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5 探古寻踪|探秘“沉东京浮福建”之谜(三)


探古寻踪|探秘“沉东京浮福建”之谜(三)



探秘“沉东京浮福建”之谜(三)

作者:张国琳(执笔) 王传金 钟叶青

林达伟 吴沧阳


原计划9日上午参观南澳一号沉船,既然不成,那就提早到邻县澄海去吧,在南澳大桥对面,那里有宋末大忠臣陆秀夫的故居。


清嘉庆道光间学者严如煜的《洋防辑要》卷八广东沿海舆地考之澄海县中记载:


北殿山,县西北七里,相传宋太子避元兵至此,设行在,因名。俗称皇子佃山。


面对南澳的澄海市古港樟林,乡中河美的土地爷庙,社神叫“感天大帝,据说宋少帝躲入土地庙避元兵得脱,感其庇护,赐封”感天大帝”。其庙联称:“感化众生大德广,天心普济帝恩隆”。


本以为陆秀夫的故居会保护得较好,可是当主人带领我们到达目的地后,才发现只剩下一座亭子,还有一块石碑。因为此地位于县城中心地带,比较值钱,在旧城改造中就拆除改建了。在某些官员眼里,历史文物就是如此的不值钱,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忠臣义士就是如此的不值钱。因为它们和政绩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


当年,陆秀夫与宰相陈宜中不和,被排挤出去,就在此教书为生。后来皇帝念他忠诚,又召他回朝。这一去,就再也不能回来,成为南宋末代皇帝的殡葬品,也成就了他一生的英名。如今,他在饶平的后代据称有几万人。而惠安螺阳陆姓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陆昭环师兄,据称也是他的后人。惠安还有洛阳、黄塘一带的汪姓、杨姓、赵姓以及惠南的孙姓等祖先,都是因为这次历史巨变而结缘惠安,成为这段历史的见证人。今洛阳象浦、后店、黄塘后西三赵、张坂埔塘等地居民,都是其后代。


而张坂獭窟,至今仍然流传着宋帝登陆的故事。獭窟圣驾亭,也是因迎接帝昰登岸而来。当年帝昰不敢冒然登陆泉州府,就是在洛阳和獭窟上岸。象浦,传说宋端宗曾在此海浦洗象而得名。所以惠安民间至今仍然流传着“珍珠粥、凤眼鲑”等传说,说的就是可怜的帝昰饿饥失顿的故事。而惠安东桥散湖海美宫也是因为纪念并收埋从海上漂来的宋末将士而兴建,因将士不知名,故改供奉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俗称三忠王,故也称三忠庙。


陪同的澄海政协副主席周志侃偷偷对我竖起大拇指,说看到我发过来的传真敢探索“沉东京”这个话题,真不简单,要我到时把考察结果送给他们看看。他说,澄海的版本是“沉七洲、浮南澳”。而七洲在哪里呢?唯有他知道,那是在靠近越南的海湾,叫七洲洋。对于这个解释,有人也提过,认为沉没了的东京就是邻近广西的越南“东京”,在旧称东京湾今称北部湾一带,连同琼州海峡一同沉没。


泉州邻市莆田的版本则是“沉七洲、浮莆田”。我个人以为这种解释根本无法说明距离福建广东如此遥远的地方会如此盛传。明万历年间的泉州8级大地震都没有留下什么传说,何况是越南,与我何干?但是,翻阅康熙《诏安县志》卷之三方舆志,就会发现原来诏安有个七洲屿:


七洲屿,曰蛤洲、敏州、红州、卧岗州、蛇洲、猎洲,俱在北门内江一派。离城六七里罗列。虽为诏之水口,实为悬之罗星。惟蛇洲附于五都之海口,离悬钟所五里许。


细数一下,原文少了一洲,不知为何?原文后面紧接着还有关于“海中古骨”的记载:


