家林业局发布的《商业性经营利用驯养繁殖技术成熟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单》可知,得到官方首肯可养殖的野生动物的品类并不多。


“野味”面临一刀切?千万从业者何去何从?


实际上,在乡村振兴、扶贫的三农政策红利下,各地对养殖范围还是预留了空间。据了解,只要取得《野生动物驯养繁殖许可证》和《野生动物经营利用许可证》,即使所养殖的野生动物不在03年的名单上,有些地方也采取谨慎鼓励的态度,比如豪猪跟竹鼠。


这些本身就游离在灰色地带的养殖项目,当疫情黑天鹅来袭时,灰色转黑色几乎成了一种必然。


因竹鼠视频而走红的“华农兄弟”,在1月19日上传了“第一届鼠来宝赛跑大赛”,他们当时肯定没有想到,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个以竹鼠为题材的作品了。


竹鼠因为被点名为“可能携带新型冠状病毒病毒的野生动物”,1月21日起被全面封控, 竹鼠养殖户们在忐忑不安中,等来了24号人大那个全面禁止的决定草案。


这等于给竹鼠判了死缓。据锤子农业网数据,我国国内每年竹鼠消费量超600万只,每年还有近50万只竹鼠出口世界各国,产业背后,无数个养殖户,还有2000万只竹鼠。


更大的争议来源于年产值超千亿,从业人员数百万人的甲鱼养殖业, 2月25日深圳发布《深圳经济特区全面禁止食用野生动物条例(草案征求意见稿)》,其中人工繁育的龟、甲鱼等野生动物也被排除在可食用动物范围之外。这让庞大的甲鱼养殖产业链从业者更加寝食难安。


毕竟, 经过40年的发展,中华鳖养殖在我国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产业链。统计数据显示,2019年,仅仅在广东省,中华鳖放苗量达到1.1亿只,年产中华鳖约6.3万吨,从事中华鳖经营的企业达到200多家,中华鳖专业养殖户约1300户,相关从业人员超过1.1万人,年产值超过36亿元,全国年产值超1000亿元。


遭遇相似命运的,还有业已有60多年养殖历史的牛蛙。


这种“雷霆打击”,必然会引起相关从业者的强烈反弹,即便是大体量的龟鳖产业,他们的声音在疫情背景下也很难或者说一时得不到重视。


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最后的判决。


“野味”面临一刀切?千万从业者何去何从?

切,还是不切?


这本质上是一个矛盾问题,因两次疫情而日益增长的大众生命、健康的整体利益,跟依然不能排除的野生动物潜在携带病毒风险之间的矛盾, “禁止野味”,本身是应该没有异议的。


有异议的是在于对这个“野生动物”的定义之上,有携带病毒嫌疑的竹鼠也好,“躺着中枪”的甲鱼也好,其背后都存在对之前政策、行政行为的查缺补漏。


到目前为止,除了源头宿主蝙蝠基本可以确定之外, 病毒的中间宿主依然没有找到。在生命的可贵,在政治的正确,民意的烘托之下的“一刀切”,被从业者质疑有“矫枉过正””之嫌。


这在疫情背景之下也许情有可原,可是,疫情之后呢?


一方面,已经有成熟养殖历史、体系的野生动物被禁掉后,相关行业、相关从业人员或者被牺牲掉,或者被引导转型;另一方面,并没有消失的对某些野生动物的食用传统需求,会不会让交易转向地下,让更多的不法商家铤而走险,更增加了监管的难度?


谁也说不准。


一名专家表示, 野生动物保护法应树立公共卫生安全的立法理念,建议在扩大国家重点保护动物和“三有”动物范围的同时,明确禁食蝙蝠这类有证据证明极有可能有食用风险的野生动物。动物检疫法也应填补漏洞,不管是合法还是非法捕获的动物,只要在市面上出售,都要进行检疫。


但是他并不建议全部取缔人工饲养野生动物这一产业。


法律是一种利益平衡,为保护一种利益损失另一种利益,在没有做好平衡的情况下会引发新的问题。


“野味”面临一刀切?千万从业者何去何从?

总结


一言蔽之,应该以这次疫情为契机, 更严格地界定野生动物的范围, 采取更严格的检疫手段,同时推动相关的法律制度的完善 。毕竟,以禁代管的“一刀切”,存在很大的争议。


另外一方面,被涉及的野生动物养殖者,也要去思考,经过这次疫情之后,消费者趋势会起一些怎么样的变化? 在健康餐饮的必然趋势下, 如何进行转型,让损失最小化?


“野味”面临一刀切?千万从业者何去何从?


这是生死抉择,更是两难抉择。


(应要求,文中罗永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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