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9 比较“多余人”形象的倾向与反思——看《局外人》与《人间失格》


比较“多余人”形象的倾向与反思——看《局外人》与《人间失格》

一、“多余人”的来源及形象阐述

“多余人”是19世纪俄国文学中所描绘的贵族知识分子的一种典型。他们的特点是出身没落的名门贵族,自幼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受过良好的文化教育。在工业资本主义急速发现、自由思潮涌动而沙皇专制垂死挣扎的矛盾历史环境中,他们率先觉醒。他们虽有高尚的理想,但由于性格软弱,不敢和人民一起;虽不满现实,但由于阶级局限,没有勇气付诸行动。他们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只能在愤世嫉俗中白白地浪费自己的才华。他们既不愿站在政府的一边,与上流社会同流合污,又不敢和人民站在一起,反对专制制度和农奴制度。他们虽不满现状,却又无能为力改变,他们无所作为,成了当时社会上“多余”的人。

早在1823年普希金的诗体长篇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里的主人公“奥涅金”身上体现的,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多余人”的鼻祖。此后这一类的形象纷至沓来,有赫尔岑《谁之罪》中“别尔托夫”,莱蒙托夫《当代英雄》中的“毕巧林”,屠格涅夫《罗亭》中的“罗亭”,冈察洛夫《奥勃洛摩夫》中“奥勃洛摩夫”等。19世纪俄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多余人”形象贯穿其中,也对后世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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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加缪出版了《局外人》。当时二战烽火弥漫,西方社会笼罩在怀疑、荒诞的之中,社会动荡不安、百姓流离失所,人与人之间却冷漠而自私,人们精神领域存在深深的危机。战争给人们留下了难以治愈的创伤,信仰坍塌,人们对未来不再有憧憬,在荒诞的世界找不到理性的出口,是反抗还是沉沦?

加缪创作的《局外人》中的默尔索却与这个荒诞的世界格格不入,在认识到世界的荒诞后,他拒绝被同化,他不遵从社会既有的规则与信仰,试图挣脱社会伦理关系的枷锁,并否定西方基督教神学系统。他遵从内心的真实,他的不屈服与消极反抗使他游离局外,他对着荒诞世界有着清醒的认知。他在母亲葬礼上的“不哭泣”,他坚持他杀人动机只是因为“阳光猛烈”都成了攻击的理由,最终他成为这个荒诞世界的“多余人”。

他并非无法感知幸福,他也不是荒谬绝伦的人。其实他是有着“追求绝对和真实的执著和激情”,他热爱生活,热爱生命。他对个人价值的崇尚及毫不妥协的态度及最大限度保有“人”的尊严,超越了19世纪俄国文学中“多余人”,他是多余人的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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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太宰治创作了《人间失格》。太宰治被誉为“昭和文学中不灭的金字塔”,这部是以自己为原型的“私小说”。而与此同时在地球的另一边也面临着相似的问题,日本二战后人们同样终日惶惶不安,社会思潮波涛暗涌,面对战后的日本的思想重建,左翼文学崛起又快速妥协。旧的社会秩序及观念土崩瓦解,可新的体制又未建立,当时人们要么为了达到目的而阴奉阳违,阿谀奉承;要么明哲保身而逾越道德底线,唯唯诺诺;要么随波逐流而自私自利,毫无理想。

在日本二战后利己主义盛行的社会环境中何去何从?作者巧妙地将自己的经历隐藏在叶藏的身上,这部纯粹的私小说通篇都弥漫着“多余人”的气息。小说以叶藏的三个手札组成,叶藏从孩童起,就有“边缘型”的人格,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无用的人,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的“多余人”。他终日惶恐不安,他多次进行自杀,他一生都充满了“罪”的意识,而在妻子良子被人奸污后,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后又注射药物走向堕落,走向死亡。

