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國:從倔強少年到英明君主,他走過的路值得借鑑

縱觀《大秦帝國之裂變》以及整套《大秦帝國》,其中一人的經歷、做事的手法很值得我們去深挖,去學習借鑑。

這個人就是薨逝後諡號為“秦惠文王”的贏駟。

贏駟,贏氏公族的繼承人,國君嬴渠梁的獨子,同時也是一個負罪的倔強少年。

要想說清嬴駟這個人,必然要提兩個人,一個就是他的父親,秦孝公嬴渠梁;另一個則是變法強臣商鞅,因為在嬴駟的前半生中,這兩個人對他的影響極大,甚至說他的前半生幾乎是在兩人強大光芒的陰影下度過的。

從春秋、戰國這兩段歷史來看,一世而雄者不在少數,遠說有臥薪嚐膽,覆滅吳國的越王勾踐,近說有振興魏國的魏文侯,然而這些雄主薨逝之後,其朝政日衰,光輝難在,究其原因則是這些雄主的光環以及功業太過光芒萬丈,他們的人格魅力俘獲著國人的心,當他們薨逝之後,所有的國人就會不自覺地將新任國君與他們做對比,這種對比是無聲的,但卻也最殘酷,它可以在無形間消磨新任國君的雄心乃至信心。

新任國君會隨著這種無形的氣氛,將自己與自己的父親做對比,越是比,越是沒自信,越是沒自信,則越要去比,陷入一種惡性循環之中,久而久之,當即位的衝動與興奮殆盡之時,他們則會永遠地陷入陰霾的泥沼中,徹底沉淪下去,最終弄得國力日衰,民不聊生。

這是他們的錯嗎?是他們的錯,也不是他們的錯。

他們錯在沒有為了突破這層陰霾,而拼盡全力;不是他們的錯,在於這是天然賦予他們的,並不以自身意志為轉移。

現在很多人都會斥責富二代,尤其是那些只會敗家的富二代,這些敗家的富二代之所以如此,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因素,就是來源於這種無形的比較,越是不如,越要比較,最終只能沉淪。

今天我們要說的人,嬴駟,籠罩在他頭頂上的巨大陰霾,可說得上是在歷史中最大的,父親是五百年才出一位的雄主,老師是被人敬稱為“法聖”的權臣名士(解釋:他回來後在父親的要求下,拜商鞅為師,學習秦國政務)。若想破開這層陰霾,他必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

那麼,嬴駟成功了嗎?答案是肯定的,從後人給他的諡號來看,曰惠,曰文,無疑是成功了。

當然,這種成功是來之不易的,可以說為了獲得成功,他嬴駟如履薄冰,步步為營,用盡機謀,最終不得已動用酷烈手段。

下面我們就來說說,他究竟遇到哪些困難,又動用了哪些手段,來化解這些困難?

1.初返咸陽

這一切還要從他剛剛返回秦國新都咸陽說起。

嬴駟因少年時犯事殺人,被其公父驅逐,在秦國山川之間,顛沛流離了十餘年。

這十餘年間,每日像農夫一般與人勞作,只是每晚會篆刻一些關於新法的心得。

這種生活簡單平易,卻也十分踏實,沒有勾心鬥角與陰謀算計,恍惚間,他已將自己當成了秦國一個普通國人,忘記自己另一重的身份。

可是,正當他想要徹底地去做一個農夫的時候,上天給他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嬴渠梁病重,秦國或因此再度生亂。

為了穩定秦國大局,為了不讓變法崩殂,嬴渠梁拖著病體,將嬴駟親自帶回了咸陽。

咸陽這座巨大城池,雖然熱鬧,但對嬴駟來說,太陌生了,他在這裡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森寒的宮殿,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簡陋農舍的床榻與炭火,他於是產生了一個荒唐而又真實的想法,他並不屬於這裡。

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他畢竟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秦國的太子,國之儲君,所以他選擇留下來,坦然去接受並面對這一切。

