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的河 失去的兗州 心中的記憶

失去的兗州 心中的記憶

兗州的河 失去的兗州 心中的記憶

要說兗州的河,那是泗河嘍,還有北邊的洸府河,南邊的白馬河。我小的時候,沒去過後兩條河,那就只能說泗河。

泗河發源於新泰市南部太平頂西麓,西南流入泗水縣後改向西行,至曲阜市和兗州市邊境復折西南,於濟寧市東南魯橋鎮入京杭運河。聽說古代的泗河長多了,一直流到江蘇,江蘇有個泗陽,它與兗州一樣,都在古泗河邊。

小時候,泗河給我留下了這樣的印象,清清的河水,常年不斷,雖不是滔滔洪流,也不是涓涓細水,窄的地方,也有二十多米寬吧。 兩岸沙灘連連,如果用“碧波金沙,游魚翆藻,桃堤柳岸,輕舟漁人”來形容,那也是不過份的。

其實遠在兩千年前,我們的聖人孔夫子就曾站在泗河之濱,望著滔滔的流水,禁不住驚呼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可見河水之多。

記得緊靠泗河的三河村家家有船,戶戶曬網;金扣壩上,一排立著十幾個大網,怎麼形容呢,像蜘蛛網那樣,由三四根木柱支撐著,煞是好看。洪水時節,水漫大壩,交通阻斷,只有木船還在壩的下游,擺渡著趕路的急人。

金扣壩

三河村,那就有三條河嘍,第二條叫沂河,發源於孔聖人的出生地—尼山,流經曲阜城南,分成兩條支流,大沂河和小沂河,又合成一條,在金扣壩南注入泗河,其水量比泗河少多了。

第三條河,府河,一條人工挖掘的河。據傳,隋朝開皇年間,兗州刺史薛胄在泗、沂交匯處,積石堰水,令其入黑風口而西流,以灌溉土地,因而兗州城西盡成良田,農業連獲豐收,百姓頌之為“薛公豐兗渠”,這是府河的成因,也是金扣壩的來歷。明朝,兗州成為朱元璋十子朱檀的封國,擴修兗州城。遠在城南的豐兗渠,就穿城而過,變成兗州知府門前的河,那就叫府河唄,至今府河上還有一座橋,叫府門橋。

說起府河上的橋,那就多了,首數中御橋,它是遠對皇城門的橋。石材結構,拱洞跨於河上,像一張弓,也像一道彩虹,南北長8丈,東西寬3丈,整個橋全是漢白玉雕鑿而成,寬寬的橋面鋪著厚厚的石板,橋兩邊的欄杆上,有十二根石柱,石柱頂上各有一個小獅子,雕工細密,形態可愛。還有橋兩頭的大獅子,威風凜凜。好是好,我沒見過,我見過的橋面已蓋滿兩排小屋,都是營業門頭,燒餅鋪、理髮鋪、裁房鋪等,反正不是大商店。聽說後來御橋路擴街時,又恢復了本來的面目,真是幸事。

與中御橋相同,由魯王興建的橋樑還有東御橋、西御橋,老百姓叫它東橋、西橋,也是很寬的石拱橋。

有名的橋還有酒仙橋、神橋、龍橋,各有各的好故事。無名的橋就更多了,像水橋、書院橋、公路橋等。真正沒名的橋也有,如息馬地廟前邊的府河上,用四根木柱夯入水邊,架上兩根木樑,釘上幾塊木板,就形成了一個簡易木橋,通過彎曲的衚衕,連接中山西路。顯然為到息馬地廟、當時兗州的圖書館提供方便吧。

其實兗州最有名的橋,還是泗河上的泗水橋,俗稱南大橋,位於兗州城東南泗河之上,為明朝魯王朱壽宏組織修建。據《滋陽縣誌》記載,此橋“長七十餘丈,寬二丈八尺,石樑距水三丈有奇”,橋面純以長方形規整板石砌成,兩邊石欄杆雕鑿精美,扶手上下樑之間有鏤空靈芝花瓶作支柱,橋身堅固如鐵,氣勢雄偉。橋下開十五個孔洞,以暢水流。為加固基石,橋墩下沙層深處打入粗大柏木樁。為減弱流水的衝擊力,橋墩基石都鑿成船狀尖頭。整座橋造型石樸大方,堅固耐用,既符合科學原理,又具有民族風格,充分顯示了古代工匠高超的建築藝術才能,被稱為魯國石虹,為全國二十四座名橋之一。

南大橋

我記憶了這些橋,更記住了河中的水,清澈,甘甜,是兗州城老百姓生活的水源。記得五十年代,好多人從金扣壩取水,肩挑的有,車運的更多,人們把汽油桶開上兩個口,大口進水,小口出水,安裝在地排車上,稱為“水車”,現在這樣的汽油桶已經不多見,用現在的話說,有專業戶為城裡的茶館、飯店、機關、商店等商戶及單位送水。

自然泗河流過兗州城東、城南,為什麼人們到城東金扣壩取水,而不到城南取水呢,我想,可能是心理作用,城東為上游,城南為下游。城裡的人們多到城南的泗河邊洗衣服,尤其是比較難洗的被面、床單。每逢晴天,水邊盡是洗衣的婦女,水裡是戲水的頑童,沙灘上亮滿洗過的衣服、被單,紅紅綠綠,花花藍藍,延續二三里路,放眼望去,煞是好看。

也許洗衣服會影響水質吧,到上游取水就成為自然。而普通的老百姓,並不去泗河取水,他們就近在府河取水,府河的每個橋頭,都有石砌的取水平臺,供百姓打水。一副鉤擔,兩個水桶,一早一晚,是挑水的集中時間。

甘甜的河水,甜蜜的回憶。不記得從哪一天開始,河水在變,混了、髒了,不能飲用了,於是壓水井出現了,自來水公司出現了。嗚呼,是社會的進步?還是社會的後退?我說不清楚。

泗河是存在,但沙灘消失了,出現了雜草叢;清澈的河水沒有了,流淌著“醬油”,還泛著白沫,陣陣臭味令人作嘔,人們開始遠離泗河。

府河是存在,但流水沒有了,變成了死水,兩岸出現了垃圾,成了連續幾里路的垃圾場。

我離開兗州一二十年,常常夢見兗州的河,夢見河水在變清,夢見河水在變甜,夢見沙灘在恢復,夢見泗河成為兗州的靈魂。

聽說這幾年,治理泗河、府河已經提上政府的議事日程,付諸實踐。最近,又把泗河之東的田家村、焦家村、牛場、粉店、壩頭村劃歸兗州管理,泗河將由兗州的邊沿,變成城區內的河流。

其實,早在民國時期,比這幾個村莊更東邊的大柳村、古路溝、章棗、苑莊等村莊,也是兗州管轄的區域。

但願這次區劃調整,有利治理泗河、美化泗河、文化泗河,使其恢復兗州文化中心的願望;使兗州突破河流、鐵路圍困,再次中興的宏圖,能夠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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