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界的“小李子”:陪跑8年的村上春樹到底想不想得諾貝爾?

文 / 蜻蜓FM

村上春樹的作家之路

村上春樹,日本現代著名小說家,生於京都伏見區。畢業於早稻田大學第一文學部演劇科,亦擅長美國文學的翻譯。

諾貝爾界的“小李子”:陪跑8年的村上春樹到底想不想得諾貝爾?

村上春樹29歲開始寫作,第一部作品《且聽風吟》即獲得日本群像新人獎,1987年第五部長篇小說《挪威的森林》上市至2010年在日本暢銷一千萬冊,國內簡體版到2004年銷售總量786萬,引起"村上現象”。2017年2月,長篇小說《刺殺騎士團長》由日本新潮社出版。

村上春樹的作品風格深受歐美作家影響,基調輕盈,少有日本戰後陰鬱沉重的文字氣息,被稱作第一個純正的“二戰後時期作家”,並被譽為日本80年代的文學旗手,其作品在世界範圍內具有廣泛知名度。

熱愛爵士樂和馬拉松的小說家

中學時代村上就開始喜歡甚至可以說是迷戀上了爵士樂,常常餓著肚子把午餐錢省下來買唱片,而他對爵士樂的喜歡也延續到了後來的作品當中,甚至有書迷把村上書中出現過的爵士樂,做成過歌單。

在村上考上早稻田大學後,經常跑去新宿打零工,花很多時間泡在歌舞伎町的爵士樂酒吧中。這個時候的他並不怎麼專心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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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過的為數不多的課堂上,村上遇見了以後的妻子陽子,陽子和他一樣喜歡爵士,曾經在神保町的一家爵士咖啡店短暫地工作過。22歲時,尚未畢業的村上決定休學和陽子結婚。他們的結合不被村上的家人接受,家人認為村上應該先立業後成家,但未能改變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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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與妻子

於是,這對年輕的新婚夫婦開始面臨全世界年輕人都在苦惱的問題——怎樣養活自己。日後成為作家的村上,那時卻完全沒想過靠寫字掙錢,他依著自己的興趣,選擇了一份與爵士樂有關的工作。1974年,村上和妻子開了一家名叫Peter Cat 的爵士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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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Peter Cat咖啡廳內景

正是在他的爵士酒吧裡,村上先是終於補修完了自己的大學學分,交了自己的畢業論文《美國電影中的旅行思想》。隨後,這位七年唸完大學的文學巨匠,開始了小說創作“心情好的日子,倚倚臥臥喝點啤酒,忽然就湧起想寫點什麼的衝動。於是就去買來稿紙和自來水筆開始寫了,那是我29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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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的每部作品基本上都會提到音樂,據他的讀者統計,他書中出現的樂曲及音樂家的名字達到8000多次以上,其中爵士樂佔了一半。此外,他還擁有6000多張唱片,在村上春樹公開自己的書房全貌圖中,有一面密密麻麻的唱片牆,牆上掛的畫作也多跟爵士樂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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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書房中的唱片牆

從這兩年開始,不少文章都在寫村上春樹跑馬拉松的事兒。自村上33歲開始決定要當職業作者起,為了保持健康,他就開始了跑步。那個時候他的跑步計劃是,每天凌晨四點起床,寫作四個小時後,跑步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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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上很多作品中,都有提到過自己跑步的思考,比如說《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村上朝日堂》等,還有的作品當中會提到自己游泳時的想法,《旋渦貓的找法》《雨天炎天》《遠方的鼓聲》等等。

《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就是一本完全講村上自己跑步的書,這裡面有他在各地跑馬拉松的經歷描寫,也談及自己跑步時的內心狀態和趣事。

“我就這樣開始了跑步。三十三歲,是我當時的年齡,還足夠年輕,但不能說是“青年”了。這是耶穌死去的年齡,而司各特·菲茨傑拉德的凋零從這個年紀就開始了。這也許是人生的一個分水嶺。在這樣的年齡,我開始了長跑者的生涯,並且正式站在了小說家的出發點上——雖然為時已晚。”

——選自村上春樹《當我跑步時我談些什麼》


村上春樹的作品及風格

村上春樹在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歐美旅居生活,以及他自己從小對歐美文學的熱愛,喜歡運動健身和爵士等美式的生活方式,實際上讓他的作品當中少了一些日本的“和風”、文字的冗長和戰後日本文學的陰鬱沉重。整體說來,村上的文字比較簡練,他喜歡在作品中用冷幽默的方式表述,細節鋪陳、氣氛營造都相當不錯。

村上很欣賞美國作家,屢次提到菲茨傑拉德、雷蒙德·錢德勒和雷蒙德·卡佛。

村上旅居國外的時間,他的作品曾被人低估過:“說來說去,村上春樹寫的東西,無非是外國文學的翻版,這種東西最多隻能在日本通行。”他以《紐約客》為開端,接連發表了數篇短篇小說,名字逐漸為美國讀者知曉。村上第一次與大名鼎鼎的ICM公司(好萊塢大牌經紀公司)的金牌代理阿曼達·厄本見面時,被對方告知:“我無法受理不能用英語閱讀的作品。”這之後村上刻意將自己是“日本作家”的身份束之高閣,與美國作家站在同一個擂臺上,自己尋覓譯者,委託翻譯,再親自核對譯文,然後將譯成英文的稿件交給代理,請她賣給出版社。

2005年以後,從出版《海邊的卡夫卡》開始,村上的作品開始在《紐約時報》全美暢銷書單上嶄露頭角。隨著作品在美國的暢銷,村上也陸續打開了東南亞、歐洲等市場。至今,村上春樹的作品已經擁有50多種語言的譯本,在各種文化的種種座標系中得到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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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作品