在嬴渠梁的考察之下,發現嬴駟的想法已經轉變,不再厭惡新法,反而擁戴新法,這對於病重的嬴渠梁來說,不啻為一個好消息,但因他殺人的那件事,嬴渠梁心中對嬴駟始終抱有一份懷疑,所以他決定讓商鞅教嬴駟,一方面可以儘快掌握政務,一方面可以做近一步的考察。

商鞅欣然領命,開始教授嬴駟政務,並讓他學習秦國新法,答疑解惑。

嬴駟對新法雖有所感,但若遇到具體的政務與法令,以及難以處理的棘手案件,依然難下定論,處理手段也非常稚嫩。

對於太子,包括商君在內,任何人都不會苛責,但卻皆有一種不信任的情緒在瀰漫,在無形間打擊著嬴駟的信心。

面對這種無形的打擊,面對繁重而又複雜的國事,嬴駟依舊沒有選擇逃避,而是面對,對政務不熟,那就勤學政務,對法令不通,那就日日研讀。

每過三天,他就會將自己鎖在書房之內,刻苦用功一夜。

經過這種高強壓的學習,他很快得到了成長,對於國事不但可以從容處理,而且可以提出自己的獨到見解。

但這些並不足夠,因為這些事情,國府中一個大吏也能做到,單是憑藉這些,還不能成為令朝野信服的太子。

太子需要什麼?需要根基,這是立身之本,沒有根基,他就像一葉扁舟一般,只能在驚濤駭浪之間流浪,始終不能靠岸。

那麼他有根基嗎?

他本是公族子弟,又是國君之子,若說根基,沒有什麼比贏氏這棵大樹來得穩妥了,但因他年少之事,公族中除嬴渠梁之外的柱石庶兄贏虔,被割去了鼻子,令整個公族寒心,一種無形的怨懟,加諸到了他的身上,從而失去了這個天然助力、根基。

軍中方面,他被罰至荒郊,苦學遊歷,雖對風土、農耕方面,十分熟悉,但卻因此沒有機會進入軍隊磨鍊。秦氏部族以戰立國,幾乎每一任君主都有從軍經歷,建立過赫赫功勳,他的父親是軍中驍將,他的伯父更是軍中的統帥,再往上,他的大父(祖父)曾統領二十萬秦軍。這種尚武精神與軍人鐵血,早已滲入到了每個秦人的骨血之中。所以,沒有建立過軍功,甚至是沒有從過軍、打過仗的太子,是會被人看不起,乃至是輕視的。

貴胄老世族方面,雖然他返回咸陽的這件事,給予了這些老世族一個機會,也讓他們看到了復辟的希望,但這些人心中更多的是自己的利益,世族的利益,他嬴駟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面旗幟而已,當旗幟用完,復辟陰謀達成,那這面旗幟或許就會被束之高閣,做一個傀儡君王,所以可以說嬴駟與老世族之間,是貌合神離的,算不上根基。

變法新銳大臣,一為上大夫景監,一為國尉車英,他們二人一文一武,除了是商君的左右手之外,還是撐起秦國的兩大柱石。但嬴駟與他們本就疏離,加上二人對商君奉若神明一般,對嬴駟的看法也是始終帶有懷疑的,害怕他會扔掉新法,復辟舊制,這種懷疑,致使嬴駟與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像秦孝公與商君那般推心置腹,視為股肱,朝中最後的希望,也就此破滅了。

在野,隨著商君推行新法,很多隸農擺脫了奴籍,成為新國人,加上有新法的實施,讓他們看到了新法所帶來的好處,更重要的是因為新法、因為商君,秦國擊敗了魏國,收復失地,一雪國恥,所以這些新國人無不視商君為神明。老秦人樸實厚重,講求實際,對於曾經違法殺人的嬴駟,他們自然心中不服,認為他沒有功勞,卻忝居高位,再加上老世族一再對嬴駟拋媚眼,這些新國人則就將他視為老世族一流,想要復辟,想要奪走現在他們所擁有的一切,所以自然也不會支持嬴駟,這最後的根基,也徹底地化為無形。

