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城市格局大洗牌,人才從北上廣湧向“網紅”城市

來源:智谷趨勢(ID:zgtrend)



中國城市格局大洗牌,人才從北上廣湧向“網紅”城市



新一輪的城市競爭正在興起。不過,在這波大洗牌中,北、上、廣、深、港並不佔有絕對優勢。往日呼風喚雨的一線,通通都沒有守住,被二線虎口奪食。

數據顯示,在人才淨流入排名前十的城市中,二線、準一線佔了9個席位。有越來越多的人“逃離北上廣”,流到了杭州、長沙、成都、武漢、西安等“網紅”城市。

雖然人才遷徙原本沒有什麼稀奇,但有一個地方令人非常在意,就是現在已幾乎聽不到“逃回北上廣”的聲音了——


中國城市格局大洗牌,人才從北上廣湧向“網紅”城市


2011年10月,“逃回北上廣”的搜索指數高達1200,此後經歷多波小高峰。進入2017年後,這股調調徹底頹勢,一路下滑,長期低於平均值,並於今年8月份觸及歷史最低點8。過去幾波聲勢浩大的“逃離潮”,往往沒隔多久就宣告失敗,大家又灰溜溜跑回一線。從2018年開始,個體的居住選擇已不再以一線城市論了,國人心中的天平發生了傾斜。

為什麼大家現在都甘心留在二線,不再逃回北上廣?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消費時代,消費,以及與消費相關的城市生活服務、基於消費、服務之上的觀念、意識,是觀察城市吸引力的最佳視角。

過去幾年,消費在拉動經濟增長中的作用越來越明顯。觀察國家統計局數據可以發現,過去三年,最終消費支出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從未低於58.2%,更是在今年上半年達到78.5%。就像雙11,每年最盛大的“買買買”,背後的不只是消費,還關係到生活服務品質提升,產業升級,就業……某種程度上,它更真實的反映了各地經濟發展水平和潛力,已經是城市競爭力的重要方面。

11月12日凌晨,第10個天貓雙11落下帷幕,數據出來後,各城市消費力強弱一目瞭然。上海蟬聯冠軍,杭州消費力邁入一線城市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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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人均天貓雙11消費額城市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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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城市人均GDP排名

綜合各城市GDP與人均收入數據可以發現,2017年GDP前十名的城市與今年天貓雙11成交額(GMV)前十名城市高度重合,也有“異常”數字:GDP排名第6的天津並未進入GMV前十,反倒是GDP排名第11的南京進入GMV前十。

杭州、成都、武漢、南京,它們雙11的GMV排名都強過GDP排名,合肥、鄭州雙11消費力增長同比去年更是超過35%。在過去一年,這幾個城市也恰好是人們討論最多“要不要去”的城市。

在這些人們想去的城市,到底哪些特點成了它們反超北上廣的底氣,曾經巨大懸殊的生活,正在被怎樣抹平?

01

第一個正在抹平的落差,是薪酬/物價水平。

近年來,一批“網紅”城市強勢崛起,撼動了原有的城市格局。

杭州不按常理出牌, 當別的地方發展重化工、製造業時,杭州重點發展科技和金融,實現彎道超車,連G20峰會都選定這裡……

貴陽抱上中央扶貧的大腿,國家傾斜搞大基建、大投資,跳過自身的經濟週期提前進入下一輪。

伴隨著全國經濟版圖的重組,跨國公司、金融寡頭、實業巨頭持續下沉、佈局到大後方。

可能總部所在地還在一線,研發部門、市場部門、生產部門早已外遷,而且隨著業務板塊的擴張,各種類型的子公司層出不窮,天女散花。

這種裂變的發生,使得二線城市有薪酬競爭力的崗位越來越多,華為數據中心落戶貴陽,富士康落戶鄭州,戴爾落戶成都,很多中基層的年薪直接秒殺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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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平均薪酬來看,北上深牢牢佔據全國前三的位置,但二線城市也大有趕超之勢,“準一線”城市呼之欲出。杭州的8585元已經超過老牌一線廣州的8019元,寧波、東莞、南京等也在後頭緊咬著不放。

而且考慮到物價、房價的水平,生活在二線的性價比非常高。每個月7500塊,在上海是脫了後腿,混在二線巴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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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淨流入前十的城市,除深圳外,房價收入比都比較靠後

長沙就是一個典型樣本。近十年來,它成功榜上了中國“基建狂魔”的歷史進程,順利分享到幾輪“大放水”的紅利。在別的城市熱衷於炒房時,這裡的人吃著玉米棒子漫步在湘江邊。

永恆的房價窪地,相對不錯的薪酬,使得長沙過去兩年的人才淨流入率排名全國第二。

放十年前,可能城市對人最重要的“拉力”,就是薪酬收入。誰給的工資高,我就到哪裡去。

今天這句話只能對一半。除了薪酬,還要看性價比的問題,也就是實際的消費力。在這方面,二線具有很大的優勢。

02

第二個正在抹平的落差,是消費力水平。

從今年雙11的人均消費額、2017年人均GDP數據能看出部分二線城市各自十分有趣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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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北京的雙11總成交額遙遙領先,到了百億俱樂部,但人均成交額卻低於杭州,深圳2017年人均GDP全國第一,但雙11人均成交額僅排第4。

