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黑一雄:所有作家中,我只服村上春樹

石黑一雄:所有作家中,我只服村上春樹

石黑一雄:所有作家中,我只服村上春樹

Yasuko Hayakawa

石黑一雄是誰?

17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揭曉,讓村上春樹的再次陪跑和石黑一雄的爆冷拿獎,一併上了新聞頭條,很多人這才開始知道了,認識了石黑一雄這樣一位英籍日裔作家。

他的經歷無疑是奇特的。

我估計很多人都難以想象,一個作家的夢想竟然是成為搖滾嬉皮士,而身為日裔作家,石黑一雄的日語水平竟也差到無法寫作的地步,故事裡對於日本的描繪,多是通過日本電影,卻能做到精準到位,而今年六十有餘的他,留給人們尚且只有七部長篇小說一部中短篇集,可謂是低產至極。

以上的種種,組成了一個諾獎之外的石黑一雄,一個活生生離我們生活不遠的人,一個有趣有質感的靈魂。

石黑一雄:所有作家中,我只服村上春樹

Yasuko Hayakawa

而關於村上春樹與石黑一雄這兩位文壇大拿之間的關係,也並非大家所想象的那般既生瑜何生亮的緊張,石黑一雄曾公開表示過,他喜歡的日本作家只有村上春樹這一位,而村上春樹亦對石黑一雄有著精準的評價,他說這個人的作品,地點可以在任何地方,人物可是是任何人,時間可以是任何時間。

也就是說,我們在石黑一雄的作品裡往往看不到地域的標籤,留下的只有恆久不變,人性那至深至弱的共同點。

今天,我們便來聊聊石黑一雄,聊聊他的作品。

即便熱度已過,但美好的東西,永遠不遲。

不想當歌手的文青不是好作家

石黑一雄曾說,自己年輕時也算是一個嬉皮士。

早在高中畢業後,他便留起長髮,蓄起鬍鬚,揹著吉他獨自穿越美國去旅行,混跡在人煙罕至的地方,或者與無業遊民為伍,或者見識著世間百態。這位從十五歲起開始寫歌的人,夢想著成為萊納德科恩那樣的搖滾歌手,只是他寄給唱片公司的作品,全部石沉大海罷了。

一條路走不通,人們往往也就開始曲線救國,石黑一雄也不例外。在轉行寫小說後,他的處女作《遠山淡影》,一經問世便一炮成名,而他也常常覺得,正是寫歌詞這段經歷,成為了他寫作前的練習。

石黑一雄的每部作品,都像是一首長版本的歌曲,總能營造出微妙的磁場氛圍,使得讀者沉浸其中。而在正式成為職業作家後,石黑一雄也有了機會,跨界給流行音樂填詞,和喜歡的歌手合作,總算圓了自己無法捨棄的音樂夢。

Reno Nogaj

有趣的是,石黑一雄一直推崇喜愛的歌手科恩,也和他有過類似的經歷。

這是個追求作家夢不太順利的歌手,在早年時寫過一本實驗性極強的小說,銷量慘淡之下,也就不得不轉行做了歌手,從而名聲大噪,風頭無雙,曲線救國的也帶動了書的銷量,也冠上了作家之名。

或許說,有才華的人,運氣總歸是不差的。

英國籍?日本人?

不按常理出牌的石黑一雄

作為一個英國籍的日本作家,石黑一雄的創作,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很多西方評論家總想法設法的試圖從他的小說裡找到一些後殖民理論的色彩,人們也依照慣例,猜測這樣一個身份複雜的作家,會將視角放在尋找自我認同和兩個民族的差異和不融合之上。

可縱觀石黑一雄寥寥的幾部小說,幾乎內容題材鮮有重複,從歐洲中世紀到現代英國,從東方到西方,從克隆人的科幻到魔幻帝國的構建,他的每一本小說幾乎都在開創一個新的格局,從不重複的框定自己,正如正如諾貝爾文學獎對石黑一雄的評價,說他的作品總以強烈的情感和細緻而剋制的風格見長,揭示了人們對世界持有的一些普遍認識的幻象性,他可以將它用於任何事件的表達。”

Yasuko Hayakawa

或許是出身環境的特殊性,5歲時便和家人離開日本來到英國的石黑一雄,其實毫無對某個民族的歸屬感,他既不是純粹的日本人,也不像英國人,這使得他的寫作往往沒有任何標籤,你無法定義這是英國還是日本小說,你也無法將之歸類為移民小說又或者懸疑心理,石黑一雄的多重身份總是令人玩味,他遊離在一切混沌之外,只是著力書寫文學,記錄普遍而細膩的人性,或許醜陋,或許美好,但十分真實。

而這,也就是所謂的國際主義寫作,打破了所有的侷限,只為人性的本質而書寫,只有這樣的作品,才能不分時代,不分國界,不分文化的觸動每一個人,喚起我們的共鳴。

作為藝術家的天堂

與作為人的地獄

石黑一雄的處女作《遠山淡影》,是離他生活最近的一本著作,甚至往後書寫的變幻萬千,其核心仍舊是“記憶”二字,人的記憶具有欺騙性,也具有最深沉歲月的力量。

《遠山淡影》這本書的故事內容簡單,就是一個移居英國的日本寡婦悅子,在大女兒景子上吊自殺後,對自己故土和故人的一番追憶。其實包括我在內,在閱讀的過程中都在好奇這樣一個問題,人人都有回憶,悅子的回憶究竟特殊在哪裡,值得石黑一雄用這麼多筆墨書寫呢?

Reno Nogaj

答案直到最後一刻方才揭曉。

這是一個女人篡改自己回憶的故事,悅子對於自己回憶的追溯,便是對自己過往的逃避。當一個人無法承受自己所犯下的過錯,當人們覺得自己的經歷太過痛苦不堪時,他們往往需要篡改自己的記憶來撫慰內心,甚至是以別人的故事為開頭,才能梳理出自己的過往,只是越接近於自己的內心深處時,這種虛構和真實的界限方才會變的模糊,而這種瞬間,誰又沒有體會呢?我想石黑一雄自己,也是有所經歷的。

經歷與感受,方才是創作的源泉。

就像這本書裡的三位移民女性,無法融入英國這個新環境,抗拒未來沉湎過去的景子,表面融合英國但實際上孤獨迷惘的悅子,以及土生土長紮根於英國的新一代移民妮基,她們的狀態,多多少少也有著石黑一雄個人對於移民生活體驗的影子。還有太多的證據就藏在字裡行間裡,如同密碼一般等待著人們去探索。

石黑一雄:所有作家中,我只服村上春樹

Reno Nogaj

我常常覺得,想要快速瞭解一個人,看看他寫的文字或許是不錯的方式之一,因而讀上一本石黑一雄的書,或許才是取代這個時代海量的碎片化信息,去了解這位諾獎得主的最佳途徑。

走近他,理解他,也是理解自我。

打開他人回憶的同時,我們亦是在審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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