面對以上種種,嬴駟第一次感到了無力,但他仍然沒有放棄,而是選擇了堅持,他想通過實實在在的努力,讓朝野看到他的決心與才幹。

大秦帝國:從倔強少年到英明君主,他走過的路值得借鑑

2.秦公薨逝

正當他勤學苦讀,想讓自己快速成長的時候,秦公嬴渠梁忽然薨逝,一下子潛在水底的暗流全被激了出來。

新國人,老世族,軍隊中,各地實權大臣,朝中重臣,乃至是六國,全因嬴渠梁的薨逝,瞬時間爆發了。

嬴渠梁是五百年才出一位的蓋世雄主,超強領袖,他的人格魅力與政治手腕,征服了所有人。即便是大才如商鞅者,都說“公如青山,我為松柏”,秦公嬴渠梁如一座巍峨的高山,鎮守著秦國,有他在,秦國絕不會亂,他若亡,稍有不慎,秦國頃刻間就會四分五裂。

原本還在懵懂之間的嬴駟,公父的死猶如一道霹靂般,在他頭頂響徹。

他清楚認識到,他必須頂住,因為他絕不能讓秦國在他手上斷送!

但想法是好的,真正做到卻是太難了,加上父親嬴渠梁在臨死之前,曾有意將大位傳給商鞅,這又是一道重擊。

這道重擊讓他明白,也讓他有些寒心,父親對他終究是不信任的,不相信他會做一個好君主,不相信他會維護新法、徹底消滅老世族,父親對他的信任遠遠不及一個沒有血脈關係的權臣知己。

孝公薨逝,舉國同悲,原本熱情高漲,沉浸在河西收復的勝利與變法成功的喜悅之中的老秦人,心情瞬時跌落到了谷底,原本清晰的路登時變得撲朔迷離起來。新君?那個嬴駟?他真的能像孝公那般推行新法嗎?原本欺壓在他們頭頂上的老世族們會不會捲土重來?他們是否會因此丟了新國人的身份,再次變為低賤的奴隸?這種種的疑問充斥在這些庶民心中。

庶民本就沒有太多的智慧,在如此錯綜的局勢面前,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跟隨,跟隨一個信得過的人可以帶他們繼續過好日子的人,這個人就是商鞅。

秦國的新法是這個人頒佈並實施的,壓在他們頭頂上的老世族是這個人掀翻的,同樣是這個人擊敗了魏國,收復河西,一雪國恥,無論任何方面,他商鞅都比嬴駟更適合做國君。

在戰國那個禮崩樂壞的時代,人們崇尚的是絕對力量,是真切的利益,對於君權本就淡漠,況且商鞅的身上還有贏氏公族女婿的光環,又有先君的遺命,成為秦國國君並非沒有可能。

以往,每一次秦國面臨生死的危難時,都是商鞅出面解決的,老秦人相信以商鞅的能力絕對可以終止亂局,可以堅守變法,可以完成先君想做卻還未來及做的事情,秦滅六國,一統天下!

礙於森嚴的秦法,老秦人雖然嘴上沒說,但心理與無意間的行動,無異於在說,相較而言,他們更願意商君成為秦國的君王。

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信號!對於國家的穩定來說,這是致命的,國無二主,若一個國家有兩種聲音,則預示著分裂。

嬴駟面對如此鉅變,滔滔民意,他開始慌了。即便他再信任商鞅,也絕不可能將一個國家的命運,放在這縹緲的信任之上,春秋百餘年的歷史經驗告訴他,權臣竊國的事情,並非不可能。