如果從更廣的維度去看,將城市全年社會零售額與GDP比較,即把消費力和生產力或者創富能力做比較,也能發現類似結論:

深圳、蘇州的該項比例偏低,而杭州、南京、武漢、成都則較為均衡。在這些城市,老百姓“敢掙也敢花”,實際的消費力水平不輸於甚至超過老牌的一線城市。


放寬到更寬的時間維度看,二線城市的消費力崛起也是早在他們成為“網紅”之前。

以成都、長沙為例。2009年第一個天貓雙11時,成都的消費力勉強擠進前十,到2012年時成為當年黑馬,位列第四。而長沙則是從2009年的20名開外,到2017年的第12名。

03

有了錢(消費力),用錢來幹嘛?以消費力抹平為基礎的,是生活服務的抹平。

放以前,只要你生活在“大城市”,即便是下等人也可以有上等人的享受。一旦生活在“小城市”,哪怕你是上等人也只能過下等人的生活。儘管生活壓力相對小,但是有錢了又能去哪裡消費呢?

這是因為,傳統零售模式下的生活服務有明顯的地域分割——

計劃經濟時代,行政力量收割農村和小城鎮,將最好的東西都丟在了北京、上海、天津、瀋陽、廣州等大城市。典型者如友誼商店體系。 市場經濟時代,城市的經濟越發達,就會集聚越強大的消費能力,越龐大的人口規模,從而構築出更高層次的零售生態圈。典型者如LV店。

城市等級的高低,就像一道鮮明的分界線一樣,隔開了各類生活服務要素。後來,電商出現了,淘寶出現了。它是歷史上是第一個抹平一二線城市界限的互聯網工具。

長沙的辣妹子打開淘寶,北京的稻香村,廣州的陶然居,一線城市獨有的味蕾享受即刻抵達,只要我願意,我天天都可以是帝都人、妖都人。

一線有的,二線也有。一線沒有的,二線也能有。像那些世界奢侈品牌剛上市的產品,一線的實體店還沒到貨,我就已經通過天貓國際、小紅書等等郵寄到家了。

從2003年淘寶誕生到近幾年整個電商行業的充分發展,二線城市與一線城市在“商品”層面逐漸抹平。接下來,是更能直接影響人幸福感的“生活服務”。

便利與便利之上的品質感決定著日常生活的幸福感。首先,類似高德地圖、餓了麼、滴滴、共享單車、優酷、淘票票等等……解決的是衣食住用行、吃喝玩樂的便利度問題。從過去幾年尤其是移動互聯網快速發展的2013年至今,這些互聯網生態所勾連起來的服務,深刻改變了每個人的城市生活。

而解決“便利”之後的下一階段必然是追求“品質”。這也是以往一線城市最令人難以割捨的地方,但二線城市正在逐漸快速追趕甚至抹平。

以今年最火的,代表一線城市生活水準的盒馬鮮生為例。儘管阿里巴巴將盒馬鮮生全國第一店選在了上海,但隨後二線城市的跟進速度遠快於以往的其他零售業態。今年4月底,西安的第一家盒馬鮮生開業,這距離上海盒馬鮮生的正式面世,間隔不過一年多。目前西安有4家盒馬,數量與一線城市廣州齊平。

再以“逛商場”、“買奢侈品”為例。以往最能激發年輕女孩對一線城市嚮往的場景,如今在二線城市並不少見。以合肥為例,合肥銀泰的奢侈品數量不輸一線城市的高端商場。2017年618大促銷期間的銷售額比2016年有7倍增長。今年618大促銷,合肥銀泰前14天接待顧客1800萬人次,相當於杭州市總人口的兩倍。

從一餐一飯到高消費,傳統零售時代,一二線居民的衣食住行裡都有著完全不同的風景。現在手機裡的各類應用全國都一樣,達官貴人也沒有專享的入口,互聯網帶來的快速平等逐漸滲透到生活的更多領域,就算你把肉體安放在二線,也能享受到理想生活。

不過,只是“買買買”嗎?其實消費背後是生活品質,也是就業。今年最突出的網紅城市西安,除了“抖音之城”的耳目一新,就是西安對人才的如飢似渴。就在今年4月底西安開出第一家盒馬鮮生之前,盒馬的一位員工要落戶西安,從資料提交、審核、郵寄,僅用了13個小時。當互聯網帶來的新服務產業能創造更多優質就業機會,人才對二線城市的選擇才能真正心口合一。

04

第四個正在抹平的落差,也是非常影響生活幸福感的落差,是政務服務水平。

人一生中不可避免的兩件事,是死亡和稅收。每個人都要跟政府打交道,政務服務水平的高低,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作為“市民”的生活質量。

互聯網出現之前,很多人不願意離開一線,就是因為大城市已處於後工業文明,小城市彷彿還在農業文明,兩種文明的差異會給人帶來無孔不入的落差感——

一線的社會關係更“蜂巢狀”,關聯和互動雖然頻繁,但是彼此獨立,契約精神更多一些;二線及以下的社會關係更“樹根狀”,屬於熟人社會,關係網盤根錯節,叢林精神更多一些。