邑治之东,由渐山穿海者,曰五都,其山曰长山。

海中石骨,水汐脊现。潮至则两面合,潮退则两水分。另浮一洲曰大嵼屿,容十数家……


或许此第七洲,就是大嵼屿。而渐山,正是“沉东京”之地。故笔者以为所谓的“沉七洲”,实际上是指诏安,不是指莆田,更远非广西、越南一带。


而“海中石骨”,才是徐文提到的被世人将“海底城墙”误认的海滩岩体、水下砂丘。换过来说,当年的诏安人和东山人是懂得区分“海中石骨”和城牒的差异的,是不会将“海中石骨”和“海底城墙”混为一谈的。


仙游旧志云:“山居之民,每掘地得蛎房壳及船板舵橹等物。于鸣峰山尤数见(鸣峰山在仙游县南一十五里,宋志作鸣山)。山巅之残樯断碇,不知何年停棹。近东乡各保,因掘井或凿池,屡发现有古代航海之物。”这些或许都是事实,但却与东京和七洲无关,故属穿凿附会、移花接木的可能性为大。莆田仙游人至今均无人知晓“七洲现在何处,史无可考”。海南文昌县至今还有七洲列岛,但因为现存,故可排除。


澄海是南澳岛民登陆的第一站,1992年澄海莱芜轮渡开通之前,南澳与大陆交通的第一站是东里。一直以来,南澳岛与澄海联系密切,故南澳的民间传说同样在澄海广泛流传。


到了此澄海,才获悉陆秀夫的墓居然就在南澳!如此重要的信息南澳方面居然一字未提,一时令我们啼笑皆非,为失去了一次机会而感到相当遗憾。我再次为南澳政协没有请文史委主任一起陪同感到费解。


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是畲族老祖宗盘瓠安葬之地潮安县,与此主题无关,略而不谈。


如果说我的判断只是一种推测,那么有没有更有说服力的史料可以佐证呢?陈耀平师兄给了我一本《东山岛文史》第24辑,里面就有从南宋灭亡的崖山之战中逃亡出来的闽冲郡王赵若和于元仁宗三年(1316)年写的《闽冲郡王赵家堡族谱》关于在南澳边遇到飓风的记载《赵氏本末序》,请看:


不期年,元兵且至,连日大战,吾知势已败,与许达甫、黄侍臣等以十六舟夺港而出,遇陈宜中在广崖之浅澳大会,欲往福州,以图匡复王室。船到广东南澳之七十余里,飓风大作,宜中船破,遂登合浦。予冒至浯屿之东,船亦失其杠具,就于浦西登岸,后徙鸿儒积美居焉。


又是一次飓风。不过这次飓风和导致帝昰溺海的并不是同一次。而据东山方面考证,此合浦就是东山岛。宋代,东山岛包括陈城村在内的东南沿海地区,当地人俗称为合浦,而不是广西合浦。而东山岛陆地距离南澳恰好是70余里。


返程之后,由于几位同志没有去过漳浦赵家堡,就顺路去参观。此地我虽然来过两次,但都是走马观花,没有特别留心。而这次则不同。因为众所周知,此堡就是宋宗室后人所建,其规制就是仿京城“东京”而建。我想赵家堡或许还能给我一些意外的收获。

探古寻踪|探秘“沉东京浮福建”之谜(三)

新东京城—漳浦赵家堡 摄影王传金

赵家堡又叫赵家城,是宋闽冲郡王赵若和十世孙赵范仕途归休寻“先王缔造故处”,于明万历二十八年(1600)建造的,内有完璧城,寓意“完璧归赵”。整个建筑的体式,处处沿汴京之(东京)之旧,体现了赵氏宗室对大宋江山及东京之怀念。提案徐文的说法,“这反映宋代皇室后裔所缅怀其太祖统一国家、建都汴梁功绩的深情,也表达了对在茫茫大海中灭亡的宋王朝,对当时民间也在传说的”沉东京”及其先祖和忠魂的悼念。”


我灵光一闪,为什么赵家堡会建在漳浦呢?原因就是此地乃“先王缔造故处”。这个先王是指闽冲郡王赵若和呢,还是指赵昺?“先王缔造故处”莫非就是指沉没的东京所在地?而诏安和东山过去均隶属漳浦,所以赵氏皇室后裔才在此再造一个东京城。如此,这个赵家堡才是现实版的东京城!我把沉没了的东京城称为旧东京,把赵家堡称为新东京。