他開始盤算自己的兵力、人手,無論朝野,他幾乎沒有一點力量,沒有可用之兵。

然而,從形勢與實力來論,舉國上下,除陰謀者外,幾乎都站在了商鞅那邊。

若商鞅謀反,嬴駟絕無勝算。

或許當真是天佑大秦,商鞅沒有謀反,而是全力支持嬴駟。

嬴駟在商鞅的強力支持下順利即位,成為了秦國的新君。

新君即位,人心稍安,但這一切卻才剛剛開始,於嬴駟而言,真正的考驗才剛剛來到。

他是君主,卻也是一個極為孤獨乃至孤立的君主。

滿朝文武的眼中,皆是商君,若說國策,必稱商君之法。

另外更為嚴重的是,因為秦孝公超凡的人格魅力,讓原本得到過孝公知遇之恩的大臣們,無不感念,整個秦國瀰漫著深切的哀傷情緒,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致命打擊,若是對這種情緒放任不管,恐怕用不了多久,秦國就會戰力癱瘓,陷入疲睏之境。

至於他嬴駟,將永遠龜縮在父親以及商君兩座大山的陰影之下,整個秦國朝堂將再無他立足之地,他則是一個被高高舉起卻不受重視的傀儡君王。

於他而言,此刻已到了生死邊緣,若勝則可衝破陰影,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國君,若敗則可能永陷沉淪,成為一個人人詬病的荒唐昏君。

他知道必須抉擇了,是奮力一戰,在一線中求生機,還是就這樣慢慢遊向死亡的沼澤。

他的倔強與頑強,讓他選擇了奮力一戰。

他必須突破眼前的桎梏,才能真正地將自己救贖出來。

先前我們說到他幾乎沒有根基,沒有可用之人,若想救贖自己,拯救國家,則必須有強臣輔佐。商鞅嗎?他雖然對商鞅充滿敬畏,認他為人生良師,但總有疏離之感,很莫名其妙,但卻真實存在。

那麼除了商鞅,還有誰呢?既要沒有那種疏離,又要推心置腹,更重要的是有平亂才幹與經驗。

這時,嬴駟想到了一個人,也只有他可以真的幫助到自己,廓清眼前的局面。

這個人就是他的公伯贏虔,身上與他同時流淌著贏氏公族的血,曾為鎮國柱石,屢屢平亂,而且在幼年時,嬴駟曾在贏虔府上學習成長,他相信只要他有所求,於公於私,自己的公伯都會幫他的。

但,有一點,需要他真正面對。

贏虔被商鞅刑罰,削去鼻子,蒙受羞辱,完全是因為他少不更事所致。

這是他永遠的傷疤,雖然表面看上去已經撫平,只留下斑駁痕跡,但傷疤之下的毒水,卻沒有徹底洗淨。

他要求得贏虔幫忙,就必須直面過往的過錯。

聖賢曾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是真正能夠做到知錯,認錯,坦然地面對錯誤,接受懲罰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很多人看似放下,實則沒有,只是一種自欺罷了,每當午夜夢迴的時候,時常會被噩夢驚醒。

嬴駟也是如此,他常懷愧疚,其中感覺最對不起的就是贏虔,若要去見他,則無異於拿著刀去剜出自己的舊傷疤,讓毒血徹底流出來,這絕對是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然而,為了秦國,為了百姓,當然更為了他自己,他必須這麼做,才能真的涅槃重生。

所以,他毅然決然地登上了軺車,前往了贏虔府。

他見到贏虔那偉岸的身軀,以及臉前的黑布,他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不為原諒,只想將自己的愧疚徹底宣洩出來。

贏虔對這位侄兒,是疼愛的,他恨遍了所有人,卻從不曾真正怪過他。

贏虔不但告訴了嬴駟當時的真相,而且還為他一舉廓清的局勢,並全力支撐他取回至高無上的君權。

贏虔告訴了嬴駟“棟樑拆”的理念,並提出這是解決眼前亂局的唯一辦法。

這個理念固然很好,但若想真正實施起來,卻是十分苦難的,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兩人根據當時的形勢,制定了周密的計劃,並且等待機會,開始實施。

