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的道分成兩種。一種道是不能解釋的，離言說相的，唯證方知。“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種道是不能加以形容的。所有的聖賢成道以後，他心中的道是沒辦法表達的。因為語言文字是片段的，你說是這個，就失去了那個，語言文字是有缺陷的。真正的道是“道可道，非常道”，的確是不能說的。
但是，不能說就有問題了，不能說那就不能引導別人。如果道只有佛陀自己受用，那麼這些眾生怎麼辦呢？你得有個樓梯讓他上去。所以佛陀必須要施設方便，這就是《法華經》說的“開方便門，示真實相”。雖然這個門不是真實相，但是你必須透過這個門才能夠進入真實相。就好像我們坐船到彼岸去，船不是彼岸，但是你沒有坐船你怎麼到彼岸呢？有些人說，學習經典，你不要這個文字相。不要文字相，你怎麼覺悟到道呢？道就在文字相里面哪！
只有利根人不需要文字相，比方說禪宗。禪宗很少講話的。什麼是祖師西來意？師父用手一指：這樣子！弟子就覺悟了。但是我指“一”你也不懂，對不對？我們要用文字，一般人是要文字的。
但是禪宗這種人特殊，他是以心印心。所以，只有祖師住世的時候才有資格用禪宗，因為我懂、你也懂，就夠了。這是第一個，有祖師住世。第二個，弟子跟祖師的關係要非常密切，他不需要透過文字，幾個動作就可以把他的道傳給你。這種傳承不可思議，特例！所以你看禪宗，傳幾次就斷了，因為它一定要祖師住世嘛，他要以覺悟的心來印一個覺悟的心，兩個人都是覺悟。
但是教下就不一樣了。我是個凡夫，但是我講的話是正確的，就可以了。我可以跟大家一起學習，我講的法是“如是我聞”，佛陀如是宣說，我如是地學習，而且我也如是地把這個法傳下去。你接受這個語言文字，你也可以成就，某種程度你也可以向道邁上一步。所以，用語言文字所詮釋的道是比較安全的。
禪宗是很容易錯認消息，因為祖師的話講得太少。“這個”是什麼意思，很多人就各有解釋了：一真法界、一心真如……大家講得都對！
所以，佛陀施設方便的時候主要是用音聲。因為娑婆世界習慣用音聲來傳遞觀念，佛陀必須隨順世間，在六塵當中選擇用音聲說法，“常以法音，覺諸世間”。
——節錄自《佛法修學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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