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和曹誠英:多謝你能來,不再寫信給你,一段情終究落入俗套

民國時期的學者中,胡適的名氣最響。“胡適大名垂宇宙,小腳太太亦隨之。”雖是戲言,卻也概括了胡適在學問上的名聲和家庭生活的和諧。

胡適的太太江冬秀是母親做主給他選定的,這是一樁典型的舊式婚姻,總體來說卻是和諧的,用張愛玲的話來講,他們的婚姻是舊式婚姻罕有的幸福的例子。

胡適和曹誠英:多謝你能來,不再寫信給你,一段情終究落入俗套

張愛玲筆下的人物和情感,總有些冷,她對胡適和胡適婚姻的評價,卻是少有的溫情流露。在《憶胡適之》這篇文章中,張愛玲寫了她初到美國時與胡適通信,寄《秧歌》給他看,胡適在回信中給出誇獎和意見;寫了她兩次拜訪胡適的情形以及胡適的恢復;寫胡適怕她感恩節一個人寂,寞特地打電話約她跟他們吃中國館子(但張愛玲先去別處吃飯後吹了風吐了,就沒去);張愛玲申請的半年期的基金會藝文作場,也是寫信請胡適做的擔保。

張愛玲的這篇《憶胡適之》,點點滴滴,字裡行間可見胡適為人的溫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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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適的人品是有很多人蓋章認證的。不過,人無完人,要給胡適挑刺也很容易,說起曹誠英,胡適的形象就會大打折扣。

胡適和江冬秀夫妻和睦,但在他的感情世界中,並非沒有其他人,除去一些細微的漣漪可以略去不計,他和曹誠英的那一段情,無論如何也跳不過去。

為了曹誠英,江冬秀跟胡適鬧過很多次,甚至被傳她拿著菜刀挾持兩個兒子要跟胡適拼命。由此可見,曹誠英確實對她和胡適的婚姻產生了重大威脅。

曹誠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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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誠英字珮聲,跟胡適認識的時間很早,彼此還是遠房表兄妹關係。曹誠英的婚姻也是父母包辦的,婚後夫妻感情不睦,心情鬱結,曹誠英在她哥哥的幫助下離開家庭去了浙江女師求學。就在這期間,她的婆婆以她沒有生育為由,又給兒子娶了二房。1923年,這段婚姻終於宣告結束,曹誠英恢復了單身身份。

就在這一年夏天,胡適因雜事纏身筋疲力盡,抽出時間去了杭州養病歇夏,與學校正放暑假的曹誠英再次相遇。

這一年,胡適與江冬秀結婚六年,新婚時的激情早已褪去,遇到少女時代就對他很有好感卻又命運多舛的小表妹,兩人很快擦出了愛的火花。

他倆賞月下棋,遊山逛水,享受了一段不問凡塵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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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的神仙般的生活。此時遠在北京的江冬秀還矇在鼓裡,特地寫信對曹誠英表示感謝。

轉眼到了十月,胡適要返回上海,曹誠英也要回學校唸書。可是兩人感情正濃,不捨得分開。胡適處理完事情後再次來到杭州,曹誠英也跟學校請假,與胡適呆在了一起。

即便是回到了北京,胡適和曹誠英也頻繁通信,每次胡適到杭州或上海,兩人總設法相會。1924年,胡適寫過一首名為《多謝》的小詩:

多謝你能來,慰我山中寂寞,伴我看山看月,過神仙生活。

這一年的冬天,胡適在西山秘魔崖養病,觸景生情,寫下一首詩:

翠微山上的一陣松濤,驚破了空山的寂靜。山風吹亂了窗紙上的松痕,吹不散我心頭的人影。

紙包不住火,江冬秀知道了這件事。她信任的丈夫和小表妹,一起背叛了她,她怎麼可能不生氣?盛怒之下,江冬秀與胡適大吵大鬧,從此疑神疑鬼,胡適收到的每一封信,她都要親自檢查。

對這位小表妹,江冬秀恨極了,凡有人提起,江冬秀必要痛罵她一番。

胡適這才發現,這段婚外情帶給自己的不僅僅是快樂,還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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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愛惜名聲的人,再加上愧對江冬秀,更不想鬧得家犬不寧,對這段感情自然而然地生出了退縮之意。

他給曹誠英寫信,要求她另做打算,可是,曹誠英不肯。

直到她知道跟胡適之間不再可能像從前一樣,她才答應跟胡適分手,卻表示自己仍然會愛他。

曹誠英考取了東南大學,選擇了胡適未盡的專業,讀農學院。之後兩人還是繼續來往,只是見面的頻率和通信的溫度,都今非昔比了。

兩人徹底分手則是在1931年。胡適在協和醫院割盲腸,曹誠英特地來看他,卻被江冬秀撞了個正著,此後三天她都沒有理胡適,從此她見到曹誠英也視其為空氣。

胡適深知,這段露水情緣,必須劃上句號。

1934年,曹誠英由二哥資助留學美國康奈爾大學,繼續學農。胡適寫信給他在綺色佳(現通譯伊薩卡)的女友韋蓮司,請她給曹誠英提供一些幫助。隔了一年,胡適在寫給韋蓮司的信中提到曹誠英時這樣說道:

“自從她離開中國以後,我就沒寫信給她。你信中所描述的她相當正確,她的確是一個人人哄捧、誇她有小聰明、被慣壞的孩子。”

這樣的評論,已含著不少批評的意思了。大概只有在紅顏知己韋蓮司面前,胡適才能說出他此時的真實想法吧?

從前他愛戀著的女子,現在他對她不僅沒有留戀之意,還多了幾分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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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絕大多數婚外情一樣,胡適和曹誠英的感情,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初的新奇、刺激和快樂,漸漸消散,直到蕩然無存。

婚外情的套路正是如此:最初你儂我儂,情投意合,恨不得對方是自己的命;接著是偷偷摸摸,保持聯繫,但不要影響彼此的正常生活;最後是不了了之或斷絕來往,迴歸正常軌道,視對方為破壞自己家庭的壞人。

如果這段關係對彼此的生活沒有太大的影響,可能還會在彼此心裡留下些美好印記。如果影響了雙方或其中一方的日常生活,等待他們的,就是深深的懊惱和對對方的嫌棄了。

若是其中一方深陷其中,另一方並不會為此感動,只會煩不勝煩,有被套住了的受騙上當感。

所謂婚外情,愛不愛的,都是自欺欺人,說穿了,不過是一場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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