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機會會如此之快的出現,商君為了進一步鞏固君權,消弭戰禍,他還特意取消了孝公給他留下的秘密軍隊,逼迫這股力量效忠新君。

這原本是忠誠之舉,但卻被處心積慮的老世族們造謠成為了叛國惡行,開始對商君發難。

嬴駟與贏虔,都知道,這個機會正是他們苦苦等待的機會。

大秦帝國:從倔強少年到英明君主,他走過的路值得借鑑

3.各方逼迫

贏虔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抓住機會,所以久居深宅的他,出手了。

他迅速接掌了兵權,開始率軍捉拿商鞅。

嬴駟則是開始行駛任免之權,對原來的大臣,如咸陽令王軾,開始實行貶黜,逼他去給先君守靈,驅逐出朝堂之外。

他們如此做,其實是在給老世族一個信號,他們要動手了,他們要準備清理商鞅,要準備復辟穆公祖制了。

這其實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也是非常關鍵的一環,是一種陽謀策略。

他們給出的是信號,但卻不是明確的態度,既可以讓老世族迅速會意到,又不會令他自己落下復辟的口實。

這是一種高明的政治手段,是他們精心佈下的一個局,而驅使這些老世族入局,甘願充當棋子的卻不是他們,而是形勢。

因為這個機會對老世族而言,只有一次,否則狡猾如狐的甘龍為何會欣然出來,帶領老世族對商鞅發難。他若不這麼做,老世族將復辟無望,而他甘氏一脈,也從此與秦國朝堂無緣,所以他必須這麼做,而且做得還要分外賣力,藉此彰顯自己的實力,重樹自己的威望。

形勢的背後是人心,嬴駟第一次去揣摩人心,操控人心。

在贏虔以及老世族的努力下,在商鞅自己的配合下,這場大戲正式拉開了帷幕。

商鞅被捕,世族正式於朝堂上,對其發難。

老甘龍為了最終復辟,謀劃了兩步棋,先殺商鞅,再行復闢。

這步棋,他已謀劃地太久了,久到可以將所有的細節都想清,他先不反變法,無形間消弭掉了許多阻力,而後他又以商君之法去殺商鞅,表面看上去,合情合理,任誰都說不出一個不字。

他所羅織的商君罪狀,似是而非,若說一點不涉,當真沒有,但若說是否確鑿無疑,似乎又可商榷,正是在這種可與不可之間,他要將商鞅置於死地,完成他的報復,以及走完第一步棋。

非但如此,六國特使問詢趕來,想要藉此向秦國施壓,殺掉商君。

在六國看來,商君若死,秦國復辟,這個剛崛起的強國,將再次沒落下去,將不對他們有任何威脅。

每個人都在精心扮演著自己的角色,說著屬於自己立場的話,懷著同一份歹毒心思。

為了洩憤,老甘龍竟然提出以車裂大刑,刑殺商君。

這種酷刑,莫說是在秦國的歷史中,縱觀各國曆史,都絕無僅有,因為這項大刑,是針對窮兇惡極的暴徒,且只是傳說而已,並沒有哪個人親自見過有人死於此刑之下。

面對各方勢力的威逼,嬴駟卻格外的冷靜,既不同意,也不否定,只是靜聽,彷彿一個看客。

這個舉動,讓所有人心生疑慮,開始質疑起來自己的判斷,難道自己想錯了?國君並不想復辟?

