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GLS四驅SUV在架在半空中的高速路上疾馳，兩旁是遠處層巒疊嶂的青山和近處一塊塊分散的光禿禿農田。窗外的風景和掉了色的高速隔離帶一起迅速從眼前滑到身後，拉出一條條模糊的線條。遠處深綠色的植被在縈繞在的山峰和山谷中的一片片不同形狀的雲霧中忽隱忽現。
雨後的天空通透得讓人產生衝動。
坐在這輛疾馳的黑色奔馳汽車後排的肖巖，右手緊緊抓住門邊的把手，眼睛不停掃描著左右和前方的景色。這是他再次進入武碧月公司後第一次到他們一百公里外的醫院現場，也是時隔十多年後再一次去到這個與他居住地相鄰的自治州。上一次還是常遠開著他那輛雙排座和他一起去給同學任主任的醫院送貨。那個伸手不見五指車燈盡失的返程黑夜，路上的驚心動魄是他永生難忘的經歷。
肖巖看著窗外飛過的景色，腦裡卻是在過去和未來穿梭，百感交集。想到或許將長期在這條路上奔波，一種淡淡的傷感不禁油然而生。這是一個從天而降的變化，他選擇是對的嗎？他又一次問自己。可能不是最好，但一定是最適合的，之於他，之於陳宇宙。他告訴自己。
“高鐵已經通了吧？”肖巖打斷了副駕駛上武碧月的話問道。從上車開始她就一直在介紹項目的情況，一遍遍叮囑著坐在後排的肖巖和張園桐該怎麼做怎麼說。張園桐上車就開始打瞌睡，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麼。肖巖也很快就瞭解了她的心意，她後面的話就也基本沒怎麼注意。
“通了。”駕駛員答道。
“離項目辦公室遠不？”肖巖繼續問。
“就在新醫院附近，不遠。”還是駕駛員在說。
“有公交車到車站沒有？”肖巖要打聽清楚，以方便日後的工作。他是寧願一個人坐高鐵，不願意坐汽車。工作由自己安排，不喜歡指手畫腳，這是他的習慣，接受武碧月的邀請，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自己完全有能力把他們希望他做的事做得很好。
“暫時沒有公交車。不過項目部有車的，到時候打個電話他們就會去車站接你。”武碧月的駕駛員是她的親屬，妻子也在武碧月辦公室做保潔工作。他平常給外面人的印象幾乎就相當於她的助理，因此說話也有點安排工作的意思。
“肖哥，你要去哪，打電話安排人送就可以了。”武碧月回過頭接著駕駛員的話說道。
“好的，倒也不會去哪裡。”肖巖說，“高鐵最早和最晚是幾點？”
駕駛員大體給肖巖介紹了兩邊高鐵的時刻表。肖巖聽後鬆了口氣。回來的車最晚的還是比較晚，這樣他就可以當天回家，他已是不喜歡在外面過夜。
一個半小時後，黑色SUV從新修的正在綠化的冷清的寬闊大道轉進了一條鋪滿碎石的土路。一大片空曠的平地映入了肖巖眼前，後面遠處是一座大山。
“到了，這就是項目部。醫院就準備建在這一片。”張園桐指著窗外給肖巖說。汽車上了碎石路他就被顛醒了。
“真的很大呢！”肖巖下了車感嘆道。
“後面半山上還有一塊地。”張園桐說，“一會到會議室看了效果圖就清楚了。”
項目部是兩排彩鋼板搭建的工棚，其中一排是帶宿舍的兩層樓。工棚前有一個籃球場，球場上停了幾輛沾滿泥土的小車。旁邊立著三根不鏽鋼管做的旗杆。紅色的國旗在這個空氣異常通透中午顯得格外鮮豔，兩面白色的旗子護佑兩旁。
“肖哥，快來吃飯，一會再慢慢看。下午要和醫院及地方政府開會。”武碧月喊道。
“走，吃飯去。工地條件差，隨便吃點哈。”一旁的張園桐對正站在球場上東張西望的肖巖說……
早安，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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