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老子》的必讀書——《帛書老子校注》重排修訂本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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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又稱《道德經》)是中國經典哲學典籍之一,在歷史上發生過深遠的影響,且魏晉以來,傳本、注本眾多,元代的張與材曾說:“《道德》八十一章,注者三千餘家。”此話雖未免有些誇張,但也可從一個側面體現出歷代學者對《老子》一書的重視。《老子》一書雖僅五千餘言,但從歷代流傳的諸本來看,經文文字出入較大,歷來爭議不斷。

1973年湖南長沙馬王堆三號漢墓出土帛書《老子》兩種,一種字體介於篆隸之間,稱為甲本,一種字體為隸書,稱為乙本。甲本無避諱,乙本避“邦”字諱,學界認為,甲本抄寫時間在劉邦稱帝之前,乙本抄寫在劉邦稱帝之後,但皆屬漢初的古本。帛書甲、乙本較多地保存了《老子》原貌,且兩本同墓出土,來源不同,不僅可相互印證,而且可同時用其勘校今本,訂正今本訛誤。帛書《老子》的出土,使歷史上許多爭論的問題得到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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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馬王堆三號漢墓墓坑發掘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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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書《老子》甲本、乙本實物片段

帛書《老子》出土之後,受到學界的極度重視,先後陸續出版了幾種帛書《老子》的校釋著作,而高明先生的《帛書老子校注》則是其中的集大成之作。高明先生為考古學專家,對於古文字有很深的研究,此書考校之細,勘察之精,俱超過此前同類的著作,並對於許多疑難問題提出了不少獨到之見。

此書校注主要可分為四部分內容:首先是帛書甲、乙本與王弼《老子注》本勘校,其次是主校本與參校本相互比較,再次是異文辨證,最後是經義解釋。由於各段經文存在的問題不同,故各段的體例也隨文而小異。縱觀全書,《帛書老子校注》無論從校勘、體例設計,還是學術價值等方面,都堪稱一部不可多得的精品之作。詳細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蒐羅眾本,校本齊備。以帛書甲、乙本為底本,以歷來流傳較廣的王弼本為主校本。《老子》傳本數量雖多,但主要以王弼、河上公注本最為盛行。此書以王弼本作為主校本,亦經過審慎選擇。作者經過仔細勘對,發現相對於河上公本而言,王弼本與帛書本文字契合度較高,且語意更勝,認為王弼本明顯早於河上本。但作者又指出王弼本也並非盡善,不僅存在與河上本同樣的訛誤,而且還有不及河上本者,為了彌補這一缺陷,作者又另選唐宋元石刻本、敦煌寫本、歷代刊本三十三種作為參校本,以勘正今本訛誤,澄清其中是非,恢復《老子》經文真旨。參校本凡經文與王本相同者不錄,僅錄其經文異於王本者,以便了解今本經文之分歧及其與帛書甲、乙本之異同。

二、條目清晰,異文一目瞭然。帛書《老子》甲、乙本皆不分章,也就是沒有所謂的“八十一章”,為便於與今本對照查閱,此書依帛書《老子》篇次,《德經》在前,《道經》在後,參照今本章次,依次按照帛書甲、帛書乙、王本的順序分句段抄錄,每段經文之前皆用漢語數字標明序號,以便有條理地勘較。因今本原有錯簡,凡遇今本章次倒誤而與帛書甲、乙本經文序次不合者,均在序號下加註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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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示例

三、追本溯源更便捷。《帛書老子校注》在甲、乙本經文下標註阿拉伯數字,用來表示這段經文在帛書中所居之行數;因乙本每行分兩段,故在數碼後又有上、下之分,方便讀者查閱帛書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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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異文辨證及經義解讀學術價值高。如王本三十八章“上德無為而無以為”句下有“下德為之而有以為”句,與下文“上義為之而有以為”語意重疊。帛書甲、乙本俱無“下德”句,高明先生說:“從經文分析,此章主要講論老子以道觀察德、仁、義、禮四者之不同層次,而以德為上,其次為仁,再次為義,最次為禮。德仁義禮不僅遞相差次,每況愈下,而且相繼而生。如下文雲:‘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也。’德仁義禮之間各自差距如何?老子用‘無為’作為衡量四者的標準,以‘無為而無以為’最上,‘為之而無以為’其次,‘為之而有以為’再次,‘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扔之’最次。據帛書甲、乙本分析,德仁義禮四者的差別非常整齊,邏輯意義也很清楚。……驗之《韓非子·解老篇》,亦只言‘上德’、‘上仁’、‘上義’、‘上禮’,而無‘下德’,與帛書甲、乙本相同,足證老子原本即應如此,今本多有衍誤。”分析論斷可謂精當。書中諸如此類的精闢見解俯首皆是,有時寥寥數語,便使歷史上遺留的學術爭議渙然冰釋。

五、附錄實用。書後分別附錄帛書《老子》甲、乙本殘卷實錄及勘校復原文字,方便讀者直觀縱覽甲、乙本殘卷文字面貌以及高明先生的校勘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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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示例

總之,《帛書老子校注》一書,引據資料翔實可靠,為讀者直觀呈現了帛書《老子》甲、乙本與今本的差異,且使讀者能夠最大程度上了解古本原貌,並且作者在書中相對全面地呈現了《老子》不同版本的異文,可謂“一本在手,不必旁求”。尤其是在異文辨證及解讀經義方面,更是體現了作者紮實、嚴謹的學術功底,是無可替代的精品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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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示例

此書1996年由中華書局首次出版,自問世後得到了學界以及大眾讀者的一致肯定,截止到目前已重印16次。因初版為鉛排,在不斷重印的過程中對字模的耗損累年增加,這也就直接影響了圖書成品的清晰度。有鑑於此,此次再版改用數字化排版,並在原書的基礎上對內容及版式進行了優化。內容上,修訂了初版偶見的錯誤;版式上,根據讀者反饋,相應地調大了字號,此外,在原書基礎上增設二級目錄,直觀呈現帛書《老子》甲、乙本與王本的章節對應情況,書眉處亦呈現二級目錄,方便讀者檢索。因字號調大,頁數也相應增多,為方便讀者攜帶與閱讀,由原先的1冊改為2冊。此外,初版書前原有帛書《老子》甲、乙本攝影片段黑白插圖兩幅,此次再版調整為彩色,方便讀者管窺帛書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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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帛書老子校注》因其嚴謹的校勘、科學的體例設計、極高的學術價值,被讀者奉為“研究《老子》的必讀書”,是“《老子》學”研究領域不可忽視的一部重要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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