探古寻踪|探秘“沉东京浮福建”之谜(三)

赵家堡完璧楼 摄影王传金

徐起浩等认为民间传说“沉东京”的主要原因是,“宋王朝是在波涛滚滚的大海中沉没的,这是历史上空前悲壮的一幕,当时在东南沿海影响很大,700多年来为了纪念宋朝的英烈和忠魂,他们在海边设往东京大路碑,他们望海吊东京遗迹,建完璧楼,他们将“沉东京”之说世代相传”。在我看来,这个原因至此就有了新的解读。


再看赵家堡中赵若和画像下的介绍,闽冲郡王赵若和(1267-1332年),魏王八贤王的十世孙(《漳浦县志》载为九世孙),是赵家堡始祖,在崖山之战中夺港剔出,在浯屿遇风船毁,先栖于太武山下,图片有帝昺南奔时暂栖于太武山一个叫安乐窝的洞中,后隐姓埋名于漳浦。漳浦的策士溪今名马口溪、梁山明王庙、盘陀岭上帝昺井,还有古雷城边的帝昺井都是这段历史的相关古迹。康熙《漳浦县志》卷一方域上记载:


古雷山……山上有葛洪丹灶,山下为帝昺井。……

太武山……陟基巅,则近而一邑之风景,远而漳、泉之巨嶂,尽在目中,斯闽南之大观也。相传宋少帝南奔,驻跸于此。详见古迹。

玉带泉……相传宋少帝航海至此,晨炊乏水,杨太后取帝玉带投海中,祝曰:“天未亡宋,愿海出甘泉”。既而甘泉果出,后人称为玉带泉。

帝昺井,在古雷山下,相传帝昺南奔到此,汲井烹茶,弃茶井边,久而成树。今是地多茶,地人称曰“皇帝茶”,其遗种也。


康熙《漳浦县志》卷十八艺文志下又载有明崇祯举人、隆武帝授江西监察御史、黄道周门生张若化之子、漳浦理学布衣张士楷的两首诗:

太武山

景炎遗迹杳闽关,驻跸犹传太武山。

御气海天余白日,翠华烟雨没乌峦。

野花曾入慈元恨,国事深悲德祐间。

不是潇湘还苦竹,春风愁杀鹧鸪斑。

马口溪,相传宋室南奔策士于此,时野草齐花,溪山改色。


宋士临危贪释谒,公车射策满平沙。

阁将丞相千行泪,开遍春风百草花。

野殿宵衣能立国,宫袍昼锦已无家。

空谈久被书生误,谁执干戈卫翠华?


第一首充满了对宋亡的深切同情,感同身受。而第二首却是讽刺书生领略功名而误国。两首亦均可佐证传说的真实性。


卷十九杂志·古迹记载:


策士溪,即马口溪也。相传宋室南奔策士于此,一时野草齐花,溪山改色。张土楷诗云:“宋士临危贪释谒,公车射策满平沙。”传闻,其时元兵将至,乘舆遄发。诸生攀辙请揭晓,乃尽赐进士,揭榜溪沙中。

驻跸处,在太武山。相传,宋少帝驻辇于此。布衣张士楷诗云:“景炎遗迹杳闽关,驻跸犹传太武山。”又寿山寺有石镌“行在”两大字,亦少帝遗迹。


而后来我又收到政协传来的资料《港尾镇志》艺文辑录第四节摩崖碑记,称太武山云根洞边尚存有明万历间浯屿水师把总沈有容游太武山诗一首有“蹑蹬喜寻仙人迹,登台羞问宋王踪”之句。如此说来,太武山下的石刻”眼底东京”的真实性就更有依据了。


所有这些史料,难道都可以视而不见吗?如果是,那不是有意抹杀,又能有什么理由可以掩饰和否定?


