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全集丨一片“芳”心在玉壺:《可凡傾聽》方芳專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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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趣事妙語連珠;講段子口若懸河;訴真情感人肺腑。綜藝界全能演員方芳作客《可凡傾聽》,盡顯舌燦蓮花的不凡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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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方芳通過電視劇《包青天》初露鋒芒,繼而又憑藉出眾的口才馳騁秀場,一時間紅透半邊天。不過,她的才藝還遠不止這些。1988年,臺灣地區綜藝節目《連環泡》中推出了單元劇《中國小姐》,所有角色由方芳一人分飾,各種性別、年齡、個性迥然不同的人物,都被她演繹得活靈活現。

2007年,方芳受著名戲劇導演賴聲川之邀,首次登上話劇舞臺,主演了《這一夜,Women說相聲》。這出戏曾在大陸巡演,所到之處反響熱烈。

曹可凡:我們說賴聲川的《這一夜,Women說相聲》,那個時候臺灣地區有相聲嗎?你對相聲瞭解到什麼程度?

方芳:其實說句老實話,我從來沒有在藝術的學習上去作什麼研究,我實際上一切都是順其自然。聽相聲,我就是個聽眾,因為喜歡,所以人家說你到大陸來,臺灣口音不重,我說這就是拜相聲所賜。因為我喜歡聽相聲,相聲的尖團字是非常講究的,我小時候聽的是魏龍豪、吳兆南的相聲。

曹可凡:我也聽過吳兆南。

方芳:聽他們的相聲,對這個很有興趣。以前會有曲藝團,會下鄉來演出,小時候也看京劇。不知道為什麼,就特別喜歡戲曲,不管什麼各個地方的戲曲,我都愛。我就不知道(為什麼),我對戲曲有一種特別的偏愛。

曹可凡:看出來了。

方芳:我聽到以後,覺得人就很開心。流行歌曲我聽多了還是會躁,因為我畢竟在秀場待得時間久,很長時間,所以對這個重金屬的樂器,聽那個鼓聽久了,我的血脈就會跟著它咚咚咚,人就不舒服。但是我聽(戲曲鑼鼓點),我很開心。我為了學戲曲,在華視過去要給我做專輯的時候,我並沒有請一大堆明星,其實那個時候以我在華視的主持地位,要請到這些人並不難,但是我覺得我想要做一個不一樣的,所以我做的是戲曲,我請到的都是在臺灣地區的戲曲名家。另外其實有一點點私心,是因為想請他們來,可以學到戲曲。那個時候我就特別邀請了歌仔戲、京劇、越劇和豫劇,所以就學了“我家有個小九妹”,就是那時候把它學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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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芳的戲曲功底,在她參加東方衛視綜藝節目《喝彩中華》時又派上了用場。擔任觀察員的她不僅妙語點評,時不時還能親自下場露一手,比如她與何賽飛合作的黃梅調加越劇《十八相送》。又比如,她在京劇《沙家浜》選段《智鬥》中反串刁德一,唱得字正腔圓,演得惟妙惟肖。

曹可凡:讓你唱《智鬥》,你那麼快就把它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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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方芳首次登上央視春晚,主演了小品《回家》。這個節目,方芳也參與了策劃和創作,因為劇中主人公的原型正是她的父親,一位思念家鄉、想念親人,然而卻終其一生也沒能重回故土的老人。

曹可凡:小品《回家》引起大家非常多的共鳴,你是怎麼有這個機會和央視來做這樣一個戲?我知道你為這個十幾分鐘的小品,作了差不多半年的準備,你也參與創作。

方芳: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是春晚小品導演組到臺灣地區去看我《岳母刺字》的戲,看完了之後,他們主要是要邀約我參加春晚的演出。我當時第一個反應是我不敢接,我說你給我一點時間,大家接春晚都很高興,你怎麼?我說因為很簡單,我說我到了這樣一個年紀,我既不為名也不為利,今天如果能夠有幸上春晚,我說你給我一點時間,我要想想看我要做什麼。因為與其上了以後沒有成績,不如不要上。我就在想,像春晚這樣一個平臺上,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我的父親,他這一輩子,因為時代的悲劇,回不來。每年逢年過節,我就看到,我父親個子蠻高的,永遠就看到一個體形高大的男人,跪在他母親,那個相片很小,帶去臺灣地區的相片很小,泛黃,用這張小相片畫了一幅畫像,手上永遠抓著那張相片,對著畫像、抓著相片,跪在那裡無聲地哭泣。偶爾斷斷續續可能聽到一兩句,兒子不孝,輕輕地喊一聲媽。我從小看到他這樣,然後從小就告訴我,你永遠不能忘記,你是安徽省全椒縣人,有一天要回家。我跟你回去,我第一件事情帶你去遊西湖,我爸爸唯一會講的故事就是《白蛇傳》。所以等到他過世了以後,我回來了,我第一站去的是西湖,我去了西湖無數次,但是直到今天,我沒有辦法跨越雷峰塔,我看到雷峰塔我就掉頭,因為父親告訴我說,我要帶你去雷峰塔,帶你去看白素貞,她現在還壓在下面。所以我第一次回去要經過雷峰塔的時候,我就正好看到一個有點年紀的男人,牽著一個小女孩往那邊走,我老實說那個時候心裡有點嫉妒,因為我覺得走過去的人應該是我爸爸牽著我才對,但是永遠不可能。所以我每每要到雷峰塔的時候,我看到雷峰塔我就掉頭,所以今天雷峰塔那邊,我都沒有過去過。父親和我的情感,都不用說他有多愛我,小的時候就因為我摘了隔壁鄰居家的一串葡萄,放學回來被我媽媽狠打了一頓,第二天放學,我就看到我的父親穿了一條短褲,光著膀子,在院子裡幫我種葡萄。所以這種愛,不需要說,但他一輩子回不來的遺憾,我都看在眼裡。他第三次中風的時候,我趕到醫院,瞳孔都放大了,我就一直叫他,我說爸,你不能走,馬上要開放了,奶奶在等你,你可以回家了,你可以回去了。就這樣叫,把他叫回來,散掉的瞳孔竟然又縮回來。

