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獎作品《蛙》:淺析3種寫作技巧,讓人體驗莫言的狐幻與現實

文|煙火裡的微光

2012年,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部被外國人接受的小說,便是《蛙》。因為這部書,反映了中國一個時代中的部分現實,且構思及文筆極佳,所以,當時諾貝爾文學獎頒獎時,特別提及了這本書。

但我認為,外國人對中國的認識略過狹隘了。莫言的《蛙》其實已經在儘量收著了,因為他談的問題略敏感——計劃生育問題。《蛙》,其實是莫言一種對現實的妥協,神奇的是,莫言技藝高超,能在妥協中大放光輝。

諾獎作品《蛙》:淺析3種寫作技巧,讓人體驗莫言的狐幻與現實


01.莫言的寫作技巧:主題上現實,形式上“狐幻”

諾貝爾獎評委對莫言的的定義是“魔幻”,其實,莫言並非單一的“魔幻”。我國著名作家,被譽為“荒誕現實主義大師”的閻連科就說,”魔幻“二字就把莫言的成就抹殺掉一半!最適合的定位應該叫做”狐幻“。西方給予莫言的讚譽,其實不及其成就。

莫言根子裡是一個農民,他的作品有探尋土地深層靈魂的傾向。但有些問題,並不能深談,這時候就得做出妥協。莫言是這方面的高手。以《蛙》為例。《蛙》是中國作家莫言創作於21世紀初期的一部長篇小說。

說是小說呢,但不具有嚴格意義上的小說形式,因為它是由四封長信和一部九幕話劇組成的。

這種形式就很“狐”,變幻多端。但它的內容主題呢?又是以中國近60年波瀾起伏的農村生育史為背景,真實地反映了計劃生育國策在高密東北鄉艱難推行的過程。

故事講述了一個從事婦產科工作50多年的鄉村女醫生萬心的人生經歷,也就是小說中的“我姑姑”。莫言在講述時,在形象描述國家為了控制人口劇烈增長而實施計劃生育國策所走過的艱鉅複雜的歷史進程的同時,成功塑造了一個生動鮮明、感人至深的農村婦科醫生形象;並結合計劃生育過程中的複雜現象,剖析了以小說敘述人蝌蚪為代表的知識分子卑微、尷尬、糾結、矛盾的精神世界。

很明顯,這主題很現實。

現實,是一個作者最基礎的創作慾望。是一個作者從形而上對於所生活、所思考的內容的一種妥協。

這種問題,一般很少有小說作者去談,因為頗為敏感。但莫言卻大談而談,而且一下子談到了諾貝爾文學獎。不能不說是一種奇蹟。

訣竅就在於,莫言在形式上能出彩,很“狐幻”。《蛙》雖然秉承了作者鄉土文學的一貫風格。但結構新穎,節奏鮮明,筆觸細膩,文字樸實,富有張力。

給人一種或實或幻的感覺。這是莫言的一種大本事。

諾獎作品《蛙》:淺析3種寫作技巧,讓人體驗莫言的狐幻與現實


02 尋根,是莫言永遠的主題

中國文學是非常講究根性的,這與我們的文化有關。

而莫言本身,就是自1980年代中以一系列鄉土作品崛起,充滿著“懷鄉”以及“怨鄉”的複雜情感,被歸類為“尋根文學”的作家。用莫言的話說就是——“一個作家,不但可以虛構人物,虛構故事,而且可以虛構地理。”

但在操作上呢——“我也下決心要寫我的故鄉那塊像郵票那樣大的地方。”

他把高密東北鄉放大成了整個世界。自建了一個王國。

非但不受侷限,而且超越了一般鄉土文學的狹隘性和侷限性,而達到了人的普遍性存在的高度。在莫言的小說中,雖然地方就是高密鄉那麼大一點的地方,但是裡面的人物錯綜複雜,是一個完整的世界,整個過程有內心獨白、心理分析、感覺印象、幻覺夢境、時空顛倒等;充滿了隱喻、象徵、預言、神秘、魔幻;當然還有誇張、變形、荒誕。

