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為貴,樑曉聲談中國人文

一句“民為貴”抵得過半部《道德經》。——梁曉聲


民為貴,梁曉聲談中國人文


梁曉聲 當代著名作家,北京語言大學教授。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電影審查委員會委員,中國少年作家班編委。迄今已創作文字達千餘萬,以小說為主,兼及影視、散文、評論。代表作有:《一個紅衛兵的自白》、《從復旦到北影》、《雪城》,《人間煙火》《天若有情》、《中國社會各階層分析》等。曾獲全國短篇小說獎、全國中篇小說獎、十月文學獎等全國重要文學獎項二十餘次。


[核心內容]

臺灣詩人羊令野的《紅葉賦》一詩,暗含著我所認知的人類文化的那一種深沉的自覺性。不管時代如何滄海桑田,社會怎樣變化多多,我的眼始終能夠看到人文文化的那一種自覺。它是我的信仰。我的宗教。它是永遠無法被徹底解構的。那一種自覺,無論在中國還是外國,它始終固守著,存在著……

公元前六百年的時候,有一個奴隸通過自己的思想力爭取到了自己的自由,這是人類史上第一個通過思想力爭取到自由的記錄。在伊索之後才出現的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師生三位都強調過閱讀伊索的重要性。我個人把它確立為人類文明史中相當重要的人文主義事件。

我們由人類的文化史看到一個現象,在舞臺上真正佔據主角的必然是人上人,而最普通的也是最大多數的庶民要進入文藝,需經過很漫長的爭取。不經過這個爭取,只能是配角。

大家讀《悲慘世界》的時候,如果不能把它放在那個時代的文化背景裡來思考,那麼我們還為什麼要紀念雨果?他通過《悲慘世界》那樣的一些書,使人類文化中舉起人文主義的旗幟。

中國的文化中缺什麼?我們在經濟方面落後於西方多少年,我們要補課。要補上科技的一課;要補上法律意識的一課;也要補上全民文明素質的一課。但是你們聽誰說過我們也要補上文化的一課嗎?這多麼奇怪,難道我們的文化真的不需要補課嗎?

五四時期,前人進行人文主義啟蒙的時候,西方的人文主義已經完成了它的任務。在我們的國家進行初期“人文”啟蒙的時候,西方的文化正處於現代主義思潮的時期。他們現在可以為文學而文學,為藝術而藝術,為形式而形式;甚至,他們可以玩一下文學,玩一下文藝,因為文學已經實現過了它的最高值。儘管五千餘年中我們的古人也說過很多體現寶貴人類思想的話,其中比較有名的如:“民為貴,君為輕,社稷次之。”這使“人文”到了一種很高的境界,可它沒有在現實中被實踐過。在兩百年間,西方已經向他們的民眾進行了一代一代的相當成功的人文教育。西方的人文主義已經奠定了社會大文化的基礎。我們這一課不需要補上嗎?

“人文”在高層面關乎到國家的公平、正義;在最樸素的層面,並不總體現在學者的論文裡。也不要把“人文”說得那麼玄奧。其實,“人文”就在我們的尋常生活中,就在我們人和人的關係中,就在我們人性的質地中,就在我們心靈中。這些都是文化教養的結果,是文化的自覺性的結果,這也是我們學中文的原動力,而且是我們傳播文化的一種使命。


[經典語錄]

“人文”就在我們的尋常生活中,就在我們人和人的關係中,就在我們人性的質地中,就在我們心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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