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 · 青春版」患病一年間

「渡過 · 青春版」患病一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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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確診為雙相情感障礙已經一年多了。

一開始是重度抑鬱、重度焦慮,伴有輕微的精神分裂。2018年12月,我住進北京安定醫院。那地方所有人都和我差不多,有的是重度抑鬱症,有的是焦慮症,有的是雙相情感障礙,還有的幻聽幻視。當時的我不懂什麼叫幻聽幻視,當時的我也並沒有覺得我有病。

當時我一直認為他們想害我,所以才說我有這個病,好藉機把我關起來。住院第一天,我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別人幹什麼,我隨著去做就好。直到第二天我被約束起來,他們根本就不聽我的解釋,我真的很絕望 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住院的每一天,我都小心翼翼,害怕哪天因為做錯了什麼又被約束起來。

那時我病的很重,每天都過著地獄般的生活,度日如年……我不明白為什麼爸爸媽媽要把我送進來,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不接我出去。難道他們覺得我有罪?我難道真的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麼?

每天一遍遍去想這些問題,久而久之身邊的病友也發現了我不對勁。他們告訴我,在這裡只要乖乖地,一切都沒事兒,認真吃藥認真治療他們就不會約束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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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第三天,我被莫名其妙地延食。中午十一點左右,我們一群人被帶到一個治療室。那個治療室很大,裡面一臺臺機器“滴滴”響著。“他們要幹什麼!我要跑出去!”當時的我心裡只有這一個想法。我打算趁護工阿姨不注意跑出去,在我挪腳的那一瞬間我聽到叫我的名字。

完了,他們要對我幹嘛?護工阿姨說讓我躺在床上,我只能乖乖地照做,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只感覺有一股氣流衝進了鼻腔,我昏睡了過去……等我再醒來,我已經躺在病房的床上,期間所有事情我全都不記得了。

我撐著沉重的身子坐了起來。“姐姐,這是哪裡?”我愣愣地問了一句。身邊的病友被嚇了一大跳。我不記得我是誰,我在哪,我這是怎麼了?一系列問題衝入腦中。

沒過一會,一個護士姐姐進來,讓我再睡一會兒。我什麼都沒想照做了。後來我在那個環境下待了一個月零五天。

出院時,醫生給我的診斷是雙相情感障礙。我很疑惑。什麼是雙相情感障礙?後來我聽別人說才知道,雙相就是重度抑鬱和重度躁狂的合併。

我當時恨透了這個世界。明明是這個世界有病,憑什麼非要說我有病、讓我吃藥?後來就這樣我平平安安度過了2019年,但是在2019年最後兩三個月,我又犯病了。

這次我好像真的懂了什麼叫做雙相情感障礙。當時的我只能每天無窮盡地哭,哭累了就睡覺,睡醒了就接著哭;直到最後我又有自殘行為,去醫院複診,醫生讓我住院。

聽到這個消息,我內心第一反應就是逃避。可是當時的我好像跟傻了一樣,待在那裡一動不動。

當天複診當天住院,我又回到了那個地方,多可笑啊……

這次進去後,我並沒有太多的排斥。我見到了上次住院的一個女孩兒,她叫紅旗,她爸爸媽媽不要她了,把她扔在了醫院。她在醫院經常哭著說想家了,後來慢慢地交到了一個好朋友,我們所有人都替她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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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住院的醫生和護士都注意到了我有傷人行為。並且這次我伴有中度的幻聽幻視。這次我只住院了16天,探視的時候我一遍遍求我爸媽,而媽媽也是心疼得掉下了眼淚,只有爸爸堅決不同意我出院,並且和醫生一起騙我。

後來我真的在住不下去了。探視的時候我對著媽媽和奶奶大聲地嚷,甚至還開口說了很多髒話,最後媽媽心疼得不得了,帶我去找醫生,要求出院。最後醫生無奈地答應了,媽媽說第二天一定來接我,絕不騙我。

第二天老早我就起來等醫生查房。我迫不及待問醫生:我媽媽今天會來麼?醫生說“不會。”

我臉上的笑容立刻都沒了,冷著一張臉看著窗外。心如死灰的我想起媽媽對我說過絕不騙我,為這句承諾,我熬了又熬,終於等來了媽媽。

見到媽媽的那一瞬間,我覺得之前的一切都值得了。我就知道媽媽不會騙我,她答應我的事一定會做到!

回家的路上,媽媽一直跟我說最近外面發生的事;而爸爸卻一直在跟我談條件,一直在說我不懂事。我沒有反駁什麼,一直在和媽媽聊天。回到家我見到了我心心念唸的荔枝,我抱著她滿屋子轉悠,跟她說我這幾天發生了什麼。她似乎也聽懂了似的“喵喵”回應著我。她是我收養的一隻貓,是個女孩兒,很漂亮也很可愛。

在接下來的20多天裡,我的病情並沒能控制得很好,依舊是反反覆覆犯病,有幻視幻聽。難受的時候我也會拿刀劃胳膊,用指甲扣胳膊,當時好像沒有痛,等情緒好點了再開始消毒……現在想想仍是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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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那些和我一樣有這個病的孩子們,一定要努力地活下去,好起來!

世界還很美好,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你。加油!讓我們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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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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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渡過”

心理障礙患者互助康復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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