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譯文
最好的世代,人民只是感覺到統治者的存在;其次,人民親近他而讚美他;再其次的,人民畏懼他;更其次的,人民輕侮他。統治者的誠信不足,人民自然不相信他。
(最好的統治者)悠然而不輕於發號施令。事情辦成功了,百姓都說:“我們本來是這樣的。”
引述
處身於權勢的暴虐中,腳踏於酷烈的現實上,老子嚮往著“帝力於我何有哉”的時代,嚮往著在那時代裡,沒有橫暴權力的干擾而人民自由自在的生活情境。老子理想中的政治情境是:一、統治者具有誠樸信實的素養。二、政府只是服務人民的工具。三、政治權力絲毫不得逼臨於人民的身上。
用嚴刑峻法來鎮壓人民,這就是統治者誠信不足的一個表現。統治者誠信不足,人民自然產生“不信”的行為。如此,統治者使用高壓政策,而走向了末途。老子強烈反對這種刑治主義。德治主義固然好,在老子看來,這已經是多事的徵兆了。統治者今天慰問,明天安撫(固然可博得稱譽),這已經是人民有傷殘欠缺的事端了。
最美好的政治,莫過於“貴言”。在“貴言”的理想政治情況中,人民和政府相安無事,甚至於人民根本不知道統治者是誰(“不知有之”);政權壓力完全消解,大家呼吸在安閒自適的空氣中。這是老子所理想的烏托邦政治情況。
——摘自陳鼓應《老子註譯及評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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