许鸿铸在2015年12月出版的漳浦县34辑《漳浦文史资料》之《赵若和》一文中介绍,赵若和起先是在漳浦浦西(今属龙海市港尾镇)登陆,后迁居鸿儒积美(今漳浦县佛昙镇石埕村积美)。至明万历二十八年(1600)赵若和的十世孙赵范才开始兴建城堡。万历四十七年(1619)赵范之子赵义仿照北宋都城汴京扩建为赵家堡。


赵家堡的存在,无疑又强化了“沉东京”传说的盛行和世人对南宋灭亡这段历史的哀思。


2012年,有报道称泉州水下考古陆上调查在石狮晋江发现31处沉船疑点。


据泉州水下考古陆地调查队副队长张红兴介绍,“沉东京浮福建”传说印证航线繁忙。


此次调查行动,考古人员还听村民讲起一段颇有意思的传说,即至今无解的“沉东京,浮福建”传说。


考古人员介绍,当地渔民常在石狮海域打捞出一些海底遗物,包括瓷器和砖瓦等建筑材料。当地流传一种说法,即这片海域下原本有条古街、商店,还有房子,由于地势变化等原因,这个原本繁华的城市(或乡村)沉没了,变成一片汪洋。


还有村民口口相传,称见到一块露出海面的石头碑,上写有“往东京”,村民还发现东北往西南走向的海沟。村民认为,这与“沉东京浮福建”的传说互为印证。


事实上,“沉东京浮福建”的传说古已有之。但是“东京”并非宋代的东京,也不是日本东京,而是古代的一个城市或乡村。考古人员认为村民们所说的这条海底古街,很有可能是由于来往商船掉落瓷器和运输材料,日积月累,便成了“古街”。“那片海域的海况很好,也没有暗礁,除非恶劣天气,船只才可能沉没。这也从侧面说明这条航线比较繁忙,古代商船络绎不绝”。张红兴说。


顺便说一下,当年穷追死打直接造成南宋灭亡的元将张宏范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四库全书》之《元朝典故编年考》卷一记载:


宋帝昺祥兴元年,元张宏范奏张世杰复立广王,闽、广响应,宜进取之。世祖以宏范为蒙古汉军都元帅,赐宝剑,专决军事,由潮阳港乘舟入海,促宋帝于厓山。陆秀夫负帝同溺,太后亦赴海死。张世杰谋入广,冀别立赵氏以存祀。俄风涛大作,亦死尸,浮海上者十余万人。

宏范班师旋京。未几,以瘴发而死。上念其功,以其子珪为丞相。未几,珪为皇后所怒,挞之垂死,回保定。及再诏为相,未几病死。珪之子景武五人为上都叛兵所杀,无一免者。珪之妻女没官配。


由于起步较晚,未能一一核实前辈陈允敦教授在东京大路碑调查表中所列举的以下古迹:


晋江深沪东京大路,存,据云碑尚在水底,但却未能见到。


石狮蚶江往东京大路,存,碑尚在,高92cm,宽68cm。字迹难辨。


石狮永宁东京大桥,没,清末民初,碑、桥皆在。后被拆充他用。晋江石圳东京大路没仅存传说。


晋江沙堤东京大路,没,碑在距圣母宫不远的“红土仔”。


晋江西滨东京大路,没,解放初碑尚在,原立于海安亭边。


晋江陈埭东京大路,没,原立于下沟土地公宫边,碑面向东。


洛江后渚东京大路,没,原立于拜石埔与四脚亭之间,碑高约1米,宽约0.3米。


晋江安海东京大路,没,立于泉安汽车公司,现已坠入河道中。


晋江东石东京大路,没。据云,和安海相似。


惠安小岞东京大路,没,曾挖得一骸缸,盖内有“东京西门外人氏”的墨书。


惠安大岞东京大路,没,字刻在岩石盘上,水退时有石路,但未见过。


惠安峰尾东京大路,没,字刻在石坡上,面向海,石路尚在水底。


漳浦大店东京大路,没,在大店大队,才没。


漳浦深土东京大路,没,近年没。


漳浦杜浔东京大路,没,碑虽已没,路名至今仍称“东京大路”。


漳浦古雷东京大路,没,字书在古雷城门口左畔的城石上,四字横书,现在没了。


东山东京大路没,东山东南海中有两个小岛,名“兄弟岛”,东山人皆指为宋帝南奔时,在此别营的帝都,遂认为东京即在此。


据说浙江满山岛山麓旧有卵石铺成的大道,路边有棵大樟树,旁立石碑,上刻“此路通东京”。《宁海县志》载,满山岛退潮时可觅见老路碑,有此路通东京字样。宁海前童古镇福泉寺内也留有“此路通东京”石碑一方,至今依稀可辨。