莫言總是不斷地通過場景切換和失控點到,從空間上搭建自己的世界。

而無論怎麼變化,莫言都是在尋根。探尋中國人,甚至人類的根性問題。以《蛙》為例——

《蛙》的主人公,就叫“蝌蚪”,這寓意很明顯就是一個人的起源。“我”的故鄉有一個古老的風氣,生下孩子,好以身體的某個部位或器官起名字,孩子長大後有的會改換雅一點的名字,但也有的不改。

姑姑的名字叫萬心,她父親,即“我”的大爺爺是膠東軍區八路軍地下醫院的醫生、革命烈士。姑姑因為她父親的關係,曾和她的祖母、母親被駐紮在當地的日軍司令關押在大牢裡。

新中國成立後,姑姑繼承父業,經過新法接生培訓,成為鄉里的一名醫生。姑姑是天才的婦產科醫生,凡是見過她接生或是被她接生過的女人,都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的手在孕婦肚皮上一摸,就會讓孕婦感受到一種力量,並對她產生信心。從20世紀50年代初開始,姑姑接生過上萬個孩子。姑姑用新法接生的第一個孩子是陳鼻;

“我”是姑姑接生的第二個孩子,出生時先出來一條,被姑姑拽著腿,像拔蘿蔔一樣拔了出來。20世紀50年代,在國家經濟發展繁榮時期,姑姑騎著自行車,風雨無阻地跑遍了高密東北鄉十八個村莊的街道和衚衕,接生了1600多名嬰兒。

看,字裡行間都充斥著“新生”。這就是一種尋根。而在中國,因為社會發展的需要,曾存在過一種全民計劃生育的政策。這政策無可厚非,但對“新生”是有一定的限制的。

莫言要探尋的就是這種社會問題之根,以及人心人性之根。就像小說中“姑姑”這樣一個角色,不能用單純的善惡來評價她。那是一個瘋狂的年代,一個熱血的時期。每個人都更像是機器的一部分而並非活生生的人。作者莫言借“姑姑”這個人物,就是在做對當時社會狀態的分享和思考,對傳統和愚昧的抗拒、抵抗。

諾獎作品《蛙》:淺析3種寫作技巧,讓人體驗莫言的狐幻與現實


03 莫言是二元對立話題中的一枝獨秀秀

應該說,莫言的《蛙》,已經在文本意義上超越了非黑即白二元對立的層面。雖然,現實對於莫言頗有微詞,但莫言似乎並不在乎。

如上所述,莫言一直在尋根。

而在莫言那裡,人之根,實際上就是來源於母親,女性。所以,莫言的小說無不在寫女性角色。而莫言小說裡的一些女性角色可謂慘痛,比如一些場面叫人肝腸寸斷,像“蝌蚪”的妻子墮胎而死,還有表現出的僵化的“平庸之惡”,比如擁護獨生子女政策的姑姑堅信“中國為全人類作貢獻”。一個建立在平等基礎上卻執迷於現狀的社會,其中的矛盾是顯而易見的。

女人的身體成為了社會的戰場。一旦妻子生下女兒,男人就如受重創,因此他們孤注一擲,藐視法律,迫使妻子要生兒子

這哪裡是尋根了,簡直是在拷問人性。

在《蛙》這部書裡,莫言簡直是一個神奇的存在,是一部廣闊的、迷人的政治文化史,巧妙地把荒誕的鬧劇和爭議的輿論、中國的國情和深刻的主題聯繫在一起。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蛙》能在2011 年獲得第八屆“茅盾文學獎”,在2012 年又被諾貝爾文學獎選中的原因。

因為,這是一種責任,作家的責任。他們總在靠近現實主義,對現實做現實的思考和妥協,而且,能在妥協中大放光輝。莫言就是這樣的作家。

(全文完)

作者簡介:煙火裡的微光,喜歡分享小確幸,專注心理和情感,希望一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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