然而,在景監與車英,在朝堂上據理力爭的時候,嬴駟依然一種不置可否的態度。

老世族們更加慌亂了,他們在猜國君的心思,在試探國君的底線,他們知道無論如何,只要商君死了,那麼他們就能完成自己的心願,實現復辟,所以他們決定給嬴駟再次施加壓力。

六國也藉此給秦國施加壓力。

這是嬴駟想要的,壓力越大,刑罰越重,所收到的效果越好。

不過,嬴駟終究是血肉之軀,他的身上有一念之仁,雖然與眼下所謀的大局矛盾,卻也是真實的,畢竟商鞅是他的老師,他也始終將商鞅當作自己的老師。

他瞞著所有人,前往大牢,秘密去見商鞅。

一是要了卻這份師生情;二是向商鞅問策,順利布好後面的局。

他見到了商鞅,兩人心照不宣,商鞅為立法而死的高尚情懷,深深地觸動了他,也堅定了他走完這局棋的心志。

商鞅為他謀劃三件大事:

第一,贏虔此人,可身居高位,參與謀劃,卻不能掌兵,可重用其子女,使其安心為之所用;

第二,舉薦兩個人,文者樗裡疾,武者司馬錯;

第三,告訴嬴駟要防範義渠兵馬。

這三件事,嬴駟記在了心中,也決意去推行後面的事情。

嬴駟告別商鞅之後,終於應他們之請,用車裂極刑,刑罰商鞅。

這個君書下達之後,這些人終於安心了,真正看到了復辟的希望。在他們看來,商君一死,很快就會迎來複闢,他們將再次變為高高在上的貴族,子子孫孫享受殊榮與功勳。

嬴駟知道刑罰商鞅,必然招來朝野沸騰,所以他沒有露面,而是讓這些老世族們去監刑,讓他們去迎接百姓們復仇的怒火與冰冷的目光。

嬴駟知道現在還不是誅殺這些人的時候,還沒有殺他們的理由,但給他們一些威嚇還是有必要的。

果如他所料,商鞅雖是刑罰之人,卻像一位功臣一般,他們本為監刑大臣,卻像是犯人一般。

商鞅最終如他們所願,被五牛分屍而死,他們也在謾罵聲中,逐一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商鞅死後,嬴駟繼續保持不置可否的態度,淡漠以對,給他們一種復辟這件事在風雨中飄搖的狀態。

嬴駟在等待,等待這局棋的峰迴路轉。

等待終究是難熬的,老世族越發地按奈不住了,他們再次動了……

大秦帝國:從倔強少年到英明君主,他走過的路值得借鑑

4.平亂正法

老世族的領袖人物,老甘龍派出了他的長子甘成,秘密聯絡義渠兵馬,決意發起兵變,逼迫嬴駟恢復穆公祖制。

這一點商鞅早已料到了,並且告訴了嬴駟,嬴駟等待的也是這個機會。

叛亂意味著會死人,但也意味著建功立業。

平亂之功,是每個人都想要的,尤其在秦國這個尚武的邦國,若成為平亂的功臣,則會贏得難以言說的威望,這比任何恩惠都來得實際。

嬴駟沒有軍功,沒有參過軍,但他若當真可以平亂成功,向臣民昭示他的軍事才能,那無疑可以贏得深厚的威望。

然而,對於沒有臨陣經驗的他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考驗,這是一場豪賭,賭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賭的是秦國命運,賭的是庶民性命,但這場豪賭,他必須去,必須贏,必須給這盤大棋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為了打贏這場仗,他積極準備,同時想起了商鞅推薦給他的兩個人,一是司馬錯,一是樗裡疾,這二人一文一武,且都有對抗戰亂的實際經驗,確實是不二人選。

然而,這些終究是過往,是別人所說,嬴駟自不會輕易相信,所以他決定親自考察其才能,向他們詢問平亂之策。

在對答方面,二人皆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很是對他的胃口。

嬴駟是一個沉穩的人,講求實際,說雖說,但更重要的是看他們如何去做,能否做的成?