漳浦文史专家林祥瑞在34辑《漳浦文史资料》之《漳浦史迹的几个误识》一文中虽然否认了漳浦佛昙石门村、湖西枫林村凤凰山、杜浔山东岭一座土地庙边等三处“往东京大道”的石碑的真实存在,但是却也没有否认陈充敦教授在解放前后亲眼看到的古雷城墙的“东京大路”碑刻,不可一概而论。


笔者赞成陈耀平主任关于“东京大路”碑石为引导各地义勇勤王救兵之路标的说法,认为“东京大路”碑石是历史的真实存在而不是虚幻飘渺的传说,而非郑成功反清复明之路标,更非倭寇所立归家之碑备作回归时下海的路标。


1276年宋恭宗德佑二年闰三月,陆秀夫、苏刘义即奉益王为兵马都元帅,广王昺副之,以秀王与檡为福建察访使,先入闽中抚吏民,谕同姓,檄召诸路忠义,同谋兴复,闽人颇多回应,遂航海至福州。


民国十九年《永春县志》卷廿一忠义传载:


(永春蓬壶)陈氏自以世为宋臣,起兵勤王。


明抄本晋江《青阳庄氏族谱》载:


思齐……至景炎元年,宋帝南狩,公集众迎驾,不意阻蒲寿庚之乱。复谋表弟潮州司户参军蔡若济,欲为勤王之举,请驻跸于潮。


清康熙诏安县令秦炯纂修《诏安县志》卷之十一人物志忠节记载宋代三人:


陈 植 字寝立,以字行,幼从陈淳学以荫补太学,司理漳州,登淳祐,以妻安定郡王女,封郡马都尉。赐食邑,提督领南海路兵马。帝昺浮海,桢领海舟,见事急,断维出港。自以六舟泊梅岭,收亡命,驰檄诸蛮,图立宋。后闻世杰舟覆,元人索捕,隐大芹、白叶、九侯间。临终,命葬南望崖山,不背面于朝元。

陈 格 植之弟。为宋海舟监簿。帝昺之亡,格从容就死。忠义形于六咏。兄植殓其袍笏,召灵葬渐山书院。

沈子真 字景实,登咸淳四年第一人,授揭阳丞。见元兵压境,上疏乞鸠屯立督以御敌,卧薪尝胆以厉志,布令陈过以固众,专任忠义,以激励将士;黜远奸佞,以收拾人心。当国者恚之。□□□□□□□□□□□□□左袵矣,即弃官归,挈家隐九侯山。语及国事,辄流涕不食。宋祚沦亡,但书甲子,不用元年号。其论读书,以主敬为先;论立身,以忠孝为本。临终,谓其子曰:“我死,可书于石曰:‘有宋省元沈某之墓’”。亲友私谥曰“文节先生”。


《四库全书》之《广东通志》卷三十九记载


伍隆起,新会人,髙大父珉,髙宗朝为岭南第十三將,守南恩州,卒于官。子朝凱,因家文章里,生子之才,仕阳春尉;之才生天麟,授龙井场提幹;天麟生隆起。帝昺舟至厓山。隆起以家世宋臣,聚米七千石,率众捍卫。时元将张宏范攻广州。隆起死战累日,为其下谢文子斩首以降。丞相陆秀夫哀之,刻首葬文迳山;生募得文子,戮以祭墓云。


