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國畫大師吳冠中有一句頗具爭議的名言,
說中國國畫“筆墨等於零”,
一下把學習中國畫的《芥子園畫譜》,
國畫十八法一類傳統筆藝掃入了垃圾堆。
此話有無道理,
我們也可以從一些歷史名人名畫上找找答案。
清朝著名畫家王昱《東莊論畫》雲:
“有一種畫,
初入眼時,
粗服亂頭,
不守繩墨;
細視之則氣韻生動,
尋味無窮,
是為非法之法。
唯其天資高邁,
學力精到,
乃能變化至此。
正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淺學焉能夢到。”
這番見識可歸納為一句話,
即古人說的:有法之極歸無法。
要找“無法”的典型,
首先會想到南宋宮廷畫家梁楷的《潑墨仙人圖》。
圖中人物,腦殼很大,
眉毛、眼睛、鼻頭、嘴巴,
全擠在一起,
袒裸胸腹,顯得肥胖,
褲腳拖地,長袍披肩。
粗筆草草,雨驟風暴。
若以軀體尺度、
五官部位而論,
完全不合人體比例。
但古今觀者,
都覺得“氣韻生動,尋味無窮”。
連乾隆皇帝弘曆也要題上一詩:
“地行不識名和姓,
大似高陽一酒徒。
應是瑤臺仙宴罷,
淋漓襟袖尚模糊。”
南宋時還有個畫家龔開(122-1304年後),
淮陰人,
曾任兩準制置司監當官。
宋亡後隱居守貧,
家裡沒有桌子,
要想作畫,
只好叫兒子雙手支床,
躬背代桌。
鋪紙兒背畫出來的山水、人物,
怪怪奇奇,
自成一家,
尤喜作墨鬼鍾馗。
他的傳世作品《中山出遊圖》,
受人稱道。
圖中鍾馗和小妹,
坐在用木槓、木板紮成的簡易轎子上,
由小鬼抬著走。
除抬轎四鬼外,
還有背劍、扛席、背酒葫蘆、
挑擔、背袋的小鬼15人、
形成一支稀奇古怪的隊伍。
“有法之極歸無法”,
這種“無法”是從“有法”中蛻化、昇華來的,
是一種繪畫的高境界。
“無法”不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流,
而是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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