所以,他對他們委以平亂重任。

從中考察他們,確定他們是否可以堪當大任,是一個用心,更多的是想借此將他們徹底收為己用,讓他們成為自己的股肱之臣,並以此給二人樹立威望,以便後續身領要職。

這種任命十分大膽,因為二人若是不成,那面臨的必然是亡國危局,他相信商鞅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判斷,兩人皆是大才。

不得不說,商鞅的目光確實獨到,二人皆是堪當大任之人。

樗裡疾憑藉身份的優勢,化身商人,側面展示秦軍的威力,給予除義渠之外的其他部族以震懾,進而從內部瓦解支持義渠的那些部落,讓義渠孤立無援,減少秦軍傷亡。

司馬錯素來具有統軍才能,雖只做一關將領,卻有指揮千軍萬馬的本領,在嬴駟的授意下,他率領秦國新軍,一舉蕩平了義渠叛亂,大振秦軍雄風。

秦國軍力的飆升,遠超義渠兵馬,這件事是老世族所沒有料想到的,嬴駟動用根本實力,將他們最後的依仗與夢幻,盡數摧毀。

隨著義渠首領被斬殺之後,義渠兵馬潰敗,死傷殆盡,老世族徹底心灰意冷,知道復辟無望。

嬴駟對於他們並沒有一念之仁,而是暗中查探他們勾結義渠的證據。

天下間再機密的事情,都怕細查,他們與義渠聯絡密信很快就被查出,證實了他們謀反之罪。

這盤棋下到這會兒,終於到了要真正收尾的時候了。

嬴駟選擇不再沉默,下令捉拿這些老世族們,凡是當時參與刑殺商鞅的老世族,一個都沒有放過。

殺死這些老古董,並非是嬴駟的根本目的,而是要藉著殺他們,向朝野昭示一條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他會像他父親那般,維護新法,新法絕不會變!

因此,他給這些老世族訂立的罪狀中,其一是謀反,其二就是顛覆新法,意圖復辟。

秦君刑殺老世族,舉國震驚,無論是何人,只要有條件到現場者,必然要到刑場觀刑。

這是彰顯君權的時候,也是他收服人心的時候,嬴駟則坐著車,來到了刑場,並下達了君書。

隨著一聲令下,老世族人頭落地。

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位新君的心思,也看清了自己未來的路,秦國不會變,秦法不會變,只要肯努力,就會掙得爵位,光宗耀祖。從這一刻起,在百姓心中,開始認可這位年輕君王了。

一局棋,一場戰爭,讓他從一個毫無根基的太子,變成了一個人人口中稱頌的君主。

沒有可用之人嗎?他一舉得到兩位人才,皆是定國柱石。

沒有軍功在身嗎?在他的統籌之下,平定了一場叛亂,消滅了虎視眈眈的戎狄。

不具備殺伐決斷的本領嗎?他一下殺了那麼多犯法貴族,這種決斷與狠辣,已然超越當時所有的君王。

不具備斡旋邦交的才能嗎?他在對六國特使之時,展現出他高超的縱橫捭闔的才能。

原本一無所有,現在光芒萬丈,在他的一系列動作下,整個朝野從原來的傷感與追憶中徹底掙脫出來,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除此之外,觀刑的六國使者也被其深深的震撼了,而且他在君書的最後提出,要向六國復仇!

六國使者再次感到了恐懼,此時的秦國已不是那個僻處一隅任人欺凌的秦國,秦國若是東出,以其新軍之力,必能將他們一一毀滅。

老秦人的血性與復仇火焰瞬間被點燃了,舉國求戰,這是對他所施展的政治手腕最好的回饋。

在這種復仇情緒的感染之下,沒有人會去再想曾經那個犯罪少年,沒有人再去質疑他,沒有再去拿他和先君、商鞅比較,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跟隨眼前的君王嬴駟,復仇六國,橫掃天下。

戰心統一,國之大幸,在山呼萬歲中,嬴駟終於走出了籠罩在頭頂上那股巨大的陰霾,去迎接嶄新的未來!

大秦帝國:從倔強少年到英明君主,他走過的路值得借鑑

這篇文章,基於電視劇、小說所作,小編對嬴駟的看法,諸君以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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