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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說之前，給大家看一下，暗視野下梅毒螺旋體（確診的手段之一）是什麼樣個東東。
是不是名副其實的螺旋體？
說一個趣事。大家都知道，西方人在命名一些疾病時，喜歡以人的名字來命名。這個人名，可能是第一個發現者，也可能是一個病人的名字。梅毒的英文名字是syphilis，恰恰是源於因一個叫Syphilus（有一點小區別）的牧師感染了梅毒。
回到本文的題目，我為什麼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呢，其實並不是心血來潮。
因為在病房值班的時候，發現其他科室發來會診單中有很多是由於抽血檢查梅毒指標是陽性的（當然，這其中有一部分是假陽性），這個原本沒啥奇怪，性病本來就是歸皮膚科管的。
是我去會診後發現，這其中有不少的患者是六七十歲，甚至七八十歲的老人。首先就帶來了一個非常尷尬的問題：如何尋問病史。
首先，我應該向誰問病史？理論上來說，是應該向患者本人詢問病史。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得到最可靠的病史。
但是直接詢問本人就面臨不少的問題：有的呢，由於種種疾病，比如中風，導致患者根本無法正常回答問題；還有，有些事都過去幾十年了，他們也記不起來了。
又或者有時候各種方言我也聽不懂，他們有時候也聽不懂普通話，又或者即便聽得懂我說的話，卻不知道這個是什麼病。
我說梅毒的時候，有的人一頭霧水，又或者知道這個是什麼病的人，又有可能會盲目的恐懼，以為得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病。
加上知道這個是性病後，心理負擔通常都很大，有的怨恨自己，有的怨恨配偶，所以有時候並不是很容易就可以獲得病史。
如果直接問配偶，那又應該如何開口呢？而且又會不會侵犯了患者本人的隱私呢？
加上有些人年紀大了，已經喪偶了，也就無從問起。
所以有時候被迫要向患者的子女詢問病史，子女往往這個時候很尷尬，而且子女也幾乎不可能知道詳細情況。因此，由於種種原因，這種老人的可靠病史，非常難以獲得。
臨床經驗中，只有一種人的病史，是相對容易獲得或者相對可靠的。就是青年男性或中年男性。
回頭再說到老年人上。
這些老人本人或子女幾乎無一例外，均是否認自己有梅毒的暴露史的。甚至絕大多數人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梅毒檢查結果是陽性，以前從來不知道，既然都不知道，所以也就不可能會去接受治療，更別提規範化治療了。而且這些病人中，大多數都沒有症狀。
這就回到我開頭問的問題，如果罹患梅毒但沒有治療，會怎麼樣呢？通常的病程是這樣的。
一期梅毒：感染後的10-90天（平均是3個禮拜）會出現早期的皮損。一般是無痛性丘疹，隨後表面發生壞死，形成典型的邊緣隆起的潰瘍，摸起來硬硬的，硬度和軟骨差不多，這個就叫硬下疳。
記住，有一部分被感染的人，是可以沒有典型的硬下疳病史的，所以有些人可能並不是隱瞞病史，而是確實沒有這個典型的硬下疳表現。硬下疳不治療，自己也是可以消退的。
一期完了之後，就進入二期梅毒了，通常是硬下疳出現之後的3-12周。二期梅毒是梅毒螺旋體經血液和淋巴傳播所導致的。
其特點是在不同的組織中，梅毒螺旋體大量播散和繁殖，這個二期並不一定是非要接著一期發作完畢之後才出現的，也可以和一期同時出現，或者在一期梅毒之後，硬下疳消退之後的6個月出現。
二期梅毒的臨床表現有哪些呢，出現梅毒疹（記住，梅毒疹是很會模仿的，換句話說，梅毒疹的表現可以有各種各樣的，並不是固定或唯一的），最常見是一種泛發的鱗屑性丘疹，不伴有瘙癢。
比如面部環狀丘疹、手足表面領圈狀鱗屑，還有其他的症狀，如乏力，發熱，咽喉疼痛，肌肉疼痛，結膜炎全身淋巴結腫大等表現。這些臨床表現，可以持續幾個禮拜到幾個月。而且這些症狀消退後，大概1/4的人會復發。
好，如果這個階段還沒有治療，就進入
潛伏梅毒階段。這個階段，指的是皮損消失後至晚期臨床表現出現之前，可持續2-20年不等，甚至更久。潛伏期的梅毒，雖然沒有症狀，但抽血檢查，可以是陽性的。而且其血液中是有梅毒螺旋體的，所以出於潛伏期中的梅毒，是可能傳染給胎兒的。
潛伏期沒有治療，會出現什麼情況呢，一部分人會出現三期梅毒，也就是晚期梅毒，這個部分，大概將近30%沒有治療的患者會出現三期梅毒。這一期梅毒的最常見是樹膠樣腫。
還有就是神經梅毒。神經梅毒是三期梅毒的典型表現，通常是慢性的，很多時候沒有症狀。如果要確診，需要做腦脊液檢查。就是從後腰部戳一個洞，取點腦脊液送去化驗。
還有心血管梅毒，在沒有治療的患者中，會有8%-10%的患者出現心血管梅毒。
還有，就是70%沒有治療的患者，可以一直維持在潛伏期階段，直到故去。
最後，來一張圖，總結未有治療的梅毒患者病情演變過程。
所以行文至此，大概你們已經明白了，為什麼這些沒有治療的老年患者的梅毒檢查抗體是陽性，又為什麼可以一點症狀也沒有，又或者看起來是痊癒的狀態。
參考書目：Dermatology，第四版
本文數據更新於2019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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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圖源：阿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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