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濂,號頤齋,原籍浙江鄞縣,1956年2月生於上海。1981年畢業於中國美術學院,師承沙孟海、陸維釗、諸樂三先生。現為全國人大代表,中國美術學院、浙江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書法家協會副主席,西泠印社副社長兼秘書長,浙江省文聯副主席等。
沒有不“做”的書法
陳振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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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書法家在撰文或敘述心理時,
都認定一個“自然”。
認為凡按習慣隨手書寫者即為“自然”,
而稍事經營者即為“做”。
陳振濂 孔子《禮運大同篇》68.5cm×42cm
其實,
書法之“字”是在訓練中養成的,
而不是天生的。
相對於兒童的塗鴉,
訓練書法,
筆法的藏頭護尾,
中鋒用筆,
本身即是在“做”。
任何藝術只要有“術”的界定,
即必然是“做”的結果。
故爾從這個角度上看:
只要是藝術,
沒有絕對自然的東西。
“作”品“作品”,
即是“作”(做)出來的成品。
世上哪有不“做”而成藝術品的?
無非是做的程度不一樣而已。
有些作品水平不高,
做的痕跡太明顯;
有的卻“做”得十分自然。
至於在效果上的“做”,
有一部分是作品本身的缺陷,
即我們通常所說的審美意義上的“做作”。
另一部分則是我們不習慣看它。
但審美習慣是可以改變的;
宋元明人看魏碑也不習慣;
到清代阮元、
包世臣就奉為經典了。
陳振濂 《朱熹詩》35.5cm×34cm
“做”本身不是問題,
但我們的做,
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
是現在一般不被重視的;
就是它要有一個“主題”,
所有的“做”,
都必須圍繞一個構思與思想的。
這是古典型書法所不具備的。
陳振濂 楊慎《臨江仙》35cm×34cm
外界對學院派書法的理解是拼貼,
但我們不想辯解,
也不值得辯解——
如果只看到“拼題”的表象而看不到“主題”的實質,
理解的層次太低了。
那麼先別忙著辯論,
先學著深入瞭解一下學院派,
取得發言的資格,
再來發表意見如何?
陳振濂 賈島《五言二首》35cm×34cm
我們也可以像一般的做法,
抄一首唐詩,
就像于右任、
沈尹默的做法。
但我認為:
這是過去一代人的做法。
今天時代變了。
要有新的開拓。
在書法裡,
筆墨線條本來是抽象的,
我們希望在一定程度上使它指向具體。
而這種具體是在做“加法”,
筆墨本身並沒有喪失。
你看每一件學院派書法。
筆墨功夫比古典派遜色嗎?
我想許多學院派書法作品的技術指標,
古典派書法家未必能勝任。
至於“做”更是在其次了。
陳振濂 李珣《南鄉子》35cm×34cm
從本質上講,
一切藝術都是“非自然”的。
“自然”是指審美境界而言,
而不是指創作過程而言。
只要是藝術,
有技“術”的要求,
在過程上必然是“非自然”即是“做”的。
陳振濂 心經 34.5cm×149.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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