曹可凡:真的啊?

方芳:你就知道這個人,他有多麼想回家。

曹可凡:生命的意志力。

曹可凡:可是一直沒有回去?

方芳:我都沒有(回去),祖墳也修了,我侄子,我都讓他回去做的,但我一直沒有回去。我覺得我要能做什麼的時候,我再回去。所以當我這次回去的時候,我覺得我是到了替父親能夠回饋自己家鄉的時候,所以我最近剛剛完成了一部講飲食文化(的節目),叫《儒林芳味》,根據《儒林外史》這部書,裡面第幾回出了哪些菜,有歷史背景,包括有太守宴,洪武宴,女山湖宴,歐陽修為什麼會在醉翁亭,做什麼,有點歷史故事背景,又介紹了風光,又讓你吃到美食。我最近剛剛完成了這個工作,現在在做後期。我希望把我們中國的美食,我們美食後面的歷史故事,能夠讓它傳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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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藝近五十年,方芳在演藝界作品豐厚、地位卓然。難能可貴的是,她始終保持著一顆平常心,從不以明星自居,也不為聲名所累,在任何時候總能進退自如,追尋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由於兩個兒子都在美國工作,每年方芳總會留出一段時間陪伴家人,享受天倫之樂。而一旦遇到合適的劇本,她也不會錯失良機。正所謂“從心所欲不逾矩”,如今66歲的方芳,在工作和生活間遊刃有餘,自在灑脫。

方芳

:因為我覺得,我從來不輕言說我不演了,但是我也沒有說,我一定要拼著演到什麼地步。我覺得有,不錯,就演。以前對劇本,我比較有點要求,所以觀眾講你演的戲都好好看,我說因為我都幫你們篩選過劇本,因為我覺得這個劇本不錯,我才會去接。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我自己,人在年輕的時候,因為工作很忙,工作忙,再加上自己也年輕,有點時間,自己還想玩一玩,所以真的是對家庭是有愧疚,所以我就很希望我的兒孫們,我只要能有時間,我多陪陪他們。尤其是我剛開始當奶奶的時候,第一個是孫女。我是兩個兒子,(小時候)每天在家裡面吵啊蹦啊,突然間有一個孫女,以前就想有個女兒就好了,可以把她打扮得很漂亮,我終於有一個孫女了,所以我回去跟孫女(在一起)就特別開心。我以前的工作安排,我是每三個月一定要休息兩個星期,這兩個星期,幾十年如一日,這兩個星期我是不和演藝界接觸的,我就是去迴歸家庭。因為我告訴我自己,這才是我以後未來的生活,我要提醒我自己。如果說是時間比較長,我一定到山裡去,我看看山、看看樹,我們百年之後它還在。所以我就告訴自己,不要得意忘形,我們沒什麼了不起。人常常會“暈船”,也難怪,因為在身邊的人都是講好話,講的都是好聽的,所以有的時候自己如果不提醒自己,真的很容易就變成好像我真的(很了不起)。我們不過為民娛樂而已,比起為民福祉的人,我們差得簡直是(太遠),所以我們沒有什麼好得意的,我們和大家是一樣的,我下了戲就是平民老百姓。所以你平常看到我和今天一定不一樣,我是常常走在街上,人家不會注意我,因為我就是一個大媽。

曹可凡:就是不跳大媽舞的大媽。

方芳:不是不跳大媽舞,是不會跳,我這一輩子最弱的一環就是跳舞,簡直了,跳起舞來簡直是難受,看別人跳舞賞心悅目。這個和我讀書的時候有關,因為我們在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我讀中學,那個時候流行叫“Agogo”。但是我不會跳舞,學校裡總有一些比較時髦的同學,家裡要搞聚會,請我們去,我說我不會跳舞。他說沒關係,你來,我說那我去幹嘛?你來吃,有吃有喝的,我說哦好,那我就去一下。我坐在那邊,倒了可樂,以前喝杯可樂都不得了,那時候還叫汽水,還不叫可樂。吃點花生米,吃點糖,還蠻高興的。一開始跳舞以後,我就傻了,你要知道這個“Agogo”跳得好很棒,跳得不好真難看,但十個有八個跳得很難看。我心裡想跳得這麼難看,我下去一定也是這個樣子,從心裡就開始排斥跳舞,從那以後就不行。

曹可凡:有很多電視劇來找你,據說柴智屏就是因為《這一夜,Women說相聲》來找你演《轉角遇到愛》?

