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麻木迂腐到坚韧顽强:萧红小说民众心理的描写变迁及其原因分析

自上个世纪三十年代起,左翼作家们延续了五四的启蒙思想与责任,掀起了一场革命文学,通过肯定人民大众社会变革和国家前进的中坚力量,淡化了对国民性的批判,表现出了一种崇拜群众的文学现象。

从麻木迂腐到坚韧顽强:萧红小说民众心理的描写变迁及其原因分析

左翼作家们策略的给群众以引导,把群众当下悲惨的生存状态归结为阶级问题,利用文学拉近与群众的距离,从而企图唤醒苦难中的群众的政治觉悟。

从麻木迂腐到坚韧顽强:萧红小说民众心理的描写变迁及其原因分析

萧红跳出了在动荡社会需要激情呐喊作品的局限,她无比深情的凝望故土,凝视家园,在她的生活空间和精神空间的交汇处冷静的审视着故乡的人民,考量着他们的心理空间和生存状态,对故乡民众的文化心理上的痼疾有深刻的认识,用她细腻的笔触揭露故乡民众的麻木迂腐,对家乡一直沉淀着的生活惰性毫不留情地剖析批判着,她无疑是继承了鲁迅先生对国民性的批判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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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死场》中,王婆亲手摔死了她三岁的亲生女儿,可是她却无更多的心痛,取而代之的是关心谁的麦粒比起他人是如何的大,只有农忙之时过后的冬季到来之时,她才偶然想到她那叫做“小钟”的孩子。

而对于这件事王婆像说故事一样的讲给大家听,说起这些的时候她“是一个兴奋的幽灵”,而听故事的妇人们“被惶惑着,像是有什么冷的东西,扑向她们的脸去”,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反应与感受。

这是如何冷漠的丧失母性的妇人啊,这种畸形的麻木心理,为了自己的“生”而“死” 了一个小生命。“在乡村,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在这里,千百年不变的生存方式不过是动物般的生死轮回,在这里,人如动物一般,心理麻木无感,是一群不会考虑生命价值与衡量生命意义的相似的人们。

在萧红笔下的土地之上无时无刻不体现着民众这种可怕麻木、迂腐的心理状态,他们从没有考虑过生命的价值,不过为了死而荒唐的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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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也能投射出这片土地上潜藏的古老传统文化中的历史惰性:人与自然的混纯状态,人们在生存过程中,从来都麻木的顺从自然,他们在环境的压迫下早已丧失了人的主体性。

因此,萧红通过刻画出民众这种的“朦朦胧胧”、“混混纯纯”精神状态更深刻揭示出了他们的群众心理景象,麻木愚昧的统一心理,逆来顺受的消极心理,自保求生的本能心理,这都是民众最本能与混纯的心理,更是当时的社会和民众的悲剧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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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小城卖豆芽的王寡妇唯一的孩子掉到河里淹死了,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失子之痛是如何的绝望,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无情地被夺走之后她怎么能不崩溃。

她变成了一个疯子,然而即使疯了,她依然知道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至少还要活下去,所以“她到底还晓得卖豆芽菜”。这或者只是呼兰河众多母亲的一位,是众多不幸中的一件

,但是生的人都有着一股子坚持顽强的求生心理。

“我是个老亡国奴,我不会眼见你们把日本旗撕碎,等着我埋在坟里……也要把中国旗子插在坟顶,我是中国人!……我要中国旗子,我不当亡国奴,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不……不是亡……亡国奴……”(《生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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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青山带领着即将为国赴死的弟兄们庄严悲壮宣誓之后,年轻时积极参加反抗地主加租的“镰刀会”的赵三如今年事已高,但他在国难面前难掩他爱国之心,流着泪激动的地他心中的抗争的呐喊之音。

随着作品的改变,萧红对故乡的民众心理也在变迁。相比于以前黑土地上的形形种种的面孔过着不惊不扰的麻木生活,苦痛之感似乎早在人们心死之际被彻底模糊,但是当看到不幸的同类,人们却也划过一瞬的同情,不幸的人们依然没有抛弃生活,活下去的本能让他们坚持地继续生活着。

在萧红笔下的土地之上无时无刻不体现着民众这种可怕麻木、迂腐的心理状态,他们从没有考虑过生命的价值,不过为了死而荒唐的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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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曾指出,“人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实践活动中,劳动的对象是人的类本质的对象化,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构造,而人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

因此,真正意义上的人正是要在自然世界中按照自己独立的思想意识改造环境,而不是群体性的心理与生存状态,有目的有区别的创造自己所需的物质世界和心理世界,才能区别于自然界的动物,从而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心理重建和心灵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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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般人的意识中,故乡是灵魂的栖息地,是心灵的家园。《飘》中的斯佳丽为了获得支撑自己前行的强大的生命力量,决定重归故里、亲近塔干庄园的红土壤;厌倦喧闹都市生活的沈从文,流连在故乡充满灵性的山水间,用智慧的笔细细描摹理想中的湘西世界。

而故乡在萧红的原始情绪中是痛苦不幸的,所以当作者隔着二十多年的岁月回首的时候,热烈的思念中又不免渗透着清醒的认识和批判。

从麻木迂腐到坚韧顽强:萧红小说民众心理的描写变迁及其原因分析

萧红在创作中一直在探寻和思考着生命和存在本身的意义,她一直关注着黑土地上这群底层民众的心理状态和生命觉悟,她揭开了黑土地上民众的真实的内心情感,他们一直在承受着宿命般的不幸人生,这种不幸来自封建地主阶级的压榨与剥削,来自动荡的年代以及帝国主义的侵略,萧红对这些民众表现出了深深的关怀也对这不幸产生的原因做了更为深层的判断。

正是因为萧红作为一个启蒙者,她也终于为他们指出一个方向,人民大众要经历一次从自然的奴隶到分起的英雄的觉醒与抗争的心理过程和革命过程,才能摆脱愚昧,从麻木迂腐提升到坚韧顽强。

结语:萧红小说的乡土民间世界是一个具有审美意义的诗性世界,是对现实的民间世界的艺术性还原,但并不乏真实性。萧红从民间底层社会走出来,更了解乡村社会贫乏的物质生存条件和娱人娱神的精神文化生活,在对历史状态的书写背后更加关注受客观条件制约而无法自主的乡土人生。

现实固然残酷,乡村人们也不得不在生活夹缝中求生存,经过千百年生活实践的经验总结,他们逐渐形成了一套稳定的生存哲学,具有实用性和包容性两个重要特点。

从麻木迂腐到坚韧顽强:萧红小说民众心理的描写变迁及其原因分析

乡土大众拥有“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的原始生命力,他们渴望自由的生命,但他们在自在的生存状态中常常无法超越客观现实的制约,在乡土民间世界中演绎了一段又一段悲哀抑或悲壮的悲情故事,乡土社会的悲情色彩也给萧红小说创作增添了特殊的文学韵味。

姑且慕容,在文字海洋中摸索前进的文学新人,读书杂谈、率性而行;我手记我心,不问前程。喜欢,点个关注,一起交流更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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