叶藏对这个荒诞、利己主义盛行的社会怀有莫大的恐惧与不安,他极力通过滑稽表演来融入社会,试图找到与人类沟通交流的方式,但他依然终日惶惶欲坠。他渴望被救赎,崇尚真诚、信任,却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逃避,过着吃喝嫖赌的酒色人生。他毫无疑问是这个荒诞世界的“多余人”,当他试图掩藏真实的人性,过着得过且过的人生,才发现一切都徒劳无功,只能走向自我毁灭的悲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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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多余人”倾向的异同点

小说家马尔克斯说:“每一部好小说都是一个关于世界的谜。”

加缪作为存在主义文学的典型代表人物。他的作品致力于表现人、世界、荒诞三者之间的关系,探讨在荒诞世界中个人的存在价值。作者借默尔索提出了世界是一个荒诞的存在。

大宰治作为日本无赖派的代表人物。“无赖派”是日本二战后产生的一个新的文学流派,其作家自嘲自虐,专写病态、阴郁、颓废。而颓废正是叶藏身上一个巨大的特点。

无论是默尔索还是叶藏,他们都与当时的社会格格不入,可默尔索是通过“出世”来完成自我的反叛,而叶藏却是扮丑“入世”来完成自我的反叛,他们既是荒诞世界里的觉醒者,又是时代的“多余人”。

  • 默尔索与叶藏的共同点
  • 1、对生态自然的依恋

两部作品对生态自然的赞美均有凸显,虽都着墨不同,可在《人间失格》更是少之甚少。

默尔索哪怕是被囚禁在监狱,哪怕是在对他公开审判的法庭上,他依然因为盛夏的芬芳而感到生活的美妙与幸福,依然在热烈的大自然中感受到生命的勃发与生机,从而激起他对生命的无限眷恋。

新学年的时候,蓝蓝的大海映照着这不断钻出的褐色嫩芽和绚烂夺目的樱花。海风吹来樱花的花瓣如同雪花般,纷纷飘落在海面上,花瓣乘着浪花朵朵打向岸边。

在《人间失格》中,太宰治文笔简洁有力,依然能让读者感受到叶藏对大自然的喜爱。当叶藏远离家乡,他也曾带着生活的美好憧憬和对幸福生活的向往而踏上异乡的求学之路,他也曾想拥有“生而为人”的资格,他也曾想靠着自我的能力来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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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对女人的迷恋,毫不掩藏的肉欲

《局外人》的默尔索是一个追求自我、注重自身感官的舒适与否。他可以在母亲下葬后的第二天就与女友玛丽上床,看喜剧电影。他在玛丽面前毫不掩饰他对玛丽身体的迷恋。他不在乎是否结婚,或者结婚的对象是谁。他在监狱里思念玛丽,也仅仅只是来自身体的欲望,对肉欲的渴望。

《人间失格》的叶藏第一次自杀是跟酒吧的女服务员常子相约到镰仓跳海。叶藏并不是如外界般断言殉情,他与常子一起跳海自杀,仅仅只是因为觉得他们同病相怜,都是社会的边缘人。他去嫖娼,也只是因为女人的身体能让他睡个好觉,能让他不需要去面对这个虚伪的世界与真实的自我。

叶藏后来与女记者静子同居,只是因为与家人决裂,无处容身。他与烟铺女儿良子结婚,是寄托于天真善良待人真诚的良子能救赎他。

无论是默尔索还是叶藏,他们都沉浸在肉欲中,都承认人性的缺点——对性欲的渴求。默尔索尽管认为爱情之于生活、之于人生都是可有可无,但他依然追求自身感官的享受,从未在人性欲望方面进行伪藏或掩饰。

叶藏的一生都与女人牵扯不清。他对女人的迷恋,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是因为他既想通过女人来逃避世界,又想通过她们来获得救赎,对象是谁,并不重要。而这一点与默尔索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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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规则的反叛者,对社会人性的不满

