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养”出世纪超级病毒?

谁“养”出世纪超级病毒?

失控中的新冠肺炎疫情,可谓自二次大战以来,人类最严峻的挑战,我们不禁想问,这个扰乱全世界的超级病毒,到底是谁制造出来的?


到底是谁,制造出百年一遇的世纪瘟疫——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


元月初仅在中国延烧的新冠肺炎,没想到2月份就扩散至亚洲,到了3月份,原以为西线无战事的欧美各国,死亡人数已超越中国。截至3月26日,全球175个国家、地区笼罩在乌云当中,确诊人数突破47万人……。


义大利的医疗体系瞬间崩溃,80岁以上的呼吸道患者直接被放弃治疗;法国总统马克龙(Emmanuel Macron)更形容,法国目前正处于“战争中”,这是一场卫生的战争,敌人是看不见的。


百年灾祸,世人一筹莫展


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被誉为铁娘子的德国总理默克尔(Angela Merkel)也束手无策,她甚至悲观预言:“会有六、七成德国人染病。”


美国情况更危急,确诊病例不断飙升,突破3万5000例,至今已有加州、纽约州、伊利诺州等八州祭出“禁足令”,约有1亿人受到影响,将逼近美国1/3的人口。


这些举动,被喻为是人类自二次大战以来,最严厉的措施。微软创办人比尔盖兹(Bill Gates)震惊地说,“新冠肺炎可能是百年一遇的世纪病毒。”


台湾感染症医学会理事长、台大医院小儿部主任黄立民也附和此说法,新冠是非常厉害的病毒,要再遇到这么厉害的,不容易了。


新冠疫情堪称是继1918年西班牙大流感之后,对人类影响最剧的瘟疫。然而,从2002年底的SARS、2012年6月的MERS(中东呼吸症候群冠状病毒)到2019年的新冠,冠状病毒尽管已多次袭击人类,科学家还是对其不甚了解。


中研院生医所研究员林宜玲就直言,冠状病毒是属于比较“不红”的病毒,政府编列的预算少、专门研究的学者也是凤毛麟角。


雪上加霜的是,冠状病毒出现的频率变高了。中华防疫学会荣誉理事长王任贤指出,SARS发生后,科学家发表对冠状病毒轻症者的研究报告,发现约每十年会出现一次冠状病毒疫情,SARS与MERS刚好相隔十年。这次才七年半,就爆发新冠肺炎。


毫无疑问,新兴病毒已成人类最大敌人。


但为何只要出现新病毒,疫情就一发不可收拾?


东吴大学微生物系兼任助理教授宋向轩分析,病毒与细菌不同,是介于生物与无生物间的特殊生命形式,须寄宿于物种,无法单独存活。目前世界卫生组织(WHO)公告大流行而威胁人类甚巨的就是冠状病毒与流感病毒。


新兴病毒的可怕在于来无影去无踪。人类无从防范,非得等疫情爆发,科学家才开始研发疫苗或药物,但伤害已造成。


拚搏胜率,输一次就惨了


在这场人与病毒的博奕中,病毒占尽优势。黄立民坦承,没人知道新病毒是什么,我们与病毒作战,就是打一个“机率”而已。即便你的胜率99%,认为自己稳赢,只要打输一次,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黄立民仰头对记者说,假设同一时间,天空有1万架飞机飞行,致死率1%就是100架掉下来,不吓死才怪,更何况全球的新冠致死率4%。也就是说,当基数(感染人数)很高时,不要说1%,0.1%都很可怕。


令人惊讶的是,目前能对抗病毒的仅有疫苗或药物,但研发却旷日废时。以SARS为例,疫情一年后就销声匿迹,药厂无利可图,根本不会研发疫苗或新药。


“研发疫苗与药物都需时间,也不是每种病毒都有研究经费,这是最大困境,”东吴大学微生物系主任李重义说,感染病毒疫情时,没有特效药,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性治疗,缺氧就给氧气或用药缓解咳嗽等各种症状,最终还是得靠病患自身免疫力以战胜病毒。


每次瘟疫来袭时,均造成社会动荡以及生命财产重大损失,正本清源之道,则是找出病毒的制造者。


但,到底谁在“养”(制造)病毒?从SARS、MERS到新冠病毒,《远见》汇整学者专家意见,各方一致认同:“新兴病毒就是人类制造出来的,”黄立民肯定地说。


以对人类威胁最大的冠状病毒为例,不管SARS、MERS或新冠病毒,矛头都指向野生动物——蝙蝠、骆驼与果子狸。


其实,这些原先寄宿在野生动物的病毒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例如SARS病毒原寄宿于蝙蝠,彼此已共生多时,后来果子狸与蝙蝠反覆接触后,病毒同时适应这两种生物。当人类因利益补抓、宰杀果子狸而感染后,病毒也渐渐适应新宿主,而爆发疫情。“当动物身上的病毒发展到人传人时,时程已久远,很难追溯到首位感染者的确切时间。”宋向轩无奈地说。


只是,何以与动物“和平相处”的病毒会传到人身上?