在国家存亡之际,从浙江至福建、再到广东,不少忠臣义士勤王相助。这是有诸多史实可以证明的。东京路碑在宋末就是起了这么一种指示勤王路线的作用,而在宋灭亡之后则成为世人同情哀悼的一种象征。其后历代各种文物的发现又强化了这段历史在闽粤两省为主的百姓心中的怀念追思。


可以说,在所有探索“沉东京”传说的考证文章中,陈允敦教授和徐启浩的两篇文章是最有代表性的。但是,前有陈教授从文史的角度否定此传说,断定为“伪说”。后有徐起浩等从地质学角度否定,认为没有任何历史依据,两文互相呼应,严重影响了后人的思维和判断。笔者强烈反对陈老认为“沉东京”是邪说和徐文关于历史上没有沉没了的东京的偏颇观点。陈老和徐文关于“沉东京”传说没有任何史料的支撑的说法是完全错误的,完全无视诸多历史资料,一概否认,误导了不少这方面的的研究者,使他们望而怯步、剑走偏锋,一时鸦雀无声,再也不敢赞成或附和“沉东京”存在历史真实性的可能,搞乱了研究方向,才有以下各种不同的猜测和曲解:


1、认为东京就是台湾东都即赤嵌城。如惠安籍厦门大学教授郭志超在1997年2月18日的《光明日报》上就曾经发表过《沉东京考析》,认为东京是指明郑时代的台湾“东都明京”,“沉东京”指代台湾沦陷。福建协和大学历史系韩振华教授也持相同观点。

2、认为东京是越南东京。

3、东京指五代闽京都福州“东都”。

4、“东京”是宋朝的开封。这是泉州学研究所所长林少川先生的观点。
5、南宋遗民痛惜海上沉没的宋朝,称沉没在海上的南宋政权为东京。

6、纯属海市蜃楼。


其版本也就五花八门,从浙江的南部到广东的潮汕的这一带沿海,这个传说故事版本有几十种,如浙江南部的“沉东京,涨宁绍”,莆田的“沉东京、浮七洲”,潮汕的“沉东京、浮南澳”、“沉东京、浮海丰”,还有上海的“沉东京、涨崇明”。11月20日,我从龙海政协寄来的材料中才得知还有“沉七洲、浮太武”之说。


乾隆帝《御制乐善堂全集定本》卷六《南宋总论》说道:


南宋之亡兆于此矣。度宗荒于酒色,亡国不于身,幸也。帝㬎身为臣虏,然大木之倾,亦岂一绳之所能系哉?端宗、帝昺僻居海滨,国不成其为国……卒之,端宗惊悸而死,帝昺投海而没。国亡宗绝,社稷为墟,其亦可哀也已然。

正因如此,加上元朝统治者以武力治天下,后人感叹“崖山之后无中华”,痛惜亡宋之悲惨,“沉东京、浮╳╳”传说才会如此盛行。


总之,此行我们查证了许多与“沉东京”有关的市、县,掌握了不少可靠的历史文献,在探索“沉东京、浮福建”传说方面也取得了一定的突破,认为“沉东京”传说有一定的史实,不可轻易否定,但可能整合了诸多的自然事件和历史事件于一体。而“东京大路”碑也确实是曾经的历史存在,不是单纯的传说而已。至于“浮福建”、“浮南澳”、“浮澄海”等等才是虚妄之说,各种版本都是牵强附会,添加本地内容和色彩。沉、浮未必是专指地震中的自然地质事件,可能掺杂了社会学意义上的涵义,有特殊的理解意义。没有充分认识这一点,就会陷入字面理解方面的歧途。


由于时间关系,我们这次“东京考察”还有诸多不足之处,尚待进一步挖掘、考古考证,多运用现代考古手段,将田野调查、专项考察与文献资料相结合,讲事实,凭依据,不偏听偏信、不轻率认定,才能获得更全面、更准确、更能服人的结论。


最后,得感谢龙海、漳浦、东山、诏安、饶平、南澳、澄海等地政协的支持和帮助。他们的热情真的验证了“全国政协是一家人”的说法。此外,还得感谢漳州市政协文史委原主任涂志伟在史料方面提供的帮助。有了你们的帮助,才有了我们的考察成果。

2017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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