无论是默尔索还是叶藏都蔑视虚伪的人性及利己主义盛行的社会,他们不满于黑暗的社会现实。但由于他们是规则的反叛者,使得他们只能游走于社会的边缘,成为社会的多余的人。他们崇尚人性自由、信任和谐的社会,他们拒绝被荒诞世界同化,然而他们虽不甘于受钳于社会的规则,又无力抗争到底,走向死亡是他们最后的出路。

默尔索不遵守社会的规则,不受伦理制度的约束,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规则反叛者。他无视神圣的婚姻,漠视理想与前程,他不屑于伪装成道貌岸然的人,哪怕因此赔上自己的性命。

他的冷眼旁观、他的无动于衷触怒了维护社会规则的众人。默尔索在妈妈的葬礼上的“不哭泣”是破坏这个社会的规则,但默尔索并非是道德沦丧,他只是认为并不是悲伤才能证明对母亲的爱。可是默尔索的不悲伤让世人觉得荒诞不已,以至于当审查官见默尔索还对上帝满不在乎的口吻更是怒火丛生。

当他们感受到默尔索身上对规则的反叛时,以至于从观众到预审法官、审查官无一不装聋作哑、齐心协力合作铲除这个规则的反叛者。

默尔索刚开始内心是惧怕死亡的,当他发现这个世界的荒诞之后,他反而不害怕。他希望他被处决时有更多的人来看他,他以这样荒诞的方式来收场,来演绎这场荒诞,来发出最后的呐喊。

《人间失格》的叶藏对社会规则一直持着怀疑的态度,他只能一次次的逃避,他只能沉浸在酒精、香烟、玛啡中,以此来麻醉真实的自我,借此暂时忘却对人类的恐惧。

对人感到过分恐惧”、“教室、宿舍不啻被扭曲了性欲的垃圾堆”“我会对售票员犯怵,根本无法独自在东京街头漫步”、“我一直过着地狱般的生活”这样的话语都表明叶藏对社会的人性有着清醒的认知。而当他无法与这个社会融为一体,他只能在女人的怀抱中才能安稳入睡,才能获得短暂的喘息;他无法屈从虚伪的社会规则,可遭受攻击与屈辱时,他也只能在不眠之夜而呜呜呻吟,发出微弱的不满。他拒绝虚伪、黑暗的人类社会,他的一味求死,也只不过是对社会规则的反叛,而这无异于是“鸡蛋碰石头”,不堪一击。

当欺骗成为常态、当虚伪成为常规,叶藏也只能以一种近乎颓废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社会规则的蔑视,对社会人性的不满,并成为一名规则的反叛者。而当他选择成为社会生活中的边缘人,那么他也只能被社会所抛弃,以死获得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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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默尔索与叶藏的不同点:
  • 1、追求本真自我与掩盖本真自我

《局外人》的默尔索一直都追求本真的自我,他不虚伪做作。当他在守灵时,他想抽烟、喝咖啡,他明知这样不合时宜,可他还是照做了。他甚至在法庭上直言不讳地道出每个人都曾或多或少地希翼过亲人的去世。哪怕在监狱还是在法庭上,他也拒绝掩饰他在母亲葬礼上竟然没有掉眼泪的事实,并被检查官指控为“这个人在母亲下葬时就怀着一颗杀人的心”。

女友问他爱不爱她,他直言不知道。母亲去世后,他也依旧用自己的生活方式,活在当下,从不去迎合别人的想法,也不去复制别人的做法。他交朋友也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更不在乎朋友的职业与品行,他觉得替友人写信羞辱情人,这样的做法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对于去巴黎工作还是在乡下工作,在他看来,既然生活无法改变,那么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样。因此他更当面婉拒上司对他的提拔,成为了上司眼中心无大志的人。

默尔索的一切行为都是发自内心的,他从不掩盖真实的自我,哪怕是在面临生死的抉择,他依然坚持自我的本色,在这个荒诞的世界中屹立不动,并成为了最特殊的存在,成为这个荒诞的世界的局外人、多余人。