首先,全球人口数高达77亿时,基于居住、开发、饮食等理由,大举滥垦滥伐原始森林,破坏既有生态,当人与动物反覆接触后,意外将病毒带到人类社会。南台科大生技系讲座教授苏益仁直言,“不是蝙蝠、果子狸害人,是人类自食恶果。”


例证就是爱滋病毒。王任贤说,世界上有一条“爱滋高速公路”(医学界私下昵称)就位于刚果民主共和国(前身为萨伊共和国)的首都金夏沙,这也是人类最早破坏“人畜界面”所引发的病毒危机。


后来,研究团队发现爱滋病毒的共同始祖“非常可能”在1920年出现在金夏沙。而且猴子、黑猩猩等动物已将这些病毒传给人类十几回,直至1940年代,随着都市快速发展、交通运输便利、人口移动而形成瘟疫的“完美风暴”。


1970年代,当海地劳工到金夏沙开辟穿越北部森林的高速公路,大举进入猴子栖息的丛林后,意外将病毒带回海地,当时世界同性恋组织刚好在海地举行大会,参加活动的美国男同性恋被感染,旧金山、洛杉矶等地开始出现大量个案而引起世界关注,至今不少人仍对爱滋病存有刻板印象,其实,爱滋病并非仅存于同性恋者间。


如果不是人类开辟公路,这种存在猴子身上的病毒也不会危害到人类,估计全球共有7500万人感染爱滋,3600万人因而丧生。


开发建设之余,人类的饮食习惯也引来新病毒疫情,SARS、新冠肺炎、伊波拉(Ebola)就是明证。王任贤说,伊波拉病毒原寄宿在非洲的蝙蝠身上,后来传给猴子,而非洲人素来有吃猴的习惯,病毒才跨到人身上引发大流行。每隔几年伊波拉都会卷土重来一次,近44年来已爆发过十次疫情,去年还对非洲造成冲击。


显而易见,病从口入,不管是人为满足口腹之欲,还是非洲人缺少肉蛋白不得不吃猴。黄立民叹口气说,人的习惯很难改,也不可能不开发,病毒就会一直跟随我们,何时能彻底解决,没有答案。


人类破坏“人畜界面”,引来新的传染病不意外,令人吃惊的是,气候变迁竟然也与流行病有关系。


1993年5月中旬,美国亚利桑那州、新墨西哥州、科罗拉多州和犹他州出现一种不明疾病,不少身强体壮的年轻人突然罹患急性呼吸窘迫症,致死率50%。


美国卫生单位及专家调查后发现,汉他病毒来自白足鼠,会突然传到美国,与1991至1992年的圣婴现象有关,当时天气温暖、雨水丰沛,农作物大丰收,老鼠快速繁殖,比前一年增加十倍,为觅食入侵人类居住地而快速散播病毒。


而这个存在老鼠身上数千年的病毒至今仍不时骚扰人类。今年高雄市已有两例汉他病毒出血热的确定病例。


全球暖化,冰封病毒复活?


气候异常带来的疫情不只汉他病毒,1997年9月至1999年6月,马来西亚突然爆发立百病毒,瞬间夺走105人性命。


马来西亚是回教国家,不食用猪肉,政府规定当地华人仅能在山边养猪。就在疫情发生的前一年,当地出现罕见圣婴现象,原本湿润气候变成旱灾,深山的蝙蝠转移至山下觅食,啄食掉落的果实意外被猪吃到,病毒跨到猪身上,养猪场七位工人与猪反覆接触后,陆续染病。


立百病毒不仅致死率达四至九成,还扩散至数千里之外的孟加拉、印度。立百与汉他病毒一样,至今没有疫苗也无药可医。


不只动物身上的病毒对人类带来威胁,全球暖化也意外让未知病毒出现。


2014年法国一项调查,提取被封存于永冻层3万年的病毒,在实验室加热后复活。参与研究的科学家提出警告,冻结在土壤的未知病原体可能会因气候变暖而再次甦醒。


2015年,美国与中国的科学家组队在冰川钻取冰核样本,分析是否存有远古时期残留的古老病毒。历经五年研究后发现,确实存在古老病毒,其中有28组是人类前所未见。


当全球暖化导致冰川退缩,是否会释放冰封万年甚至数十万年的微生物或病毒?这些甦醒的古老病毒会不会对人造成危害?黄立民坦承,研究此议题的科学家不多,威胁有多大至今没人知道。如果动物身上的病毒都能传给人,更何况是未知的永冻层病毒或细菌,我们只能面对。


“新兴病毒绝不会绝迹,随时会有新东西出来,人类不能轻忽,”林宜玲引《孙子兵法》名言说,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她建议政府应长期编列新兴病毒的经费,研究单位也要做好准备。


无论汉他、立百或SARS、新冠病毒,到底谁“养”出这些超级病毒,答案不言而喻。苏益仁呼吁,唯有知己知彼(病毒),才能百战百胜,人类应放下“唯我独尊”的心态,与地球所有物种共存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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