一些小城市的基層執行者,常常利用信息不對稱,吃卡拿要,逼得那些“逃離北上廣”的人,又逃了回去。

消費升級容易,降級難啊。一旦習慣了大城市的辦事效率,就很難再去忍受小地方的臭臉。

這幾年,國家持續簡政放權,並利用互聯網技術革新自我。什麼水電煤繳費、五險一金辦理、交通違章處理、醫院掛號,刷刷手機就好了。一二線之間的的政務服務水平,慢慢齊平了。

支付寶辦事十週年數據顯示,成都、杭州、合肥、南京、武漢、西安與北上廣深一起入選了首批“十大不跑腿城市”,超過7成的主要業務可以在線辦理。2008年,上海人可以通過支付寶在網上交電費,從此開啟全國的市政服務的便民時代。十年來尤其是2014年以來,二線、準一線城市的政府服務進步很快,杭州、鄭州、武漢、衢州等城市甚至還創下了幾個全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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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標準研究院等機構的評估,就實體政務大廳而言,深圳、成都、廣州、上海、杭州依次辦得最好。但在網絡政務大廳方面,反而是貴陽、寧波、昆明、重慶幾個二線城市得分最高。

讓人少跑腿、好辦事非常重要,因為對那些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來說,還有比拿著熱臉去貼冷屁股更難堪的事嗎?

就這點來說,二線的觸網行動救了它們自己,它們利用互聯網成功“彎道超車”。

05

在中國,城市鄙視鏈一直存在。而鄙視鏈的重新洗牌並不只取決於薪酬物價、消費力和生活服務的拉平。在這些基礎之上,觀念意識的改變是人們“要去哪裡”最初的衝動,也是“要留在那裡”最後的堡壘。

過去,站在中國金字塔尖的一線城市,就像日夜不停的抽水機,虹吸了千萬小鎮青年的魂與魄,把他們迷的不要不要的。

背後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生活在一線大城市,確實要比二線舒服很多。你只有生活在一線,才能享受到那個年代最便捷、最時髦、最有趣的生活。

像80年初,老廣就是全國最洋氣的一個群體。這裡的廣州友誼商店作出了石破天驚的舉動,其敞開神秘大門,讓社會大眾自由出入。

原本這裡特供味很濃,只開放給外賓、華僑或者是權貴親屬,門衛會阻擋一切“中國面孔”。

現在,老廣們直接晉升到了上等人,他們拉著手推車漫步超市,對著人頭馬、萬寶路、雀巢咖啡等洋貨評頭論足,挑好了,就自己推到收銀臺由電腦計價結算,根本不用在櫃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

天津人、南京人沒這待遇,偏遠小縣城就更不用說了。出了廣州,所有普通人都沒見過這些稀罕貨。

放幾年前也是一樣的,你在上海打出租車,兩分鐘就能叫到,還不需要為打不打表磨破嘴皮子。在山東某市,人家的出租車夏天還捨不得開冷氣呢,不想坐?可以啊,路邊等公交去吧,沒半個鍾休想來一趟。

一個做上帝,一個做孫子。這就是不同城市的生活差別。如今,大家都願意到二線生活,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一二線城市之間巨大的物質生活落差感,以及與此相關的的意識觀念的落差感,已經慢慢消解掉了。

這個過程,涉及到社會、政府、企業三個維度。而目前呈現出來的狀態,又不斷刺激這三個角色去改變。

06

薪酬物價、消費力、生活服務、政府服務……從2018年開始,個體的居住選擇不再唯一線城市論。

說起來,可能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感謝互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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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常住人口增幅最多的城市,不是深廣,而是西安

什麼GDP,什麼人均存款,這些硬性指標通通都可以靠邊站了。不管是“吸人”,還是“留人”,一線不再笑傲整個江湖。

工業時代,只有達到一定體量的經濟規模,城市生活才能便捷高效。數字時代,遊戲規則已經變了,互聯網連接起所有的人和物,用大數據的方式重新做了配置,使得鏈條變短,層級扁平,平等帶來了更多的可能性和突破。

以前是人圍著城轉,現在是城圍著人轉。

伴隨著這種趨勢,未來中國的城市格局也將迎來新一輪的大洗牌。尤其是在北京趕人、上海減肥、廣州後退的大背景下,西安、杭州、成都、長沙等城市將引領二線陣營逆勢而上。

一千多年前,中國歷史上最強盛王朝也曾出現過相似一幕。

隋唐時期,淮安、揚州、蘇州、杭州號稱四大都市,商品經濟尤為發達。遇上趕集日,達官貴人坐在茶樓上,吃著最精美的點心,看著最刺激的雜技表演,好不愜意。中原地帶的風流人士,無不向往這江南之地。它們的崛起,強烈衝擊著當時的一線城市長安、洛陽。

隋唐盛世,長安並非唯一選擇。今日中國,也是一樣。從2018年開始,“逃回北上廣”宣告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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