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段话 —读《金瓶梅》之2

两段话

—读《金瓶梅》之2

2017年10月12日,阴暗的下午,在黎臻师傅家里二楼一个小房间的书架上看到一册《金瓶梅资料汇编》,是中国古典小说戏曲研究资料丛书之一,侯忠义、王汝梅编,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年12月版,32开本,525页,标价4.2元。翻了翻,全书由张竹坡评点金瓶梅(逐回)、张竹坡生平和著述资料、金瓶梅序跋、明清金瓶梅研究资料、金瓶梅词语选释、金瓶梅研究论著篇目索引六部分组成,内容挺丰富的,很是喜欢!便小心翼翼地向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他请求:“你这本书,送给我吧?”他立即爽快地答应:“行啊!你拿去。”褐黄色的这一册,右下角卷了边,封底页也已佚失,推断应该是他读师专中文专业时买的。此人很早就熟读奇书和奇书的有关评论资料,并且对照书本知识身体力行,难怪日后他大有出息!现在又将爱物予人,这么大方!更是对他增添了一份敬佩。

4月上旬,开始读此书。4月7日,读到刘厚生译成汉文的《满文译本金瓶梅序》,序成于康熙四十七年五月,即1708年五月。读到这么一段:

“……《金瓶梅》等四部书,在平话中称为四大奇书,而《金瓶梅》堪称之最,凡一百回为一百戒,篇篇皆是朋党争斗、钻营告密、裹读贪饮、荒淫奸情、贪赃豪取、恃强欺凌、构陷诈骗、设计妄杀、穷极逸乐、诬谤倾轧、谗言离间之事耳。然于修身齐家有益社樱之事者无一件。

西门庆鸡毒武大,(武大)旋饮潘金莲之药而毙命。潘金莲以药杀夫,终被武松以利刃杀之。至若西门庆奸他人之妻,而其妻妾与其婿家奴通奸之

西门庆心满意足,一时巧于钻营,然终不免贪欲丧命。西门庆临死之时,有喊叫的,有逃走的,有诈骗的,不舍灯吹火灭,众依附者亦皆如花落木枯而败亡。报应之轻重宛如秤戳权衡多寡,此乃无疑也。西门庆寻欢作乐莫逾五六年,其馅媚、钻营、作恶之徒亦可为非二十年,而其恶行竟可致万世鉴戒……观此书者,便知一回一戒,惴惴思惧,笃心而知自省,如是才可谓不悖此书之本意。倘若津津乐道,效法作恶,重者家灭人亡,轻者身残可恶,在所难免,可不慎乎?可不慎乎?……”

深以为然!一是“报应之轻重宛如秤戳权衡多寡”,“可不慎乎?”二是十一个词组描述的土壤犹在,社会宛在!让我马上想起伏契克的那句话—“人们啊,我爱你们!你们要警惕!”

4月8日,读《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读法》,第七十四云:

“未读《金瓶梅》,而文字如是,既读《金瓶梅》,而文字犹如是,此人直须焚其笔砚,扶犁耕田,为大快活,不久再来弄笔砚自讨苦吃也。”

所以,这半年的空闲时间里,对照读绣像本、词话本的《金瓶梅》,读简体、繁体竖排不标点的《金瓶梅》,读十数人的《金瓶梅》论著,书桌上堆了厚厚几大摞!我没有读出淫秽和荡漾春心,更多的是对人的可怜和对人世的悲悯!我就为了弄明白:它到底妙在哪?为什么说没有《金瓶梅》就没有《红楼梦》?

一本书,从积满厚厚灰尘的书架上抽出来,传给有缘人细读,是他的幸运。一本书,能够悟出、得到一些什么,产生深深的共鸣,是我的幸运。 (2018.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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