反观叶藏,他就与默尔索完全不同,他害怕被别人发现他与世界的格格不入。他虽出身富裕的贵族官宦家庭,可由于缺爱,他变得敏感抑郁,害怕别人不喜欢他。他不敢表露自己的喜好,只能掩藏真实的自我。为了迎合外在的世界,他强迫自己戴上假面具。为了讨家人的开心,在炎炎的夏日,他故意在浴袍里套一件鲜红的外衣,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为了讨父亲的欢心,他宁愿偷偷摸摸把自己不喜欢的狮子头写进了父亲采买礼物的日记本。为了讨同学的开心,他故意在上体操课练习单杠时,用一本正经的表情纵身一跃并故意摔倒在地。

他对人类的恐惧日益翻涌,对讨厌的事情说不出口,对喜欢的事情只能偷偷摸摸,活得卑微屈膝。颓废、堕落是他宣泄的出口,不断逃离是他解决的办法。当真实的人格无法掩藏且不受皮囊的约束时,痛苦、绝望缠绕着他。

他的左翼革命只是因为刺激,他的嫖妓只是因为能安稳睡一觉,他的酗酒只是因为能获得暂时的遗忘。他内心的苦闷及社会给予的嘲讽感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只能掩盖真实的自我,将精神上的不安,将对社会生活的不满与对黑暗的社会现实的忧虑深藏起来。他渴望改革却无力改变,只能过着吃喝嫖赌的酒色犬马人生。他拒绝同化却只能掩藏,成为了这个荒诞世界多余的人,成为丧失“生而为人”资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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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无所谓的冷眼旁观与滑稽扮丑取悦他人

在如今这个社会上,所有在他母亲的葬礼上不哭泣的人,都有可能被判死刑。

在母亲上他不曾流过眼泪而被质疑人性,而被判死刑。默尔索的结局表面上是因为他杀人而被判死刑,其实是因为他无所谓的漠视,葬礼上的淡然、守灵时抽的烟、喝过的咖啡,平时结交拉皮条的朋友、公然对基督教的否定。这些都是他无所谓的冷眼旁观的表现,对默尔索来说,周围的一切都是毫无紧要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而他的种种行为却成了别人眼中“离经叛道”的行径。

死刑并不是对他杀人的惩罚,而是对他怀疑传统的理性话语方式和思维的审判,对他拒绝与荒诞世界同流合污的审判。

叶藏说,倒是那些天天生活在欺骗与谎言当中,却还能开朗活着,或者说有自信活下去的人,才让我费解。人类并没有教会我这个真谛。如果我能明白这一点,我就不会这么惧怕人类。

叶藏用滑稽扮丑取悦他人,像“小时候”用“逗笑”“装模作样”等方式来取悦他人,明明内心是不情愿的,可为了能够与外界建立良好的和谐关系。在照相中,还是小小孩童的他竟然攥着拳头微笑,而这也只不过为了迎合众人。他还会故意在火车通道上的痰盂里大胆地撒尿,而这只不过炫耀小孩的天真无邪。事实上是这种种的行为都与他的本性相违,他谁也不敢得罪。他避免别人发现他的不同,他在这个充满欺骗与虚伪的世界活得小心翼翼。

他曾说:“’‘搞笑’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可哪怕力求与他人一样,也不过是换来其他人的鄙视。当他用滑稽取丑的方式来抵制丑恶的人性。当他戴上虚伪的面具,又因为内心得不到认同这种处事原则而格外痛苦。他最终成为了一个迎合外界行尸走肉的人,彻底丧失了为人的资格,只能孤零零地成为社会上的“多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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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作品的意义

《局外人》是加缪的成名作,也是存在主义文学的代表作之一。

1957年,加缪就因

“热情而冷静地阐述了当代向人类良知提出的种种问题”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加缪透过作品对世界荒诞性进行深刻洞察,对自由、正义和死亡等人类存在最本质的问题进行叩问和反思。