村上春樹代表作品簡介:

  • 《且聽風吟》 :處女作,1979年發表。是村上春樹小說的語言風格、寫作技巧和後現代主義藝術氛圍的源頭與雛形,借鑑美國現代小說簡潔明快的文風。村上春樹“青春三步曲”的第一部,講述的是村上春樹20歲時的故事。小說講述了主人公“我”暑假期間帶著學潮後的疲憊,從東京回到故鄉神戶的故事。倦鳥歸巢,家庭是“我”最溫馨的港灣。
  • 《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1985年發表。該小說由兩個似乎完全不相干的故事情節組成,兩條情節交叉平行地展開。單數二十章為“冷酷仙境”,雙數二十章為“世界盡頭”。獲得第21屆谷崎潤一郎獎。
  • 《挪威的森林》:1987年所著的一部長篇愛情小說。故事講述主角糾纏在情緒不穩定且患有精神疾病的直子和開朗活潑的小林綠子之間,展開了自我成長的旅程。
  • 《奇鳥行狀錄》:第一部正面描寫日本軍隊在亞洲大陸暴虐罪行的小說。
  • 《海邊的卡夫卡》:小說由奇數章和偶數章兩個故事交替展開,平行推進。2006年獲得世界奇幻獎。奇數章的主人公是一位名叫田村卡夫卡的少年,故事以卡夫卡15歲生日前夜獨自離家出走開始,他獨自坐上了開往四國的巴士。出走的原因是為了尋找自己四歲時就拋棄自己的母親和姐姐,更是為了逃避“他將弒父娶母”的預言。
  • 《1Q84》:故事以雙線(BOOK3為三線)進行,並以村上較少用的第三人稱全知觀點來說故事。2009年日本“年度最暢銷圖書”第1名。
  • 《刺殺騎士團長》:懸疑小說。小說反思了日本侵華歷史並承認南京大屠殺事件。

村上春樹新作揭露南京大屠殺

村上春樹在新作《騎士團長殺人事件》中提到,1937年12月日軍在南京屠殺了40萬人。這一段內容在日本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有日本右翼發起抵制村上春樹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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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關於南京大屠殺的內容出現在小說的第二部中。在這一頁中,村上春樹用一整段內容談論了1937年12月的南京大屠殺問題,村上春樹在書中認為,由於日軍無暇管理戰俘,對投降軍人和平民實行了大規模屠殺。村上春樹在書中說,多數市民被捲入戰爭並被殺害,這是無法否定的事實。他還說,被屠殺人數有說法是40萬人,也有說是10萬人,或者是40萬人和10萬人之間,這有什麼區別?

這不是村上春樹第一次在小說裡提及日本的戰爭問題。在小說《奇鳥行狀錄》中,村上春樹直接寫到了諾門罕戰役。在小說中,還出現了日本侵略中國東北時所發生的駭人聽聞的血腥暴力。村上春樹通過間宮中尉之口揭露了日本侵略者在中國犯下的罪行,也間接提到了南京大屠殺:“我們日本人在滿洲幹得也不例外。在海拉爾秘密要塞設計和修建過程中,為了殺人滅口,我們不知殺了多少中國人。”不僅如此,“在南京一帶乾的壞事可不得了,我們部隊也幹了。把幾十人推下井去,再從上邊扔幾顆手榴彈。還有的勾當都說不出口。”村上春樹通過《奇鳥行狀錄》指出:日本裕仁天皇對二戰中的日軍暴行負有直接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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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受爭議的村上春樹

被稱為諾貝爾獎界“小李子”的日本作家村上春樹,自2009年被提名諾貝爾文學獎開始,已連續8年被視是為諾貝爾文學獎熱門人選,但均沒能獲獎。一面是暢銷書作家,一面屢屢與諾獎擦肩,村上春樹還受到了哪些質疑?為何他的作品被稱作“苦咖啡文學”?諾貝爾真欠村上一個文學獎?

2013年,村上陪跑諾貝爾文學獎的第四年,有英國一家著名博彩公司公佈當年諾貝爾文學獎賠率,日本作家村上春樹延續了去年與莫言對陣時的最高人氣,以3/1的賠率穩居第一。對於連續多年蟬聯賠率榜首的村上春樹,很多人認為其作品過於通俗、“流行性”太強,因而並不被看好。到了2017年,村上在國外的賠率依舊還是諾貝爾文學獎的第一位。

村上春樹的粉絲認為“諾貝爾欠村上一個文學獎”。

諾貝爾界的“小李子”:陪跑8年的村上春樹到底想不想得諾貝爾?

然而村上本人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很淡然,說:“最重要的是擁有好的讀者。任何文學獎、勳章、善意的書評,都比不上親自花錢去買我書的讀者,擁有更實質的意義。”

不過,雖然村上沒有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但在他2009年獲得耶路撒冷文學獎的時候,因為他的獲獎辭《永遠站在雞蛋的那方》,受到了特別多的關注,也讓他被視為現代和平主義的典範。其中最有名的一句話是:“以卵擊石,在高大堅硬的牆和雞蛋之間,我永遠站在雞蛋那方(Between a high, solid wall and an egg that breaks against it, I will always stand on the side of the egg.),在這個獲獎演講中,村上也表達了自己寫作的理念和原則是的“無論牆有多麼地正確,雞蛋有多麼地錯誤,我會和雞蛋站在一起。將會有別的什麼人去決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也許時間或者歷史會做出判斷。但是假如有一個作家,他,不論出於何種原因,書寫一些站在高牆那邊的作品,那麼這些作品還有什麼價值呢?”

諾貝爾界的“小李子”:陪跑8年的村上春樹到底想不想得諾貝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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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高曉松

專輯:《矮大緊指北》

節目:《文青手冊51:村上春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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