方芳:對。她找我的時候很簡單,你和賴聲川不認識,他找你出來演你都演了,因為柴智屏從學校出來的時候,那時候也是進的《連環泡》,眼看著她茁壯成長。所以(她說)那我的戲,我說好,我給你演。我說有誰?她說有羅志祥和大S。我那時候其實對羅志祥和大S還蠻感興趣,年輕人可以碰一碰,而且羅志祥很可愛,和羅志祥演這個戲的時候,我跟他說小豬,這個戲你要火了,他說真的嗎?阿媽,我說真的。

曹可凡:他都叫你阿媽?

方芳:他到現在都叫我阿媽,我說這個戲你演完以後,我覺得你在演藝界,自己的成績會往上翻一翻。我說你知道你接下來要做什麼嗎?兩個大眼睛轉了半天,我要很慎重地接戲,我說胡說,你要趕快好好賺錢。他說真的嗎?我說真的,因為你如果現在,我說我看過太多,我自己也曾經是這麼過來的,我說因為當你受歡迎,大家都願意來找你的時候,你如果端在那裡,這個不做、那個不做,你會丟掉很多好的機會。我說賺錢沒有不對,你不要去賺那些不該賺的錢就好,你就把你的工作做好。所以有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他,我說你在幹嗎?阿媽,我在賺錢,我說好乖。

曹可凡:您後來來大陸拍電視劇,比如和王麗萍老師合作《生活啟示錄》,和胡歌、閆妮,大陸年輕的演員合作,你個人覺得有違和感嗎?

方芳:沒有,而且特開心,無論是胡歌,閆妮,閆妮其實以前我就很喜歡她,我看了她的《武林外傳》,其實她很年輕,但是她把老闆娘風韻猶存的那個味道演得很好。而且胡歌和閆妮,他們也都是對於演戲自己有想法,他們也有創作能力,所以大家一起演了王麗萍老師的戲,王麗萍老師是我合作過,我覺得非常佩服的一個劇作家,我從來沒有在她嘴巴里面聽到過她批評任何人一個不字,她的這種包容性,她的這種品德,是我非常佩服的。我今天再怎麼樣,發起脾氣來也好,或者你怎麼……永遠都是輕聲細語。包括劇本,她的劇本已經很完整,比如說王老師,這個地方如果,(她說)可以,你們如果覺得這樣好,就這樣。因為她接納,你可以讓她的劇本更好,她接納。這種胸襟,我覺得這是一種胸襟,所以在她身上,其實到了這個年紀也學到了不少,溫柔婉約。我最羨慕的就是她身邊永遠有一個男人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魯書潮老師。

曹可凡:其實作為一個女性,不僅是演員,其實在家庭當中還承擔不同的角色,能不能說說其它幾個身份都是怎麼做的?

方芳:我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妻子,但是我沒有盡到一個做妻子好的,應該秉持家務的這一部分。我也謝謝我公公婆婆和先生,在那些年代裡對我的包容,他們把我當女兒一樣疼愛。至於後來和先生,雖然我們分手,但是我們和兒女還是大家在一起,其實已經變成家人,他已經是我的大哥了,永遠的大哥。我是一個好媽媽,但是我做得不夠。我可能在物質,或者在培養他們方面,我作了很大的努力,也做到了,但是我陪他們的時間相對是不夠的。比起我的母親,我做得太少。所以我在做這個飲食節目的時候,我的孫女,因為她放假,我讓她來了解一下我們這個工作其實是蠻辛苦的,冬天上山下海,我讓她去嚐嚐苦頭。她給我端了一盤菜,她親手幫我切的,我在吃那盤菜的時候,其實我吃到更多的是反省,為什麼當我的孫女端一盤菜給我吃的時候,我是如此喜悅、如此得意?而我的母親在世的時候,我為什麼就不能夠多做幾頓端給她?我雖然有,但是不夠,因為那是一種不可言喻的喜悅。所以我才會常常有感慨,有空的時候常回家看看,因為真的是到了有一天沒有的時候,才知道有多痛。我常常說你們現在回家,叫一聲爸媽,還有人回應,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但是被忽略了,因為認為那是理所當然應該的,當有一天回到家裡喊了一聲爸,沒有聲音,喊了一聲媽,只有一張照片,那時候那一輩子無法彌補的那種(遺憾)。人生如果真的有下一輩子,我希望我的父母做我的兒女,讓我好好地來疼愛他們。

曹可凡:謝謝芳姐,給我們分享這麼多很有意思的人生故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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