加缪在1960年因车祸死亡。美国作家福克纳在悼文中这样写道:“加缪说过,诞生在一个荒谬的世界上的人唯一真正的责任是活下去,是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反抗、自己的自由。他说过,如果人类困境的唯一出路在于死亡,那么我们就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正确的道路是通向生命,通向阳关的那一条。”


加缪为萨特的新作《恶心》撰写评论。这样写道:“确认生命的荒诞感绝不可能是一个终点,而恰恰是一个开始。”


纽约时报曾这样评价《局外人》:这是从战后混乱中冒出来少有的文学之声,充满既和谐又有分寸的人道主义声音。

荒诞是加缪思考的问题之一,当加缪发现了荒谬,他并没有止步,而是去探寻个人价值与存在的问题。《局外人》正是这样的作品。

默尔索在荒诞世界格格不入,受到社会排斥的“局外人”。当他选择漠视一切,选择做这个荒诞世界的清醒者,那么他注定只能被扼杀出局。而他“向死求生”的决绝态度是他超越常规的反抗。

作者借默尔索这个人物揭示了在荒诞世界中,要用理性来对待、积极反抗、义无反顾地投入现在是局外人、也是社会“多余人”最好的生活方式。也借作品发出自己的呐喊:世界是一个荒诞的存在,在认识到生命中的荒诞,我们不能自我放弃和沉沦,应该积极去追寻人生的意义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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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格》既有太宰治自传体色彩的小说,还是一部讽谏社会的宝典。日本二战后,信仰破灭,犯罪迭起,民众普遍消极避世,整个社会和国民情绪都在战后混乱、萧索、悲痛中瞬间崩塌。而无赖派文学便是在战后日本特殊时期所衍生的文学,一种新的文学主张!

本多秋五在《战后文学的作家作品》中说:“战后文学是一种对战败之前的一切文学怀有不满情绪的文学,是自以为与战败之前的文学一刀两断的文学。”

无赖派的理念“堕落”“颓废”正是将社会的真实性与黑暗性呈现给普通大众,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文学创作理念,让人们在绝望中看到微弱的曙光,也借此拯救失落的国民。而作品的“颓废美学”及“自杀美学”更成为日本延续至今的文学特色。

《人间失格》揭露叶藏悲惨的一生及他的心路历程,他企图用滑稽取丑来拒绝同化,掩藏内心真实的自我,来反抗黑暗的社会。可无论是做忽视内心真实声音的搞笑者,还是像《局外人》的默尔索做一个的清醒的狂人,最终只能成为社会的“边缘人”、“多余人”。

作者借作品揭露了至纯至善、天真正直的个体与伪善、虚伪、欺诈的社会群体注定无法相融!哪怕将真实人格进行包裹,也不能容于世只能走向自我毁灭的悲惨结局。

作者根据自身的经历,借叶藏这个文学作品形象,发出呐喊:堕落与毁灭都不能视而不见,面对人性的卑劣与不堪,日本要反省,人类也要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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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结语

无论是默尔索还是叶藏都是不同文化语境、不同作家之手的经典文学形象,他们都是作者对当时时代的反思与呐喊。他们都是所处时代语境下社会的边缘人、多余人,他们都是在虚伪、欺瞒的社会中寻找自我的生存价值。他们都是作者笔下至纯至善的人物,无论是冷眼旁观、追求本真自我、不在乎世俗眼光的默尔索,还是敏感软弱、掩盖本真自我、扮丑取悦他人的叶藏,他们都渴求社会变革与进步,都追求真、善、美的社会,都体现了作者对当时社会人性的精神重构的反思,并探索个人的生存价值的意义。

虽然时代已久远,作者也已逝去,但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如何构建文明和谐的社会,如何关注人类的精神文明,如何实现个人生存价值,这些问题依旧是当下急需解决的,他们的作品依然是读者的精神粮食,依然能引起读者的启迪,依然能给读者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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